珍兒跟着路遠拎着籃子,跟着葉白芷身後進了家門,葉老爺子正好在門口翻着醫書,看到他們高興的叫道:“路遠,珍兒,虎子你們來啦。
“爺爺,”珍兒三人齊聲應道。虎子跑進葉老爺子懷裡,甜甜的道:“爺爺,我姐做的糉子可好吃了,我最喜歡吃紅棗的,我給你帶了好多來。”
“好,好,好,”老爺子連說了好幾個好,撫摸着虎子的頭道:“虎子是不是長高了?”
虎子一聽,揚高了頭,眼睛亮晶晶的問道:“真的嗎?真的嗎?”說着看着珍兒,好像要聽珍兒確定。
珍兒左右看了又看,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可能她一直跟虎子在一起,看不出這麼細小的差別吧。
“好像是高了些。”葉路遠看了看,開口道。
虎子立馬高興的蹦了起來,退出了葉老爺子的懷抱,對着他們道:“爺爺,我長大了,重了,不讓爺爺抱,省的爺爺累着了。”
葉老爺子復又把虎子擁進懷裡,高興的道:“爺爺不累,虎子長再大,爺爺也抱得動。”
幾人哈哈的笑了起來。毛氏跟孫氏在庖下里聽到聲音,出來就看到葉老爺子抱着虎子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而虎子也滿臉濡慕的看着葉老爺子,形成了一副鄉村祖孫樂的美好圖景。
毛氏想了想,自從蘇木大了,老爺子有十幾年沒這麼高興的笑過了吧。
葉蘇木扶着挺着大肚子的杜雲剛走出東廂門口,見他們說笑的開心,開口道:“今兒過節,這糉子還沒吃呢,怎麼個個嘴上都抹了一層蜜糖了,甜的沒邊了。”
葉老爺子看到葉蘇木,揚了揚手招呼他過來,道:“蘇木,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跟虎子一樣,怎麼長都長不大。每次出門聽人說你矮就哭。後來過節的時候我們就會說你長高了。你就會很高興,還見人都炫耀一遍。你看,現在不就長高了。”珍兒看着葉老爺子,原來虎子真的沒怎麼長,並不是她粗心沒看出來,老爺子真是用心良苦。
毛氏、孫氏對這些還是有些印象的,毛氏接着道:“蘇木小時候是不怎麼長。六七歲了還只比虎子現在高那麼點,人家說他一點兒都不像我跟他爹,後來就打趣他說他是撿來的孩子,他聽到了就哭,我們家的門後面都不知道淹了幾回水了。”一席話說的葉蘇木羞赧不止,旁邊聽到的人卻個個笑開了。實在是想不到現在有些沉悶的蘇木大哥小時候那麼不禁逗。
“小孩子能看到什麼?”孫氏笑着道:“蘇木小時候那麼小,大夥都說他以後是個小矮子,你看現在不也張開了,這個就是有的長的快有的長的慢罷了。珍兒你也別急,虎子或許就是那長的慢的。”
珍兒低頭看了看虎子,揉了揉他的頭道:“伯孃,我不急,虎子以後肯定能長高。我以後會注意多給他做些長身體的東西吃。”
葉老爺子聽的點點頭。道:“以後早上起牀,你讓虎子先喝杯水。然後讓他來跟着我打會兒拳。我跟着嵩山寺的無憂大師學了套拳法,他說是修身養性、強身健體的,我覺着挺好,你要放心就讓虎子來跟着我學學。”
珍兒高興的點點頭。葉路遠說過,嵩山寺的首位方丈就是來自那個有名的嵩山少林寺。好像是五十多年前,嵩山少林寺遭了什麼劫難,寺裡的僧人遭人追殺四處逃開,那位方丈就逃到了五里鋪不遠的那座山上。那山上原本有座破廟,裡面供奉的佛祖都已經破爛不堪了,那位方丈受了傷逃到那座山上,在寺廟裡呆了一個多月都沒有人追來,他覺得那廟有神靈,就在那麼落了根,重新建了廟。他也不敢用少林寺的名頭,就取了名叫嵩山寺。那方丈懂些醫術,寺廟建好以後,每個月他都會下山化緣,還會幫人看診,慢慢的在寺廟周圍的村子裡有了名氣,進香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等過了一兩年,追殺嵩山少林寺的罪魁禍首已經被誅殺了,寺裡也平靜下來了,正是百廢待興需要人的時候,那方丈打算把嵩山寺教給他後來收的一個弟子管理,他回嵩山少林寺去幫忙。走的那天,不知道誰泄露了消息,附近受過他恩澤的人都趕過來送行,本是一場簡單的送行,最後弄得感人至深。那方丈回來嵩山少林寺,過了幾年寺裡都建的差不多了,稟明原因辭了寺,回到了嵩山寺。嵩山少林寺的主持感念他這一份心,就把嵩山寺納入了少林寺的羽翼下,就當是個分寺了,隔個幾年就會派人來嵩山寺將佛法,這也是嵩山寺有名氣的原因。
嵩山寺作爲嵩山少林寺的分寺,習的是少林寺的內功心法,拳腳功夫也是有名的,能讓虎子跟着學,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蔣氏聽到堂屋裡的歡笑聲,不屑的撇撇嘴,對身旁收拾東西的葉白芍道:“真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寬心的,都窮成這個樣子了還好意思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嫌寒磣。”
葉白芍想到從今天起她就能再回到縣城,從新過上她的小姐生活,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於是以前跟葉白芷他們發生的不愉快想想就覺得不算什麼了。爺爺說過,他們家即使算不上醫藥世家,可是待人處事上也不能太低了人去,要懷着慈悲感恩的心去對待衆生萬物。現在她過的好,當然得懷着慈悲的心來看待葉白芷跟齊珍兒他們啦。
葉白芍在心裡仔細想了又想,比較了又比較,才發現她以前真的做錯了,她怎麼能那樣對待她們呢?先不說葉白芷是她的姐姐,就說她二伯不是個有擔當的,從她懂事起就沒見他爲白芷姐娘仨操過心,以前白芷姐們還能依靠她爹,後來回了鄉下,沒人依靠連大伯那樣的泥腿子都依靠上了,真是有夠可憐的,她還總跟白芷姐比較,沒給過她好臉色,真是太不懂事了!
還有齊珍兒姐弟,他們沒爹沒孃,生了病中了毒,要不是她爺爺好心救了他們倆,他們就那麼走了,連個破席子都沒有吧。後來他們寄居在他們家,她就應該像對待白果跟蘇祁的態度對待他們嘛,怎麼能那麼心軟的讓他們出去自立門戶了呢?這小姐弟的日子得多艱難啊,她考慮的太不周全了。
葉白芍想着,滿眼慈悲的看着在滿眼羨慕的翻她舊衣的葉白芨,算了,那兩個她是救不了了,她們心太狠太毒,她就是把血肉都給她們吃了,也喂不活她們。就是白芨還算是有些善心,她就幫幫她吧。
葉白芍從箱底翻出前兩年嵩山寺佛法大盛會時,蔣氏爲了讓她大出風頭爲她做的那一銀紅暗花梅紋百褶裙遞給葉白芨,笑着道:“白芨妹妹,我老早就說你身形好,這百褶裙穿在你身上肯定好看,給,你試試。”
葉白芨不可置信的接過衣裳,兩眼亮晶晶的看着百褶裙,手摸着那衣裳卻又不敢使力,生怕一個不小心把絲線勾了出來,把衣裳給毀了。
“白芍姐,你真的給我?”這可是葉白芍最喜歡的那件衣裳,葉白芍第一回穿她就喜歡上了,可是葉白芍愛惜的很,連碰都不讓人碰,就連平時過年過節都不捨得穿的,竟然給了她。
葉白芍嗔怪的看着葉白芨,“妹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姐妹那不是比親姐妹還要親的,姐姐又什麼沒給妹妹的,給些福氣還不是應該的。今兒過節,這可是姐姐給的節禮,你就是看不上可也不能給我退回來哦。”
“不退,不退,”葉白芨連聲道,說完看蔣氏跟葉白芍臉上的打趣,意識到自個太急切了,低下頭,低聲道:“我知道白芍姐是真心疼愛我的,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呢。”
葉白芍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擡頭衝蔣氏得意的笑笑,蔣氏滿臉笑意的看着她,越發覺得她閨女出息了。對這樣見識短淺的姑娘就是要打一棒再給個棗,她就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珍兒跟葉白芷在葉白薇屋裡,剛把絹花簪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喧譁聲,葉白芷飛快的跑到門邊,悄悄把簾子掀開了一點縫隙,往外瞄了一眼,高興的回來壓低聲音激動的對着葉白薇道:“是姐夫來了,我看見他還帶了不少禮來。”
葉白薇臉頓時紅透了,伸手打了葉白芷一下道,“瞎說什麼,再這樣我可就要告訴二嬸了啊。”
葉白芷吐吐舌頭,見珍兒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笑着,對藺秀才一點兒好奇也沒有,整個人臻靜嫺雅的猶如一朵木棉花,靜靜的開放,想到她爺爺跟大伯孃說的話,不禁有些羞赧,她太沉不住氣了。忙收斂了動作,抻了抻衣襬,端正的坐在凳子上。
珍兒跟葉白薇各自想着心事,都沒注意到葉白芷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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