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爲陽，晉陽城顧名思義，就是建城在晉水之北的一片一馬平川的平原上。
如果實現知道劇情世界，那麼查閱相關資料的時候必然會翻閱晉河這條河流的相關信息，很多計劃就會有翔實的第一手數據，老傢伙團隊煩惱的只是如何從衆多的方案中選出最適合的一條，而非現在這樣需要重新規劃。
想到這裡，趙高努力地搖了搖頭。
麥玲瓏的天賦當然很有用，卻也需要儘量去避免對它的依賴性，事實上他要做的是避免老傢伙團隊對任何一個技能或者一件裝備的單一依賴性，只有這樣，纔能有信心讓團隊去面對各種突發的情況。
比如現在，眼前的這條晉河雖然不是枯水期，但水勢絕對稱不上大，要想用這麼一條河流去淹沒整個晉陽城，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笑話。
“高子，你確定歷史上韓康子和魏桓子就是因爲怕這條河淹了晉陽城而最終反水的？我怎麼不大相信呢！”老八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拍斷了碗口大小的一棵樹，拿整個樹莖充當量尺來測量河水的深度。
答案顯而易見，四五米的水深就算被引到晉陽城中，平均分配下來頂多也就是淹溼腳背罷了。
“如果我們的探馬沒有探到第二條河流的話，我想着應該就是晉河了。”趙高同樣無奈地苦笑了一句，出於對任務的需要，在現實生活中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學習歷史上的事件。現在對細節不敢說有把握，但是對於歷史上的大事件，還是能夠大致瞭解它的來龍去脈。
“河水一樣分爲大年和小年，如果今年這裡水勢就很大的話，智伯瑤一開始就會發現的，所以我們這次恐怕要白費功夫了。”麥玲瓏高速沿着河流的下游跑了一段距離又跑了回來，顯然沒有得出讓她滿意的結論，他們所知道的歷史劇情上這一點，眼下幾乎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三個人就這樣呆呆地立在晉河之畔。
智伯瑤對於晉陽城的圍攻，看起來是外緊裡鬆。各部每天幾乎都是例行公事一般進攻一番，沒等到對方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就會匆匆忙忙退回來。趙高作爲一支偏師的主將，當然也用不着他每天親自督戰這種把戲，留下“張一”守在營帳中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韓康子和魏桓子之所以反水，歷史上說是因爲他們想到了自己的城池旁也有一條大河。”趙高指了指河面笑着說道，“這樣粗劣的理由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記載了下來，看起來史官要麼是節操有問題，要麼是智商有問題。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人口密集聚居地肯定需要足夠穩定的水源，所以哪一個城市旁邊會沒有一兩條河？”
“爲尊者諱，很正常，況且這三家都是勝利者，他們要怎麼寫別人怎麼控制得了？你真以爲個個史官都是董狐啊！”麥玲瓏顯然看出了事情裡面的花花腸子，撇了個嘴對趙高說道。畢竟臨陣倒戈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沒什麼值得光彩的，韓氏魏氏給自己的行爲找個理由完全說得過去。
“會不會他們真的是沒想到呢？”老八這句話顯得有點底氣不足，韓魏早就和趙氏暗通款曲，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不會！他們每個人少則數十，大則數百地養門客，如果連水攻破城這麼淺顯的地方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你覺得可信嗎？”麥玲瓏扭過頭去對他問道，只見老八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自古兵不厭詐，像宋襄公那樣在戰場上太有節操的人，不但註定失敗，還永久地成爲了後人的恥笑對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方面薄弱的老八迅速把話題切到了下一個環節。
圍繞着晉水的第一套方案就此全部作廢。趙高揮了揮手，也沒有回答老八的話，就把所有人拉回了營帳之中。
氣氛又開始凝重起來。
“其實未必不是好事，這至少意味着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來運作，而且位面還有這個。”過了片刻之後，趙高率先打破了沉默笑了一下，隨後舉起手上的一件東西，頓時老八和麥玲瓏也都輕鬆了起來。
“八尺瓊勾玉”的有一項特效就是降低世界難度33%，如果趙高最後也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只需要使用這個，就不用去擔心任務能不能夠完成了。
有着這樣強大的底牌，似乎也的確不用過於擔心。
“其實我們不妨站在智伯瑤的角度來看看，爲什麼他會這麼強硬地要求打趙氏，僅僅是爲了給晉國的公室爭奪土地和人口嗎？”趙高又換了一個角度，然後盯着麥玲瓏問道。
麥玲瓏對於心理分析那可是專業級的，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幾乎瞬間就得到了答案。
“爲晉國公室不過就是一個藉口而已。一方面土地和人口最終都會流入到主政的智氏手中；另一方面也是對其餘三個勢力的一種威懾，來形成自己獨立於晉主之外的權威，智瑤偏偏要自稱爲伯，恐怕也是這個道理。”麥玲瓏顯然將自己替代成了智伯瑤，閉着眼睛回答道。
不出意外的結論，趙高站起了身，卻被止住了。
“等等，還有一個理由！”麥玲瓏的眼睛沒有完全張開，一個念頭飛快地就鑽了進去，她幾乎是喃喃自語了起來，“智伯瑤生性高傲才學出衆，但是智氏內部元老智果卻對他並不看好，甚至認定智氏會滅亡在他的手中，他所作的這一切也可以看成是一個證明，哪怕只有一個人，智伯瑤也要努力向他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這智伯瑤不會是處女座吧？”老八一臉鄙夷地撓撓頭，顯然是對處女座有着很深的怨念。
“你的意思是說智果本來是想勸解智伯瑤的父親，結果也因爲這個事情反而陰差陽錯之下促成了智伯瑤被滅族的最後結果？”趙高一臉愕然。
命運有的時候真會捉弄人，正是你努力避免的這個動作，才最後形成了你想要避免的那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