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君臣的悖論

這樣的場景趙高並不陌生,只是天空之中流轉的星辰閃爍和岳飛王陽明的頗有不同,顯得更爲絢爛多姿。

其實從時空奇點中開創一個半位面,其中蘊含的法則都是這個人物的成道之基,如果給趙高足夠的時間的話,他甚至可以從中一一解析出來,只不過這個時間跨度很可能要以萬年或者十萬年爲單位。

“卜子殿下,不知道稱您爲魏侯好,又或者是河東公爲佳?”趙高拱了拱手,行了個標準的儒家後輩禮,說出來的話卻有一點莫名其妙。

“這方世界中,我就是子夏。”彷彿是天地間的迴響,虛空中衆多的星辰之光逐漸匯聚到一起,一個低矮男子從這陣星光中徐徐走了出來。

這個男子穿着深衣儒袍,交領右衽、直裾,上衣與下裳相連,足踏一雙方履,每走出一步就有一道星光匯聚成五彩的文華直衝上天,和天上的羣星爭鋒。

這就是被傳奇聖人孔子譽爲“文學”出彩孔門十哲之一,從祀在孔廟之中,歷代君王多有加封,唐玄宗就封他爲“魏侯”,而宋代又加封爲“河東公”。

趙高雖然僅僅只問下了稱呼,就從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那就是史詩級歷史人物果然對於自己在其他劇情世界的遭遇是有所感知的,他們的命運一方面和劇情世界糾纏在一起,一方面又有自己得道之後的獨立世界,二者並不矛盾。

“小子見過前輩。”這次趙高行的禮有了目標,一個長躬直接到底,禮節上行得分毫不差。

“咦,你是哪位師兄的弟子?”子夏見趙高擺出一副同門後輩的模樣,臉上立即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在趙高身上他很容易發現了儒門弟子的氣息,卻和他所認知的那些全都不同。

“學生是陽明聖人座下弟子。”趙高恭恭敬敬地肅手垂立一邊,他身上王陽明留下的印記一閃而過,子夏稍一碰觸,就立即明白了原委。

“原來是後世得道的同門,原來如此。”子夏點點頭,隨即就是滿臉的怒意,問道,“既爲我儒門弟子,怎能行此無道之事,若你不能解釋清楚,別怪我替師兄清理門戶了。”

這是應有之意了,老八通過正常途徑將魏氏清出權力中心的時候不會引起子夏的反彈,否則僅此一項就足以讓這個任務沒辦法完成。劇情世界意志既然已經和老傢伙團隊達成了協議,就不會設置這樣的無法完成的任務。

“君臣父子。”趙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輕聲但堅定地說道,“我心光明。”

子夏一愣,他設想了趙高的各種答案,卻沒想過趙高根本就沒有爭辯的意思,用的前四個字還是當初用過的,也正是這四個字,壓制地子夏當時不能出手。

“你心光明?”他重複了一下趙高的這句話,似乎覺得這裡面有無窮的意味,王陽明和他雖然同出一家,可是走得道卻完全不同,以子夏的能力當然能夠領悟出這句話裡面的一絲道韻。也正因爲如此,才讓他更加迷惑。

趙高的行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洗不白,偏偏這樣一個行着卑鄙無恥之事,踐踏了所有禮制規則的人說出了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是的,我心光明。”趙高再次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他最怕的就是子夏不去想,出於規則維護的角度直接把趙高ko掉,雖然這樣的可能性近乎於無:子夏既然是以“文學”著稱,那麼心思一定繁複,而心學是王陽明悟道後的核心道基,以子夏的聰慧,反而容易陷入到其中。

如果今天換成的是孔門十哲中另外一位子路的話,趙高一定不敢這麼做,以他耿直的性格,很可能不聽趙高說什麼直接就動手了。

“你且說來我聽。”子夏搖了搖頭,從一句話就探索另外一位聖人的成道之基當然是不可能的事,但也因爲這句,他決定給趙高一個詳細說說的機會。

“我派傳承,講究的是知行合一,子曰聽其言而觀其行,卜子大人可見我有爲智氏殫精竭慮而無一絲一毫的私心?”趙高言之鑿鑿,眼神也無比的清澈。他之所以敢這麼做就是因爲任務最後要求的僅僅是智氏的權力地位,撇清自己利益角度來看的話,趙高在這個世界的言行真的可以說是大公無私。

當初趙高提問子夏是魏侯還是河東公,就是想要確定子夏後面的行事思路會不會跳出這個劇情世界,既然子夏確認自己只是子夏,那麼他行事的規則就應該只考慮這個劇情世界內發生的事。

“夫子之道,於我而言在於仁和禮。”節奏既然已經到了趙高這裡,侃侃而談對於飽受現代文明潤飾的他來說沒有絲毫的難度。自從得到王陽明的傳承之後趙高特別學習了網上各種有關於儒家的學說,從正統的到歪理邪說都有涉獵,這個時候挑出一兩個符合自己需要的就很輕鬆了。

“從仁的角度來說,仁者愛人,卜子殿下慧目如炬,不可能看不出若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數位豪卿分晉必成定局,到時不管誰勝誰負都是戰火綿延,最終受苦的還是晉國的百姓,可如若快刀斬亂麻,由智氏一統晉國,受損的不過是數家豪卿而已,孰重孰輕,殿下定然明白。”

趙高徐徐地說出了這樣一段話,子夏不由得點了點頭算是認可。這個沒有辦法不認同,趙高本來就是從即將要發生的事實來反推,說出來的每一句都是可以被驗證的,想要說服一位史詩級的歷史人物,趙高壓根就沒打算說謊。

“從禮的角度來說,智氏即爲吾君,晉公是吾君之君,以吾代吾君,則是吾僭越;以吾君代吾君之君,則僭越的是吾君,吾君雖僭越但依舊是吾君,吾以吾君爲君,正是夫子之道。”第一段“仁”趙高以民衆爲由推了過去,等到第二段“禮”的這一段被他說得如繞口令一般,然而正是這段繞口令,讓子夏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

孔子說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本身是抽象化各安其位的禮制,但到了趙高這裡直接具體到個人身上就出現了邏輯上的漏洞:智氏的身份有雙重性,趙高直接跳過他與晉君之間的關係,僅僅分別考慮自己和智氏,智氏和晉君,這就得出來這麼一個古怪的結論——智氏篡位當然不符合禮,智氏的臣子趙高篡智氏的位當然也不行,可是由智氏的臣子爲了智氏考慮去篡晉公的位,這好像沒毛病吧?

子夏呆住了許久,這麼去曲解夫子的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的同門裡有粗莽的,有細膩的,有勤學的,有善思的,偏偏沒有這樣一個無賴的!

“不對,智顏既爲晉君的臣子,你當然也是晉君的臣子,否則天下各爲其主,又豈是夫子之道?”子夏看着趙高,很快從自身的遭遇中得出了趙高的邏輯悖點,他當時就是被晉公的命令所制,否則按照趙高的邏輯,他完全可以照顧魏氏的利益而忽視掉晉公。

“小子知道就此是說服不了卜子殿下您的。”聽到子夏這麼說,趙高得計似的狡黠一笑,接着說道,“殿下您說得也十分在理,所以小子讓勞巴將這次從魏晉兩家收穫的絕大多數都以智氏的名義朝貢給了周王,想必此時他已經拿到了周王賜封智顏爲晉公的敕令了。”

這下子夏算是徹底無語了。

ps:這段不容易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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