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身子一抖，收斂身上的道道白光，一步跨出，回到雜貨鋪屋內。
自他消失，天上的殘月，才露出光芒來。
櫃檯處。
小雪靠在沙發上，凌亂的黑髮，散落在沙發上，一雙眸子緊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顯然，小雪睡着了。
積累了兩個月的客戶，一股腦的全部衝進來購物，肯定累壞了。
凌初晨身穿一件黑袍，下身配着本店絲襪，也靠在沙發上，秀髮散批，睏意十足，一臉疲態。
累的不止小雪，連凌初晨都有些扛不住了。
當凌初晨看見葉凡走進來後，她依然未動，靠在沙發上，雙眸緩慢的跳動。
葉凡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沒有說話。
他不知如何開口告別。
北荒之行，不知何時歸，外界的危險，葉凡也無法預料。
凌初晨也沒有說話，疲憊的眸子盯着葉凡，不斷打看。
每當看見葉凡那雙眸子時，她總有一種熟悉感，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像誰！
好片刻，凌初晨張嘴：“要走了。”
“嗯。”
葉凡點了點頭，目光始終不敢看向凌初晨。
按理說，凌初晨一年之期，早就到了。
可是，她依然還在店鋪裡幫忙，雖說收益不錯，但卻缺少修煉時間。
“不叫醒她，道個別嗎？”
凌初晨瞄了瞄熟睡的小雪，問道。
“不了，睡着了也好。”葉凡搖了搖頭。
葉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雪。
葉凡也想過，帶上她一起，奔赴北荒，爭奪上古遺蹟。
可是，自已才渡劫後期，連大乘境界都沒有，根本無力保護小雪。
雖說有兩隻散仙契約妖獸，但北荒強者如雲，上古遺蹟現世，必定匯聚天地間各方勢力，混亂不堪。
左思右想，葉凡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葉…葉凡，你帝王實力，究竟還在怕什麼？”
“臨走前，還要佈置一個陣法。”
凌初晨疲憊聲音中，帶着絲絲疑惑問道。
十八歲帝王強者，卻不敢告別，還要封山獨行。
“我怕什麼！”
葉凡目光微微呆滯，問了自已一句。
修煉者本就殘酷無情，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一點安全措施，必汰無疑。
難道，我會告訴你，我才渡劫後期，還有一堆任務，壓在身上。
任務失敗，將會一無所有。
“我……”
葉凡語結，不知如何回答凌初晨。
還好，這時有三道身影走進店鋪，打斷了這一尷尬。
“牛皮哥哥，這件玄服怎麼樣，好看嗎？”
慕容紫一臉激動，走到葉凡身前，旋轉一圈，問道。
她換上了一件淡藍色長袍，胸前還有一個蝴蝶結，合身的長袍，將她身材展露出來，前凸後翹，身姿妙曼。
由於太過激動，把葉凡的殺手代號叫了出來。
“呃…”
“挺好看的。”
葉凡無奈地回答。
自已的殺手身份，被小迷妹曝光了。
他目光閃躲，微微側首，看向疲憊的凌初晨。
只見凌初晨一臉震驚，本來疲憊不堪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一刻，她腦海一片空白，不自覺地浮現一道身影來。
“牛皮”二字，猶如一根針，紮在她心上。
“慕容姑涼，你說他……他就是牛皮殺手？”
凌初晨還是難以置信，一把抓住慕容紫秀手，緊張的問道。
慕容紫突然被抓住手，嚇了一跳，嘟嘴說道：
“是啊！這是葉凡哥哥的殺手代號。”
“初晨姐姐，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說完，慕容紫看了看葉凡，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目光有些複雜。
而凌初晨，則鬆開了手，癱坐了下去，臉色一陣變化，陰晴不定。
這道消息，對於她來說，就像晴天霹靂，
一直以來，她都在想，牛皮殺手會不會是一個幾千年的老怪物，長相怎麼樣、師承和門之類的。
可現在，牛皮殺手，就在自已身前，顏值擔當、實力各方面都是巔峰。
但是，人家還有道侶了，而且，還即將一起前往北荒。
想到這裡，凌初晨心如刀扎，疼痛難忍。
“店主，這是今日的靈石，一年之期已滿，我回僱傭團了。”
凌初晨丟下一枚儲存戒指，聲音漸漸冰冷下來。
話音一落，便走出雜貨鋪。
走出雜貨鋪後，她突然發現，自已就像一個小丑，一直被店主玩弄於鼓掌之間，還傻乎乎的幫他賣貨。
本來，對於今晚店主離開，她還有些不捨。
可現在越想越氣，委屈、心酸、後知後覺，盡數涌上心頭，令她眸子漸漸模糊了起來。
這是葉凡的無敵範圍，葉凡自然感受得到，她眼角流出的淚水。
一時間，葉凡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臨走之前，殺手身份還被暴露了。
“葉凡哥哥，初晨姐姐好像不對勁。”
慕容紫聞到一股別樣的味道，聲音變得小聲了起來。
剛纔她也看見了，凌初晨剛開始挺欣喜的，後面就冷淡了下來。
而葉凡哥哥也一臉愁容。
“沒事，”葉凡低下頭來。
本來今晚道別，他不知道怎麼開口，現在更是難上加難。
“真的沒事嗎？”慕容紫喃喃。
第六感告訴她，事情好像並非那麼簡單，兩個人都不對勁。
“葉凡哥哥，你還是去看看初晨姐姐吧！我……我不介意的。”
慕容紫也低下頭來，聲音弱不可聞，卻帶着善解人意。
聞言，葉凡愣了一下，心裡暗道：“還有這種好事？”
對了，這裡已經不是地球了。
幹嘛還那麼封建。
“慕容姑涼，稍等一會。”葉凡擡起頭來，一掃眸子中的陰霾，笑道。
“咻…？”
話音一落，葉凡自店鋪中一閃而逝。
再次出現，他擋在了凌初晨離去的身影前。
“怎麼，還嫌沒玩夠啊！還是想殺人滅口。”
凌初晨身子頓了頓，冰冷的聲音，像是聲嘶力竭，才說出來似的，寒意十足。
說完，她繞開身子，繼續朝血劍堂方向大步走去。
葉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凌初晨秀手，滿眼無奈道：
“初晨姑涼，你聽我解釋啊！”
“是的，我就是牛皮殺手，但並不是刻意隱瞞的，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雪還小，她一個人，撐不起一個店鋪。”
話落，葉凡也不管凌初晨同意否，輕輕一拉，將之擁入懷中。
凌初晨感受着葉凡安全的胸膛，臉色變幻無窮。
這種感覺，跟當初身中劇毒時，一模一樣，安全而溫馨。
“我……！”
凌初晨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剛纔一氣之下，離開雜貨鋪，還把話說得那麼直白。
可一路上，她也在思考，自已身中劇毒，是葉凡爲她驅毒，提升實力，更是興師動衆的去滅青城派。
還有之前僱傭團在昆吾山成立，遭受孤山派騷擾，也是葉凡出手幫忙。
如果葉凡只是爲了玩弄自已，那中毒之時，他完全可以趁機佔便宜。
就算不中毒，以他的實力，想對自已下手，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可他沒有！
或許，真如他所說，他也有自已的苦衷。
“店主大人，你是有道侶的人，咋們別這樣。”凌初晨雖然理解葉凡，還是掙扎了一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