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計中之計

空曠的原野上,槍如林,刀如山,旌旗簇動,人頭潮涌,萬馬千軍星羅棋佈,猛將謀臣濟濟一堂,這樣的連營依靠着河流,綿延千里,明崗暗哨犬牙交錯,何等的森嚴,何等的井然,展現出了一代名將統率下的雄師勁旅的威武。

在軍營的對面,是一座瀰漫着硝煙的城池,經歷了戰火的洗禮,有些殘破,卻依舊傲然挺立,斜陽下的沉默是一種凝聚,也是一種堅韌。

軍營和城池之間的空地上,禿鷲在半空盤旋,偶爾發出淒厲的叫聲;殘風在蕭瑟的吹拂,把旌旗撥得“嗖嗖”作響。

圍城之內,年輕的名將依舊伏案作畫,筆下的狼毫在行雲流水之間,是蒼茫的遠山,行將融化的白雪,還有梅花。

梅花,濃墨下的梅花,依舊綻放,傲雪欺霜,然而綻放的梅花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飛揚,有的只是蒼涼和憂傷。

“相公!”

年輕人的身後,嬌柔的美人伸出了雙臂從背後將丈夫緊緊環繞,幽蘭的體香和溫暖的體溫,還有怦然的心跳,令這一刻別有一番沉寂的悽美。

“對不起!”

這是丈夫徘徊於喉間的道歉。

聖龍歷七五六年十二月十六日,就在風雨親自指揮大軍對劍閣不計傷亡的連續強攻拖住聯軍主力的同時,風雨軍大將蒙璇卻在主帥的授意下,統率萬餘精銳踏上了陰平橋西面,曾經被聖太宗開鑿出來用於征討當時還算是蠻夷的巴蜀人,如今則已經數百年沒有人行走過的陰平小道。

這支奇兵輕裝前行、越無人之地七百里,途中雖然山高谷深、不少地方無路可通,但是在蒙璇身先士卒的帶領之下,將士們出於不願意在美女面前丟臉的考慮,紛紛咬緊了牙關,鑿山通道,終於順利的偷越入巴蜀,連續攻克江油、培城等郡縣,最後與匆匆趕來堵截的巴蜀大軍相遇於綿竹。

蒙璇佯裝敗退,誘敵深入,終於伏擊了皇甫世家唯一尚能夠調動的部隊,以至於除了劍閣被風雨牽制的部隊之外,整個巴蜀已無兵可用,所過之處無不歸降,不出一天功夫便兵不血刃的兵臨皇甫世家的根本重地蜀都,迫使劍閣的主力不得不回援——就在風雨自己也已經無法下去幾乎就要撤軍之前。

皇甫華,這個野心勃勃深信自己能夠超越父親爲家族帶來空前榮耀的皇甫世家少主,此刻卻在一連串的大敗之下徹底崩潰,他沒有組織哪怕一絲一毫的抵抗,也不顧留守劍閣的主力正在星夜兼程的回援,在風雨軍的威懾之下僅僅過了兩個時辰,便親自穿戴罪人的服飾,來到陣前負荊求降,將巴蜀的數十萬軍民、皇甫世家的百年根基,連同被他囚禁的父親皇甫嵩,全部獻給了只有萬餘人、百戰之後早就疲憊不堪的蒙璇。

與此同時,被梅文俊留守於劍閣牽制風雨軍的守將皇甫建柯,也在早就和風雨軍暗中聯繫的部將的脅迫之下,僅僅作了一下象徵性的抵抗之後便獻城歸順,從而令聯軍主力陷入了前後夾擊的窘境。

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

風雨的政治權謀不亞於他的軍事戰略。儘管皇甫世家背信棄義的襲擊風雨軍,儘管當年正是由於皇甫世家的背後捅刀,令風雨的妻子流產失去了他們尚未見面的孩子,但是風雨在攻佔了巴蜀之後,卻宣佈所有的一切都既往不咎,善待皇甫世家的子弟,承認巴蜀豪強們的利益,同時又將戰爭中所掠獲的曾經和皇甫世家、燕字世家暗通曲款的涼州軍政要員們的名單一併燒燬。

這樣的手段很快就突現了他的高明,巴蜀的人心迅速安定,原本就依仗天險閉關自守的百姓,很快就習慣了新的統治者,並且安於這樣的現狀而無心爲舊主復興。

於是,燕耳走了,他率領着燕家軍的殘部東去,而梅文俊則拒絕了部下和盟友的勸說獨自留下,繼續展戰巴蜀,直到三個月之後撤退到了巴蜀的第二大都市——巴蜀和荊州交界的巴郡。

隨即而來的風雨軍,立刻將這座城池圍得水泄不通,甚至還在城外繞着城垣築起了土牆,似乎要做長久的圍困。

天意亡皇甫!

梅文俊察覺了風雨的意圖,然而卻無可奈何,他目前所能夠做的,就只有投入手中所有的籌碼,進行最後孤注一擲的賭博。

一場敗多勝少的豪賭。

他無悔。

儘管他原本可以和燕耳一起率兵殺出巴蜀,佔領由於皇甫世家兵敗而目前幾乎是權力真空地帶的荊州自在稱王;或者他也可以像皇甫建柯那樣,以皇甫世家也已經歸順爲理由,加入風雨軍;甚至直到如今,風雨還是屢次派出巴蜀德高望重的名流勸降,保證一旦歸順他照樣可以獲取榮華富貴和錦繡前途。

但是,他依然是今天的選擇,他依舊無悔。

因爲,這是做人的原則,比天更大,比生命更可貴,縱使滄海桑田,縱使刀山火海,也絕對不能變,絕對不能改的原則。

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他必須有所堅持。

唯一讓他感到愧疚的,是妻子。

“生死相隨,無怨無悔!”

——這,依然是妻子的迴應。

沒有語言,卻通過心靈接收。

梅文俊的眼光中充滿了柔情,但是柔情卻很快被豪氣所掩蓋,深邃的目光望向了昏暗的天空,即將決戰的熱血在身體中開始涌動,爲了自己的原則,也爲了妻子的深愛。

“這一局恐怕你輸了吧!”

陣營的另一方,圍城大軍的主帥帳內,雲濟望着眼前的棋局,不由大笑着對自己的表弟說道。

“未必!”

風雨淡然的說道,說着投了一個棋子。

他們正面對着一個棋局。棋局是在兩人中間的石桌之上,那石桌刻有橫豎各十九條線的圍棋棋盤,棋盤兩邊是兩隻相互盛着黑白子的瓷碗。而棋盤上擺的殘局則是異常的紛繁複雜,執黑子的風雨雖然將內部雲濟的白子包圍,但是在黑子之外雲濟同樣有大片的白子,如今氣勢正盛,大有聯合內部的棋子搶先將風雨的盡數殲滅之勢。

勝利的天平似乎無可置疑的傾向於白子的雲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風雨卻在自己的黑子當中耐人尋味的投入一枚棋子。

“那可是自殺啊!”

雲濟愕然的驚叫。風雨的這一步棋子未免有些匪夷所思,這一子下去,首先便是至少要讓十多個黑子完蛋。

“山人自有妙計!”

風雨突然神秘的一笑,轉移了話題:“血衣衛來報,蕭劍秋正式稱帝,居然宣佈要在聖龍實行什麼憲政,雲兄如何看?”

“這的確是一件蹊蹺的事情!”

被風雨問到,雲濟一時間也無心下棋,手中一邊擺弄着棋子,一邊皺着眉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所謂憲政,最早來自於西大陸的一些貴族,他們認爲權力應該來自於民衆,而治國則需要以法爲本,所以要讓民衆來選擇自己的代表作爲權力的執行者和法律的制定者,然後無論貴賤貧富,都應該接受制定好的法律的約束,並且共同監督權力的執行者是否合格,一旦不滿意則有權更換!”

“果然是新穎的思想!麥堅想必是這樣的制度吧?”

風雨饒有興趣的說道。

“不錯!只是麥堅是在一片全新的大陸上建立的全新的國度,所以不存在君王,以及君王權力的問題,而如今蕭劍秋建立憲政,則勢必還是要首先確保他是皇帝爲前提,否則就不能搞下去,也沒有必要搞下去,因此會複雜很多!”

雲濟點頭道。

“你以爲他會成功嗎?”

風雨也學着雲濟的樣,一邊在手中無聊的撥弄着棋子,一邊繼續發問。

“很難說,聖龍帝國的民衆現在還不可能接受這些思想,因此自然談不上全民的憲政,不過用來藉此實現各方勢力的妥協,確保蕭劍秋至少名義上的統治權,那絕對是綽綽有餘!”

雲濟沉思了半響,回答道:“我看過蕭劍秋的宣傳,非常高明,他將建立一個由各地派出代表組成的執政議會,因此確保了各路諸侯的利益,可以爭取到諸侯們的;同時他也爲自己確保了超然的地位和一定的權力,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同諸侯們的利益衝突,又擁有一定的反制權,因此退可守、進可攻!”

“果然厲害!”

風雨雙目突然暴射出一股攝人的光芒,神色間頗爲意動。

“怎麼,風侯是想去看看?”

雲濟凝目注視着表弟。

“你是知道我的理想的!”

風雨大笑着說道:“聖龍對於你我來說太小了,如果蕭劍秋能夠讓聖龍變成一個我們實現理想同時又安定團結的國度,那麼讓他做皇帝又有何妨?”

“可是,政治是現實而且殘酷,不會如你所想的那樣美好!”

雲濟善意的提醒。

“你說得對!這是我以前總是犯的錯誤,這纔有了燕字世家和皇甫世家聯手差點讓風雨俊土崩瓦解的危機。不過我還是想盡力去試一試,當然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我不會再這麼理想主義了,任何想要暗算我的人,首先得做好被我反擊的準備,皇甫世家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燕字世家也將爲此付出代價!”

風雨的話驕傲自信而且飛揚。

說着,權重一方的聖龍帝國定涼侯,將手中的棋子重重的落下。

雲濟一愣,駭然發現隨着這棋子的落下,棋局頓時完全不同,盤踞在兩重白子之間的黑子,頓時如同注入了靈魂的黑龍,在棋局之上蜿蜒往復,顯露出無限的活力,就彷彿隨時都要騰空而起,那飛揚的尾翼更是似乎即將翻起千層浪一般,要將那乾坤天地盡數吞沒。

與此同時,天空遠遠的傳來一聲霹靂,就彷彿是爲了這條黑龍復活的驚蟄一般。

太陽漸漸的被青山遮掩,灰色的夜幕蓋住了天空。善良的月亮女神再也不忍目睹白天人間慘烈爭鬥留下的痕跡,煩躁的扯起了一片雲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光芒非常的微弱。很快,天空烏雲密佈,月亮隱沒,原本清朗的天色如今變得格外昏暗,四周吹起了大風,樹葉發出瑟瑟的悲鳴,捲起了地上的塵沙,使得視線更見模糊了,彷彿是一場山雨欲來的景象。

突然,空中亮起一道好似要將夜空一劈兩半的電光,隨後雷聲如爆炸般響起,黑暗慢慢的籠罩了戰場,黃豆般的暴雨隨即傾盆而下,沖刷着血跡斑斑的土地。

天地頓時霧濛濛的一片,即使近在咫尺也很難看清楚,對陣的雙方一時間都無法觀察到對方的舉動。

於是,雲層厚厚的遮蓋住了月亮的皎潔,淅瀝嘩啦的雨聲響徹在空曠的天地間,時不時劃過的閃電,還有時斷時續的雷鳴,爲死寂的原野增添了幾分生氣。

“劫營了!劫營了!”

就在這個時候,風雨軍的軍營響起了警報,毫無預兆的敵情來自於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方向——風雨軍軍營的背後、河流的對面,原本應該離開東返的燕家軍,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戰場之上,作爲風雨軍敵對者的身份,投入了戰鬥。

命運的女神總是傾向於有準備的一方。

只見那燕家軍的騎兵,冒着傾盆大雨,揮舞着大刀衝了上來,迅速的擊潰了毫無準備風雨軍的警備部隊,深入到了風雨軍軍營的縱深。

這裡簡直就是展開了一場大屠殺,襲擊者毫不費力的騎在馬上,掄着大刀在半空中做着迴旋,然後落了下來,就把敵人的腦袋輕輕鬆鬆的割了下來,就如同切割西瓜一般的簡單,揮灑的血水很快就被雨水所稀釋。快如閃電的騎士們不斷的把武器招呼在這些士兵的身上,然後又像狂風一樣刮到另一羣倒黴的士兵面前,幹着雷同的屠宰工作。

雪白的刀片在閃電光芒的反射下顯得格外的犀利陰森,鮮血在空中飛濺勾畫出淒厲的弧線,戰馬在爲主人的結局而悲鳴,人們用呼喊來振奮自己的士氣。

很多從夢中驚醒、衣衫不整的風雨軍將士,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明白怎麼一回事情,就已經成爲了倒下的冤魂。

“不用慌!兩軍相遇勇者勝!”

危急的關頭,風雨始終鎮定自若。他縱馬奔馳於戰陣之間,出現在戰場的幾乎每一個角落,向全軍發佈了自己清晰明確的命令,鼓勵勇敢的戰士繼續戰鬥,呵斥退縮的懦夫重振勇氣,穩定發生動搖的戰線,調整相應的兵力部署。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神奇的發揮了巨大作用,軍隊出於對統帥的信任而鎮定了下來,戰士爲剛纔那一瞬間的怯懦、猶疑和退縮而感到羞怯,從軍官到士兵,在對榮譽的追求和對勝利的渴望的刺激下,表現出了驚人的勇敢和頑強。

年輕的士兵們,是如此的奮不顧身。他們喊殺着衝上前去,揮舞着大刀,刺殺着長矛;大刀鈍了、長矛斷了,就用雙腳踢,就用拳頭掄,就用牙齒咬,甚至還有人英勇的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刀槍,讓旁邊的戰友加以斬殺。

一度因爲措手不及而陷於崩潰邊緣的風雨軍,如今已經開始穩定了下來。此時,風雨精心部署的防禦體系也發揮了驚人的效應。

原來早在攻城之初,風雨便命令將士繞着巴郡的城池築起了一道高高的土牆,這在當時不僅讓城內皇甫世家的士兵感到非常可笑,而且也讓風雨軍內部產生了困惑和不解,因爲這樣的土牆根本經不起風雨的洗禮,也無法擋住敵軍猛烈的突圍,卻等於是堵死了風雨軍進攻的道路,和正規的戰法完全背道而馳。

只是,憑藉着自己在軍中如日中天的巨大威望,堅持己見的風雨方纔使得這一策略得以被將領們貫徹實施。

但是今天,風雨軍的將士們不由爲統帥的英明而歡欣鼓舞,而城內皇甫世家的士兵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爲這道莫名其妙的土牆背後,竟然不知從何時起,出現了一道寬兩丈、深百尺的塹壕,如今有效的阻止了從城內出來的皇甫家族的士兵發動相呼應的進攻,也就讓風雨軍免去了後顧之憂。

而風雨軍縱橫連綿的營寨,如今也有若吸水的海綿,雖然被燕家軍攻進了不少地方,卻始終保持着彈性和吸納力,在黑夜中無聲的吞噬着燕家軍的軍力,讓燕字家族的將領產生了一種欲攻乏力的感覺。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比雷聲更加沉悶的鼓聲自風雨軍的中軍帳內響起,那沉悶的聲音就彷彿催命的魔符。

漸漸的,遠方一面“蒙”字大旗、一面“朱”字大旗從一南一北同時升起,出現在了渡河的燕家軍背後,切斷了他們的退路。

皇甫世家的軍隊,此刻明白大勢已去,在突擊無望的情況下不得不退守城池;而偷襲的燕家軍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退路已經被切斷,密集的士兵如同無頭的蒼蠅東奔西竄、潰不成軍。士氣高昂的風雨軍迅速的進行分割切斷,將這些軍隊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並且將敵人逼向了河谷。

大勢已去的燕家軍,大多數舉手繳械,也有大膽的試圖渡河而過,但是雨後高漲的河水卻阻擋了他們的生路,多半都溺死在水中,以至於水中到處漂浮着戰士的衣甲和殘肢斷臂,鮮血灑遍了荒原。

“你早已經料到了嗎?”

大戰罷後,雲濟闖進了風雨的帳內,有些生氣的質問,因爲他這一次顯然被燕家軍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嚇了一大跳,而更爲可氣的是風雨顯然早就知道而且早就做了周密的部署。

“不錯,我有所預料!梅文俊是一個優秀的將領,他不可能這麼無能,被我們打得節節敗退最後被包圍,這不是他的風格!至於燕耳,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返回幽燕家主燕南天恐怕就會立刻剝奪他的權力,防止自己因爲戰敗而動搖的地位被這個年輕並有威望的晚輩奪走,所以他也一定不會這麼甘心離開原先的主人已經無人守護的沃土——巴蜀。因此我料定他們必定會演一齣戲麻痹我們,然後再突然襲擊,畢全功於一役。”

風雨一邊攤開了一卷又一卷的畫紙,全神貫注的欣賞着,一邊淡淡的坦白。

“可是你爲什麼……”

雲濟的怒火依舊沒有消減。

“爲什麼不告訴你?不告訴風雨軍的將士?”

風雨截斷了對方的話,冷笑着反問:“你難道不知道,要想欺騙敵人,最好先欺騙自己嗎?”

“高明,果然高明!你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所以預先防範,不但抵擋住了梅文俊從城內和燕家軍呼應的夾擊,而且還一舉擊潰了燕家軍殘部,以及團團包圍住了皇甫世家最後的精銳部隊,所有的敵人全部都沒有逃脫你的掌心。”

雲濟沉默了半天之後,最好還是不得不表示自己的佩服,緊接着他不由有些好奇的望着風雨手中的工作,問道:“你在幹什麼?”

“看畫!”

風雨的回答似乎過於簡單,讓雲濟無法及時反應過來,幸好這個時候風雨的補充說明語言也隨之而來:“這是梅文俊的畫,他爲他的妻子畫了十年的畫,十年的每一天都畫,這樣的人實在不應該受到傷害。城破之日,可以命令小璇派人進行保護梅夫人,同時徵求梅將軍的意見,無論是走是留都不許刁難!”

說到最後的時候,風雨的聲音變得格外嚴厲。

“怎麼,你要走?不留在這裡看梅文俊的投降?”

“一個軍人的自殺或者被迫投降,都是一種屈辱,一種悲哀,並沒有什麼看的必要,更何況我確實要走,而且是我們要走!”

“去哪裡?”

雲濟如裡霧中。

“去聖京,見識一下蕭劍秋的憲政,是不是值得風雨軍與之合作!這一方面,我需要你這個專家的意見!”

風雨微笑,笑容充滿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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