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意權謀

在涼城的風侯府內,李中慧剛自浴池中起來,粉紅的貼身小衣之外只罩了件輕柔順滑的絲裙,雪白滑嫩的肌膚若隱若現,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展現無遺;而臉上被熱騰騰的水氣蒸久了,紅撲撲的說不出的嬌豔欲滴;

溼漉漉的秀髮在頭上鬆散的盤着,幾縷烏絲垂下來,緊貼在白晰的胸前,分外動人。

此時的她蜷縮在坐墊上,雙腿坐在臀下,一隻玉手疏懶的放在案几上,支撐着嬌豔的臉龐,另一隻玉手則翻看着案卷,時不時的更換着姿勢,運筆如飛的寫下決定性的批示。

每天晚上,李中慧都要處理成千上百的公務,不管人們對於這位「鐵血女王」有着如何如何的評價,但是對於她的勤政卻是一致認同的,在這一點上即使是被後人們視若神明的風雨都無法比擬。

不過今天卻似乎註定了「女王」無法正常辦公了。

就在李中慧如同往日般專心致志的處理着風雨軍軍政大事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有人出現在背後。

還沒等她回頭,一雙手臂將她擁入了寬厚的懷中,兩片火熱的雙脣緊緊的貼在了「女王」的嘴上。

李中慧一驚,正待反抗卻被那偷襲者緊緊的錮住了雙臂,嘴巴也被堵住了無法呼救,只好「吱唔」了兩聲,雙腿狠命的亂踢,身體劇烈的扭動試圖掙脫,卻將自己潔玉般的雙腿展現無遺,在室內上演了一幅令人血脈僨張的春色圖。

「小傻瓜,是我!」

隨着偷襲者將雙脣移向了美人的臉側,輕輕的耳語在李中慧的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她驚魂稍定,定睛一看,不由羞惱的悶哼了一聲,掙脫那偷襲者的雙臂,一邊狠狠的捶着對方的背部,一邊卻主動的迎了上去,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嬌喘聲此起彼伏,仿若與天地融合了一般。

「你怎麼回來的?」

激情過後,李中慧理了理散亂的雲鬢,有些疑惑的望着風雨。

今天上午她才接到血衣衛的密報,說「風雨在高唐遇刺,傷勢垂危,不能移動」,正在非常擔憂之中,沒想到晚上愛郎卻神秘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我想妳啊!上天可憐我對你的相思之苦,就特地把我帶回你身邊了!」風雨嘻皮笑臉的道。

「胡說八道!」李中慧嬌嗔了一聲,心裡卻充滿了甜蜜,雙頰顯得分外得嬌紅,在燈光下更是誘人。

風雨呆呆的看着嬌妻,不由心神一蕩,溫柔的把她摟在了懷中。

「你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啊,弄得神神秘秘的!」李中慧顯然還是在惱火剛纔風雨的捉弄,朝風雨的胸膛輕輕的捶了兩下,笑着問道。

風雨淡然一笑,說道:「沒什麼啊,我只是想順着大家的意思來繼續這場遊戲罷了!」

「你是說欲取先予?」李中慧若有所思的問道。

風雨發覺她沉思的樣子非常可愛,不由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說道:

「是啊,既然無論是四大家族、朝廷和龐勳,還是呼蘭、麥堅、安宇,目前都不希望我返回風雨軍,而一旦我返回風雨軍的話,就勢必要迫我表明態度,那麼我就暫時不回來,讓他們大大的放心,從而皆大歡喜,不是很好嗎?」

「那下一步怎麼辦?」李中慧皺眉問道。

「我會讓秋裡回來主持軍務,到時候你們倆將在人前演一出爭權的鬧劇,讓天下人都知道風雨軍由於風雨遇刺重傷而面臨分裂!」

風雨彷彿下定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決心,一下子把李中慧驚得從風雨的懷抱中坐起,大聲的說道:「不行!」

不過總算「鐵血女王」非同一般,立刻警覺到自己的失態,雖然出於對權力的鐘愛,使她一聽到要把手中的權力出讓給別人,立刻產生了發自天性的牴觸,但是理智立刻讓她清醒的意識到,這種情緒無論如何都不該也不能在風雨的面前流露,所以她馬上乾咳了一聲,掩飾住失態,提醒風雨道:「你不怕秋裡會有異動?」

「你在說什麼呢?」風雨不悅的說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懷疑任何人也不會懷疑他,更何況有我在,誰敢玩花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風雨的臉上表露出一種「試問天下誰與爭鋒」的傲氣,讓李中慧一呆,心神盪漾,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像一隻小貓般溫柔的蜷縮在風雨的懷裡。

風雨一邊輕輕的撫摸着李中慧的身軀,一邊繼續着他的思維:「到時候你們兩個就分別扮紅臉和白臉,拖着時間,既不要派遣大軍增援錦、鄂兩州,把龐勳的部隊給打跑了,也別忘了給前線朝廷的軍隊輸送物資,別真的讓龐勳大獲全勝了,總之給我維持着目前不勝不敗的局面!」

「什麼?你不準備消滅龐勳?」李中慧不由皺眉問道,龐勳所到之處,無情的打擊着豪強與富商,讓李氏家族損失慘重,李中慧對這股亂軍是恨的咬牙切齒,因而對於風雨想保持中立的做法自然非常不滿了。

風雨卻微微一笑,稍稍坐起,居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高唐人常用的酒囊,還有兩個小杯子,將酒盛滿之後,將其中一個塞給了李中慧,自己則拿着另一個杯子,慢慢吞吞的品了一下,顧左右而言它道:「你看,這酒的酒液晶瑩光亮如琥珀,味半甜,正是用那優質糯米制成的極品惠泉酒。也不知道秋裡這小子從哪裡搞來的,我可是特意帶來給你品嚐的哎喲!」

風雨揉着被妻子擰痛的大腿,看見李中慧一副要暴走的樣子,只好言歸正傳,說道:「其實我倒是很佩服龐勳的,以一介草莽而造就了今天的大業,也算是不容易。可惜呀可惜,從目前他所作所爲而言,實在是自掘墳墓!我當然不會去幫一個註定要日落西山的失敗者。

「不過眼下龐勳勢頭正猛,我也不想強出頭,和他拚個你死我活的,白白讓那些四大家族的人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還是老辦法,那就是繼續保持中立坐山觀虎鬥!

「放心吧,像他這樣只顧着自己痛快,自以爲天下已定而到處樹敵的話,用不了多久,天下的豪強一定會聯合起來對付龐勳的,到時候我們風雨軍再出手,就可以既得到好處,又避免了無謂的傷亡。」

說到這裡,風雨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回來的時間還是早了一點,否則的話說不定就可以把印月的事情一舉搞定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總是對那裡的戰局有些牽掛。

他知道無論是歐靜還是李中慧,其實都是非常有能力判斷天下大勢的,只是關心則亂,一個出身儒林,有着很濃厚的忠君報國思想,不願意坐看聖龍帝國的正統蒙難;一個出身豪門大族,因爲切身的家族利益,對於龐勳的亂軍恨之入骨,也是巴望着早日平息,絕不希望看到這些亂軍奪取江山,所以有志一同的希望風雨早日回來掃滅這些亂軍。

在兩人的影響下,也使得風雨自己對神州的判斷有了偏差,不過不同於歐靜和李中慧,風雨對龐勳並沒有任何的偏見,所以能夠很理智的看待問題,在瞭解了聖龍的現狀之後,立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但是風雨軍向中原地區的發展和天下的安定都必須儘早實現,我們以前和各大勢力共同組建的銀號被這些亂軍一鬧,損失不小;而且我們的高大總管最近又收了各地逃難來的富戶的銀票,那也是非常有風險的一件事情。」

李中慧聽了風雨的話,還是有些不滿的說道。

「收了銀票?」風雨沒有聽懂李中慧最後一句話,卻不由一楞。

「現在各地富戶手裡的銀票由於當地戰亂而無法變現,所以高大總管就用各種方法以三到四成的比例折價收進,如果我們能夠順利平亂的話,以風雨軍的實力天下又有誰敢和我們賒賬,但要是被龐勳這幫亂賊奪取了天下,可就是血本無歸了!」

李中慧是堅決主張剿滅龐勳的,所以抓住一切機會堅定風雨的決心。

「是嗎?」風雨撓了撓頭,這個高胖子的確是會做生意,不過這麼一來自己也就別無選擇,必須和龐勳這幫要掃滅天下豪強的傢伙勢不兩立了——說老實話,風雨的心中其實對龐勳還是有些惺惺相惜的。

當下風雨沉吟了一會,說道:「再等半個月吧,我估計也就是最近半個月的時間,天下必定又有大變動!」

「那這段時日你準備做些什麼?」

很清楚風雨爲人的李中慧自然知道以風雨的性格,煞費苦心的安排了一幕被刺的鬧劇,絕不可能僅僅是爲了迷惑天下人而乖乖的躲在房內裝病,一定會有他自己的計畫。

「我想啊我想和夫人一起風花雪月,爲生一打孩子而努力!」卻不料風雨居然開起了玩笑。

「去,你以爲自己是豬啊!」李中慧雖然明知道風雨在開玩笑,卻也不禁心中一動,想象起如果真這樣做的話,那該是怎樣的一副景象,想着想着人也不由有些癡了。

風雨見此情景,輕輕的將佳人摟在了懷中,輕吻着她的臉側。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充滿着溫馨和甜蜜。

「你下一步到底準備怎麼做?」很可惜,這段溫馨很快就被打破了,李中慧從幻想中恢復過來,縮在了風雨的懷中,一邊緊緊的擁抱着風雨,一邊卻還沒有忘記剛纔的問題。

風雨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不過也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李中慧,終究不是那種尋常夫婦,風花雪月和柴米油鹽都不是他們所考慮的,只有天下大事、權謀政治,纔是他們一生所關注的,從某種方面講,也正因爲如此,他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所以風雨坐直了身體,臉色轉爲嚴肅的說道:「你知道當今天下最讓我不安的是什麼嗎?」

也不等李中慧回答,風雨便自顧自的說道:「我最不安的是兩件事情或者也可以說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塞外按兵不動的呼蘭和最近攪得天翻地覆的『西門』。」

「你是說『西門』和呼蘭有牽連?」

雖然並不知道當初風雨和袁紫煙的談話,但是冰雪聰明的李中慧立刻從風雨的話中意識到兩者的聯繫。

讚賞的點了一點頭之後,風雨說道:「不錯,我有這方面的擔心,最可怕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如此處心積慮到底是爲什麼?所以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血衣衛的主要任務就是對付『西門』,同時無論如何白起的青龍軍絕對不能從北方前線撤走,而且涼城也要從始至終的保持足夠的預備隊,防範呼蘭的南下。至於我,我準備到鄂州去一趟,也許『西門』

的謎底,只有天池劍宗才能夠爲我解開!」

「好把那你自己要小心一些,那裡可是蕭劍秋的天下!」

李中慧對於風雨要親自前往聖京很不以爲然,不過她知道風雨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改變,所以也就勉強答應道。

「那好,正事談完了,接下來李大小姐是不是該慰勞一下妳的夫君了?」風雨卻突然一改剛纔的嚴肅,又嘻皮笑臉起來,雙手開始不老實的在李中慧的身上游走,讓「鐵血女王」不由得全身發軟,嬌喘連連。

只是沒想到李中慧居然還能夠保持清醒,笑嘻嘻的一把將案几上的公文塞給了風雨:「不行,既然你回來了,這些公文就得你來看了,別忘了學好千日,學壞一朝!」

「不會吧,一刻值千金啊!」風雨一呆,苦着臉看着這麼一大迭公文,悲哀的叫道。

李中慧其實也不願意和風雨分開,不過遠比丈夫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讓她也不願意把今天的工作挪到明天去,當下折中道:「那好,你我一人一半,看誰先批完!」

說着便將案几上的公文分成了兩堆,風雨也只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被拉着埋首於工作之中。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空有羨魚情。

在鄂州伴湖的聚閒酒樓上,風雨望着樓外那波光盪漾,如詩畫一般的湖水,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嘆道:「好一個湖光山色,看來古人誠不我欺啊!」

他離開涼城之後,便經過易容,帶了一批血衣衛的高手連夜前來鄂州,一方面是想看看蕭劍秋搞這個天下英雄會到底是何用意,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夠遇到袁紫煙,相信這麼多時日以來,天池劍宗一定對「西門」有了非常深入的瞭解。

風雨對於「西門」可能搗亂中原武林或者是挑戰天池劍宗並不感興趣,但是他擔憂的是這個神秘的人物究竟和張仲堅是什麼關係,百萬呼蘭大軍陳兵關外,打的又是什麼算盤?

「哈哈哈哈!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正當風雨沉思的時候,突然聽見對桌一個頭戴斗笠、一身勁裝的男子

一邊大口的喝着美酒,一邊狂放的吟唱道。只聽那歌聲鬱悶中透着一些激憤,滄桑中含着幾許輕狂,雖然有人生不如意的惆悵,但是沉浸在骨子裡的卻是那種傲笑天下的灑脫。

風雨聽了之後暗暗點頭,覺得對方應該是不凡之人,但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情而煩惱,如果不是自己有要事纏身,一定會好好的查個明白,能幫則幫,結交這樣一個朋友。

正在他思緒之間,只聽旁邊桌子上一個公子哥打扮的少年,輕輕揮着扇子,含笑着對那名頭戴斗笠的男子說道:「好!自古以來,唯英雄真本色,是名士自風流!這位兄臺,一人獨飲未免無趣,可否和在下一敘?」

沒想到那名男子居然不理不睬,仿若未聞一般。

那公子臉色一變,正待發作,卻見那酒樓的掌櫃匆匆的跑上樓來,點頭哈腰的說道:「各位客倌實在對不住了,今天本城的孟老爺要包下這裡款待一位貴賓,所以各位請便吧,今日各位所有的開銷,全由小店承擔!」

此言一出,許多當地的客人紛紛離座。這個孟雄孟老爺乃是鄂州的名人,不僅本人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而且長子和次子都是以武進士的身分效力軍中,在當地非常的有勢力,所以就憑着孟老爺的金面,大家都不想惹是生非。

但是那些不是當地的客人卻毫不買帳,雖然鄂州八背金刀孟雄在當地很有名望,是鄂州武林的元老,但是眼下兵荒馬亂的,加上蕭劍秋又正好召開武林英雄大會,在酒樓中很多都是外地來的江湖人物,他們可不願意自弱名頭,平白無故的給那位孟雄面子,紛紛破口罵道:「媽的,什麼龜兒子這麼大的面子,居然要老子讓他?」

「這位貴賓不是別人,乃是已故天下大元帥高戰大人的外孫女、鎮南大將軍卓不凡大人的千金,未來的輔政王王妃卓靜雯卓小姐,不知道當得起各位面子嗎?」

卻聽見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老闆的背後傳來,風雨定睛一看,說話的是一個留着短鬚、非常瘦削的中年男子,雖然在鬧哄哄的酒樓裡,卻清晰可聞,彷彿就在耳邊說話一般,可見功力非同一般。

乍聞此言,樓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高戰忠君報國,他的兩個女婿林仁山、卓不凡力抗呼蘭、阻擋叛賊,更是天下有名的英雄,而蕭劍秋經營鄂州多年,不僅是他身分高貴、權重一方,在當地的聲譽也是有口皆碑,所以當大家一聽說是卓靜雯之後,倒也不再鬧了,只是剛纔說話有些狠了,一時間要改口,卻有些狼狽。

「哈哈,既然是名臣忠良之後,怎麼說也當得起這個面子,在下願意相讓!」

沉默間,風雨第一個長身而起,帶着身邊已經化了妝的「刀、槍、劍、戟」四名隨從當先離去,不管怎麼說卓靜雯都是自己的老朋友,這個面子怎麼都得給。

只是走下樓時卻和那名男子對視了一眼,風雨微微一笑,那男子微微皺眉,不過終究不想節外生枝,側身爲風雨讓開了道路。

有了風雨的帶頭,其他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一方面是欽佩卓靜雯的長輩,另一方面當然也不願意招惹輔政王,紛紛跟了下去,只是出於對那位未來輔政王王妃的好奇,不約而同的逗留在酒樓的附近,想藉此機會看一看那位未來王妃的玉貌,其中也包括了剛纔的那名公子和那個頭戴斗笠的男子。

那名頭戴斗笠的男子一聲不吭的盯視着前方,手中緊握着佩刀,而那名公子則好像有些不滿的嘀咕道:「好了不起嗎?」

雖然他聲音很輕,卻還是被風雨聽見了,令風雨不由有些好笑他的小孩子氣,而且不知怎麼的從心底涌起了一股親切感。

不多時,只見官道上揚起了層層灰土,在一大羣鐵甲騎兵的護衛下,卓靜雯一身戎裝的來到了樓前。

風雨微微一笑,想不到幾年不見,這位大小姐還是這樣的風風火火,倒是那位輔政王大人對自己的未婚妻也未免太緊張了,一次出遊居然如此轟轟烈烈,可見他對於與中央派聯姻的重視。

跟在卓靜雯身邊的那個虎背熊腰、精神矍鑠的老者便是鄂州的武林名宿孟雄,跟在他身後的那位二十多歲的勁裝少年,則是他的小兒子孟垣。

由於蕭劍秋和卓靜雯婚約一事只是雙方取得了默契,尚未正式公告天下,再加上蕭劍秋以輔政王的尊貴和目前統率大軍作戰的職責,所以不方便親自招待生性好動的卓靜雯遊玩鄂州的名勝,以免外界風言***和落人口實;而如今派了和卓不凡相交不淺、在朝野也頗有名望的孟雄出來,以長輩的身分加以款待和陪伴,則既給足了中央派的面子,又避免了流言蜚語,無論禮數和人情都無可挑剔,也算是用心良苦。

恰恰在風雨沉思的當口,那名頭戴斗笠的男子突然大喊了一聲:「靜雯!」就衝上前去,全然不理會周圍的一切事物。

「攔住他!」

在一聲斷喝中,四周的士兵紛紛上前攔阻。卻見那名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刀光閃處,鮮血橫流,人頭落地,雖然步伐並不是非常的疾速,但是卻彷彿無可阻擋一般,不疾不緩的向前走去,是那麼的沉穩,那麼的輕鬆,就好像是平日閒庭散步一樣,一切都是平常自然。

「站住!」

冷冷的聲音正是出自剛纔酒樓掌櫃身後的那名中年男子,只見他一個大鵬展翅,擋在了那名頭戴斗笠的男子面前,在一陣尖銳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中,兩人刀劍相交,瞬間就交手了十多招。

當兩人終於身形頓住的時候,只見彼此的嘴角都滲出了鮮血,場中也多出了一人——卓靜雯。

不知何時加入戰團的卓靜雯將手中的寶劍插入了那個頭戴斗笠男子的胸膛,雖然看上去傷勢不重,但是鮮血依然無法阻擋的緩緩流到了地上。

而那中年男子手中的利劍已經架在了那名頭戴斗笠的男子的脖子上,正冷冷的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龐賊麾下的尚興將軍,可惜這裡不是你們的叛軍大營,容不得你這個逆賊放肆!」

此言一出,頓時讓周圍的人羣起了一陣喧譁,風雨也是心中一震。

這段時日龐勳的大軍所向無敵,而其中戰功最卓著的莫過於左營大將軍尚興,此人統領二十萬大軍,乃是攻打錦州的主將,只是如今不知道爲什麼居然會離開自己的軍隊,來到鄂州輔政王的地盤內,還好像和卓靜雯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這一切都讓風雨很感興趣。

與此同時,卻見卓靜雯突然大呼道:「華將軍,莫要傷他性命!」

「卓小姐,這個」

一旁的孟雄不由大驚失色,急忙上前一步悄悄提醒有些失態的卓靜雯,畢竟這個尚興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單身一人在鄂州的地頭攔截卓靜雯,又莫名其妙的被卓靜雯刺中一劍,已經足以在男女大防的聖龍讓人蜚言蜚語了,如果卓靜雯再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的話,那可就麻煩大了。

幸好卓靜雯這兩年也長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所以她立刻注意到自己正引起衆人的注意,立刻鎮定下來,平靜的說道:「華將軍,這個逆賊是龐賊的得力助手,你可要好生看管,交給王爺處置,千萬不要讓他有什麼差錯!」

「哈哈哈!交給王爺處置?你真要把我交給那位王爺嗎?」沒想到就在此時,尚興仰天笑了起來,胸口的劇痛隨即讓他劇烈的咳嗽不止,然而雙眼卻緊緊盯着卓靜雯,大聲的問道。那語氣中的蒼涼和憤懣,早就暴露無遺。

「放肆!給我掌嘴!」那位華將軍大怒,立刻令人重重的給那尚興掌嘴,隨後則轉而向卓靜雯躬身言道:「請卓姑娘放心,末將遵令!」

卓靜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興致再上酒樓了,翻身上馬揚塵而去,只留下了那一片塵煙和圍觀者好奇的討論。

這時風雨突然聽見身邊那個公子哥嘟囔着說道:「哼,那個卓靜雯未免太狠心了!」

風雨看着那公子哥滿臉忿忿的表情,好像是自己受了什麼奇恥大辱似的,竟然如此的激動,不由好笑的問道:「這位兄臺爲何如此憤怒,莫非那位卓小姐得罪過兄臺?」

那公子哥白了風雨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那位尚將軍分明是有情有義的好漢子,爲了見心上人不惜上刀山、下火海,這個卓靜雯不但不感動,還這麼冷酷無情,實在讓人氣憤!」

風雨瞥見那公子哥望向他時所露出的雪白頸脖,不由心中一動,想不到對方原來竟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傢伙,可笑她這番話雖然有些道理,終究太過孩子氣,且不論事實到底如何,在軍國大事面前,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

正當風雨開口要說話,卻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怒喝:「大膽刁民,卓小姐豈是你們可以議論的?」

風雨和那個假公子哥擡眼望去,原來是孟雄的兒子孟垣。

孟雄父子爲了防備是否還有尚興的同黨,所以滯留在這裡沒有離去,卻正好聽見那個假公子哥的言論。

「本公子就是說了,你又拿我怎樣?」那假公子哥倒是有恃無恐的樣子,摺扇一搖滿不在乎的說道。

「好大的膽子,本少爺今天就要把你拿下!」

少年人的生性本來就是激進,見到那個假公子哥如此囂張,不由大怒。只見他一揮手,頓時有一批武士圍了上來。

那名假公子身邊的家丁也毫不示弱,紛紛拔出了刀劍,雙方頓時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的態勢。

原本想看看熱鬧的風雨卻突然發現有些不妙,由於自己剛纔和這個假公子離得比較近,剛纔又正好是在互相說話,所以竟然也被那些士兵當作同夥圍了起來。

風雨皺了皺眉,他可不想現在就把事情鬧得如此大,甚至泄漏了自己的身分,不由暗自責怪那個假公子害人不淺,當下卻也只好出頭,朗聲對正站在遠處冷眼旁觀虛實的「八背金刀」孟雄說道:「孟老爺子,我等都是江湖上草野鄉民,若有什麼不知禮數的地方也是在所難免,然而我等乃是因爲仰慕輔政王的賢名,方纔前來參加武林英雄大會,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待遇,豈不是讓天下英雄寒心了嗎?」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周圍旁觀者的共鳴,其中不少前來參加武林英雄大會的江湖人物,不乏好事之徒,於是紛紛鼓譟起鬨,場面亂作了一團。

「閉嘴!我孟家奉了輔政王之命負責武林英雄大會和鄂州城的安全,現在本少爺懷疑你們是龐勳一黨,請你們回去調查,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插手此事!」

孟垣大怒的叫道,聽了他這麼一說,許多原本想趁亂起鬨的傢伙頓時閉上了嘴巴,畢竟牽扯到朝廷的政治,又是在人家的地頭,自然沒有誰想自尋煩惱,以免沒來由的被當作亂黨抓起來,到時候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孟垣見狀得意的一笑,正準備動手,卻聽見父親大聲喝道:「住手!」

只見孟老爺子臉色有些異樣,看了看風雨一眼之後,淡淡的說道:「請兩位公子不要介意,輔政王殿下絕對沒有怠慢天下英雄的意思,在下看來這純屬是一場誤會,兩位請便吧!」說着,伸手請風雨等人自便。

「父親!」看着風雨等人揚長而去,尤其是那個公子哥兒臨走前還朝自己扮了一個鬼臉的可惡模樣,孟垣不滿的看了一眼父親。

「好了,垣兒!」孟雄神色古怪的發了一會呆,然後制止住兒子的蠢蠢欲動,卻再也不去理會原本的事情了,只是站在一邊不知出神的想些什麼。

「喂,你好厲害啊!居然輕輕鬆鬆幾句話,就讓那個孟雄乖乖的讓路了!」

那個假公子哥兒趕緊跑了幾步,追上了前面的風雨,拖住他的衣袖說道,眼神中居然充滿了敬佩之意。

風雨有些哭笑不得,還真拿這個傢伙沒辦法,苦笑着問道:「不知道公子還有什麼事情?」

「哦,小弟雲鳴嶽,雲山霧罩的『雲』,一鳴驚人的『鳴』,三山五嶽的『嶽』,此次初出江湖,目的就是結交天下英雄,還未請教兄臺尊姓大名?」

那傢伙居然裝模做樣的拱手爲禮說道,只可惜風雨已經看出這傢伙是個女兒身,眼見對方刻意裝扮出的老成樣,只覺得越發可笑,當下淡淡的說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萍水相逢,又何必問那名與姓?而且在下不過是一介商人,又怎麼敢當『英雄』二字?」

「兄臺何必自謙,兄臺面對刀劍而神色自若,談笑之間化卻兵戈之災;那四位手下雖然表面暗無光澤,但是步履矯健,冷靜沉着,也絕非尋常人可比,這可瞞不過雲某的眼睛。兄臺不肯報上性命,莫非是認爲雲某不配與兄臺結交?」

風雨頭疼的停下了腳步,知道遇到了一個很難纏的祖宗了,而且對於這個看上去好像沒有心機的傢伙卻能夠觀察如此仔細,也是暗暗心驚,當下抱拳乾乾的笑道:「雲兄真是過獎了,在下餘鋒,這次初來鄂州,乃是聽聞輔政王召開武林英雄大會,所以想來看看熱鬧!」

「好啊,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雲鳴嶽頓時大喜,笑着道:「真是太好了,小弟也是同樣的目的。既然你我都是初到這個鄂州,何不結伴同遊,古人云:相逢就是有緣,不知餘兄意下如何?」

哈,那當然好了!」自覺倒楣的風雨無可奈何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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