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沒有?”葉路遠坐在車轅上,衝着珍兒他們問道。
“坐好了!”三人異口同聲,語帶笑意的答道。
葉路遠甩了下鞭子,抖了抖繮繩,牛車慢慢動起來了。他們今天是上集市上去買過節的東西,最近他們每家基本上都有好事:珍兒跟虎子得了戶籍文書,還買了地買了牛,一舉躍爲有田有牛的中等農戶;葉白芷買了牛,還攢了將近十兩銀子的私房錢,就連嫁妝都有了兩畝地;葉七叔的身體好了,葉路遠攢了三十一兩私房錢。因此今日上縣城,他們一改往日的沉悶,歡快的進發了,一路上葉路遠還唱起了山歌,不過那不全的五音,讓珍兒他們笑了好久。
“路遠哥,七叔真好啦?我也不說那傷口太深,不容易長好麼?”看葉路遠興致高昂,想到葉七叔受傷時他陰鬱的表情,葉白芷問道。
葉七叔的傷勢好的很快,前兩天葉老爺子去看,都已經結痂了,比他想象的快了將近一個月,聽說七叔用的就是他開的藥,惹得他驚歎連連,直說這也太少見了。
老爺子開的藥是好,可就是那金創藥一頭不行,畢竟他不是專治外傷的,他的那藥藥性一般,治治普通外傷還好,葉七叔那是快傷到骨頭上了,那麼駭人的傷口哪裡是普通的藥就能治好的,還能好的這麼快。
“爺爺不是說好了嗎,你還不信爺爺啊?”葉路遠嘴角含笑,反問道。
葉白芷疑惑道:“可是爺爺也說七叔的傷不是那麼容易好的啊。”
珍兒見她耗上這個問題了,忙道:“那你是想七叔好,還是不想他好啊?”
“當然是想他好啦!”珍兒話音剛落,葉白芷就答道。
珍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那不就是了,七叔好了就成,你幹嘛還糾結於他怎麼好的。”更何況,她給藥的時候明明就沒有避開葉白芷嘛。她怎麼就沒往那瓶藥上想呢?
見葉白芷轉過頭。自個糾結去了,珍兒跟虎子瞅着她直笑。
“我爹每次換藥都是我給換的。”葉路遠飛快的回頭說了一句,又轉過頭去趕牛車注意着前面的路況了。
那麼說葉七叔他們也不知道那金創藥的事了,珍兒聽到這個消息很滿意,她還是喜歡葉七叔他們把她當個小輩的疼愛,而不是摻雜了其他情緒的。
葉白芷糾結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珍兒。我記得有一回我們去看七叔,你是不是給了路遠哥一瓶藥啊?那是什麼藥?很好用吧,我記得路遠哥還給你跪下了。”
她的話音剛落,牛車就一個趔趄,差點把車上的三人給晃到地上去了,葉路遠拉住牛車。不自在的磕了磕嗓子。
珍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開了。虎子不懂她笑什麼,想到剛剛牛車那一扭,也跟着笑起來。
葉白芷猛然就想明白了,什麼七叔身體好,恢復快的,還什麼有神靈保佑的,都是鬼扯。歸根結底都在珍兒那瓶藥上。要說神靈,她就是神靈!
想明白了這些。葉白芷就不再糾結了,她其實就是心裡有些壓不住事,聽到七叔好的飛快,村裡又流言四起的,她心裡好奇才問嘛,沒想到根結竟然在珍兒這。
“珍兒,你說我們給白薇姐送什麼好?”葉白芷轉而問起了今天的目的之一。
最近她們從毛氏滿面春風的臉上,以及葉白薇每天都羞紅的臉,已經很能確定了,端午節那誰誰應該就來請期了。
不過照現在的日子算,葉白薇成親最早也還有五個多月,所以她們也不急,添妝的東西慢慢來就好,她們這回是來買端午節節禮的。
“我們去給白薇姐買胭脂吧,我記得那回在廖三處看到的胭脂不錯。”珍兒建議道。
“廖三啊...”葉白芷拖長了音唸叨這個名字,語氣裡帶着不情願,雖說現在廖五姐又嫁了人,不可能來禍害她爹了,可她還是對姓廖的提不起興趣來,特別是那廖三上回還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趕他走,她記仇着呢。
珍兒哪裡看不出她想的什麼,她一直覺得天下姓廖的都是一般黑的,“我覺得那裡的東西好,又便宜,買了很划算啊。難道你不想讓白薇姐那天漂漂亮亮的嗎?”
她當然想啊,葉白芷心裡猛點頭,可是還是不想去那廖三處買,她現在聽到姓廖的就想罵人。
“城裡又不是沒有脂粉鋪子,幹嘛一定要去那小攤販處買?”葉白芷問道。
“那家好啊,”這是葉路遠說的,“我聽我姐說,她每次買脂粉都在城裡一個叫廖三的那裡買,他的東西好,聽說還有些是用花草制的,味道好聞,用着比大脂粉鋪子裡買的還好。”
葉路遠有兩個姐姐,一個嫁去了城裡,還有一個嫁到了鄰縣。他說的那個姐姐就是嫁到縣城的大姐,上回還回來幫忙收割了的,看着白白淨淨,聽說在城裡也沒做什麼事,可人家下地幹活一點兒也不含糊。
上回見到葉路遠的姐姐,葉白芷就偷偷跟珍兒唸叨過她的皮膚好,不知道用的是什麼脂粉,聽着像是也想買,這回知道就是用的就是那廖三的,心裡已經很心動了,可是就是拉不下臉來同意。
珍兒知道她不反對了,也不逗她,轉而打趣葉路遠,“路遠哥,你怎知道的這麼清楚啊?你是不是偷偷給那個小姑娘買過脂粉啦?”
葉路遠被她打趣的臉紅,忙解釋道:“那是我姐給我娘買了一盒,她這麼說的時候我聽見了的。”
“路遠哥你別解釋了,我們都懂的。”葉白芷也跟着打趣。
“路遠哥,你看上了誰家的小姑娘,說說唄,我們不亂說的。”珍兒唯恐天下不亂,也跟着攙和。
最後葉路遠解釋不清,紅了臉跟耳根進了城,讓珍兒跟葉白芷還有虎子笑的肚子都疼了。
珍兒他們先去藥鋪把藥草賣了,沒想到那藥鋪的活計還記得珍兒,翻看了一下她的藥草,見曬的都是乾乾的,這回也沒說什麼了,就給她過了稱,收了錢珍兒道了謝,開始跟着葉白芷大肆掃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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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三的小攤子還是在那條巷子,珍兒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珍兒一直很佩服做生意的人記人的本事,她們那麼久之前來過一回,還沒買他的東西,他都能把他們記那麼清楚,不得不讓人感慨,她們何德何能讓他記住了她們?
“你們來幹嘛?”廖三見人停在他的鋪子前,正高興有生意來了,仔細一看這還是“熟人”,熱情頓漸,語氣冷淡的道:“廖五姐的事我不知道,你們別來煩我了。”然後手一伸,又想拿那雞毛撣子,不過這回他落空了,有人早看出了他的意圖,手還比他快。
葉白芷舉着雞毛撣子,耀武揚威的道:“怎麼,還想趕我們走啊?來啊,你趕啊!”說着一揚雞毛撣子,道:“我說,你就不能換個新鮮花招啊?你對看不順眼的人就只敢趕人走啊?”
“我……”廖三的話還沒出口,葉白芷接着道:“我們今天不是來問那誰的事的,當她是誰啊,香窩窩啊,我們還得一直惦記着她不忘?”
葉白芷用雞毛撣子點了點胭脂道:“我們是來買胭脂的,你趕緊給我介紹介紹,我告訴你,有好貨儘管上,我們付得起錢。”
廖三張了張嘴,一直沒說出來完整的話,最後嘆一口氣,也不打算說了,抽回葉白芷手裡的雞毛撣子,放到旁邊,轉過身蹲在地上,從箱子裡翻東西去了。
葉白芷見他這麼上道,驕傲的看了看珍兒,又看了看葉路遠,仰着頭跟斗勝的公雞似的,翹着蘭花指慢慢的看着胭脂。
珍兒跟葉路遠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葉白芷這個外強中乾的,生怕別人不買她的賬,才先出擊,連續發功,讓對手從一開始就沒有回擊之力,潰不成軍。
她的戰術選的不錯,就是太幼稚了。他們是來買東西的,又不是來談判或是打架的,商賈一般都知道和氣生財,你當那廖三是傻的看不出來她的把戲啊,人家是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珍兒,珍兒,這盒是桂花味的呢,你聞你聞。”葉白芷像是發現什麼秘密似的,高興的大聲叫着。
珍兒一聞,還真是,香氣並不濃郁,卻很純淨,就像是捧着一捧桂花聞到的味道一樣,怪不得人家都說這家胭脂好呢。
“呀,這盒是桃花味的,真好聞。”
“還有這個,這個是什麼味的?咦,好像是海棠,對,就是海棠的香。”
……
葉白芷不停的驚叫,廖三聽的直皺眉頭,一直緊盯着她的手,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把東西給摔了,要知道他娘做這些可是很費了些功夫的。
最後,葉白芷覺得有三四盒都不錯,心裡很是拿不定主意到底選哪一盒,糾結的瞅來瞅去。
“你們說哪一盒好?”最後她只能向珍兒跟葉路遠求救。
“你不是說買得起麼,那就都買了唄。”有人搶先開了口,很明顯的激將法。
不過,有人還就是受激,“好,我都要了,說,要多少錢?”
“不貴,一盒一兩,四盒就是四兩銀子!”************晚了,晚了,抱歉啊~~~~
來個大章補償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