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的輕煙在竹製的房間自由的起舞,滴答的水聲頗有節奏的迴響。
竹塌之上,一副精緻的茶具將一個瘦小的老人和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隔離,四溢的茶香開始瀰漫在整個空間,令人聞之不捨。
老人熟練的調整着火候,將第一浦茶倒入茶杯之後並未立刻飲用,而是用竹筷輕輕的夾起茶杯,讓那熱水傾瀉在了茶壺上,隨後便煮起了第二浦。
“哈哈,雲公子可知道這是什麼茶?”
良久,眼看着茶壺再次冒出輕煙,七海龍王方纔親手執起了茶壺,將熱騰騰香噴噴的茶水分別倒入了自己和雲濟的杯中,回味無窮得飲下之後,方纔打破了剛纔的沉寂。
“晚輩看前輩沖泡之後,芽尖樹立如筍,在杯中三升三落,散發出清新的香氣,沖泡之後更是茶色澤金而光亮,香氣高而清純,湯色橙黃明亮,滋味爽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產於洞庭湖君山島的‘黃翎毛’也就是君山銀針吧!”
雲濟有樣學樣的飲下,微閉着眼睛回味了半響,方纔睜開雙目,自信滿滿的說道。
“哦,不錯!想不到雲公子自幼生長在麥堅,居然還能夠如此瞭解故國的茶葉!”
七海龍王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訝色,繼而則頗爲讚賞的說道。
“前輩過獎了,其實晚輩也不過是略知皮毛而已,紙上談兵或者可以,要說沖泡出如此佳品,卻萬萬不能!”
雲濟謙虛的回答道。
“雲公子不必過謙,若非對故土留戀,專心研習,想那麥堅和神州相隔萬里重洋,風俗習慣完全不同,以公子幼衝之齡而入異邦,恐怕是很難有這番見識的!”
七海龍王順手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多謝前輩讚譽!晚輩雖然自幼離開故土,但是家中祖訓,片刻不敢忘記自己的本分,無論天涯海角,這骨子裡的鐫刻是任誰都無法消磨的!”
對於七海龍王的讚譽,雲濟毫無半點得色,而是雙手放於膝上,正襟危坐,神色肅然的答道。
“說得好!老夫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那些數祖忘典的無恥之徒,你很好,比你那個混蛋表弟好多了!”
七海龍王習慣的用力大拍了一下大腿,轟然叫好道,一派海盜的豪爽習氣。
“表弟?”
雲濟惑然的望着七海龍王,聽到龍王說到自己的表弟,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風雨,不過轉念又覺得不對,風雨的爲人或許在很多方面會受到人們的指責和詬病,但是無論如何也絕對談不上什麼數典忘祖啊。
“哈哈,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不談那個無恥之徒!”
卻見七海龍王大笑着帶過,顯然不願意多談這方面的事情,而是迅速的將話題重新轉移到了茶道上來:
“既然賢侄對於茶道如此精通,那麼恐怕也應該知道這飲茶的高低,除了茶葉的質量之外,水質和茶具也同樣重要,不知道賢侄在這方面有何高見?”
“這個……”
雲濟微微嘆氣,萬沒想到這天下第一海盜見了自己,竟然閉口不談正事,反倒和自己像文人墨可隱士高人一般研討起茶葉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眼見七海龍王談興正高,一時之間無法打斷,唯有順從他的話題,無奈的說道:
“說到水質,古人云‘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若是山水便要揀那乳泉,石池慢流者上,其瀑湯湍漱勿食之!至於茶具,也有過這樣的說法——‘春宜牛眼杯,夏宜栗子杯,秋宜荷葉杯,冬宜吊鐘杯’,如今夏季炎熱,前輩用這栗子杯恰到好處,更加有助於茶水的可口入味!”
“雲賢侄果然高才!今日老夫就與賢侄好好的品茗一番!”
七海龍王微笑着說道。
“多謝前輩擡愛,不過雲濟身負涼國公大人所託,帶來書信一封,還請前輩過目!”
雲濟急忙說道,同時趕緊從懷中將風雨親筆書寫的信函恭敬得呈遞上來。
“這個不急!”
七海龍王卻僅僅是隨手接過,便看也不看的納入懷中。
“前輩……”
雲濟略略皺眉,心中頗感意外,畢竟如今風雨在聖龍帝國權勢日盛,再加上自己有風雲世家的面子做依託,七海龍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如此怠慢啊。
“哈哈,賢侄放心,涼國公大人年少起兵,這些年來保衛家國、頂天立地,着實殺出了咱們神州的威風,只要是爲了黎民百姓的事情,老夫這把老骨頭絕不推託!”
彷彿看透了雲濟的內心,七海龍王依舊不緊不滿的說道,順手又爲自己和雲濟倒入了茶水,勸導道:
“品茗乃是高雅之舉,可不適宜談論天下大事,我們還是用心享受着難得的氛圍和上好的茶水吧!”
“……是,前輩!”
雲濟唯有點頭稱是,然而心中牽掛着遠在聖京的妹妹,對於風雨言語不祥如今又節外生枝的此次任務也頗有些擔心,因此眉宇之間的愁雲終究還是無法阻擋的流露了出來。
“哎,看來今天你有心事,是難以和老夫一起暢飲了!”
七海龍王見狀,不由搖了搖頭:
“古人曾經有談笑間用兵,也有在博奕中退敵,所展現可不僅是名士風采,更重要的還是那從容不迫的自信和勝券在握的睿智!”
“多謝前輩指點!”
雲濟心中一驚,趕緊頷首稱是,他明白七海龍王此刻所說決非一般的閒談,而是一種修爲和境界。
自古以來,萬事到了高層次的境界之後,都是殊途同歸,自己若想要在這紛紜的亂世之中,艱險的權謀之間生存和發展,這種從容怡然的自信和掌控一切的睿智,確實是自己必須要修煉的。
“好了,言盡於此,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就在這裡先住一個月再說吧!”
七海龍王突然失去了品茗的興致,站了起來有些索然的說道。
“可是前輩,晚輩還在等您回覆涼國公大人的……”
雲濟急忙起身說道。
“不可說,不可說,一切到時自然會有分曉!”
不料七海龍王卻根本沒有等雲濟說完,便已經轉身離去,邊走邊向後揮了揮手,猶如高僧打禪機一般的說着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見鬼!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此次辛苦前來,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即便修養再好,雲濟呆立了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暗自罵了一句,眼見今天是無望從七海龍王那裡獲悉肯定的答覆,唯有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
“嘻嘻,某些人還真是蠢啊,居然還能夠做別人的軍師!”
正沒好氣間,卻聽見一聲奚落的嬉笑傳來,雲濟擡頭望去,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剛纔所見到的那個七海龍王的孫女戚兒。
“請姑娘自重!雲濟雖然無能,但也決不容他人肆意辱罵!”
一肚子火的雲濟,不由冷冷的迴應道。
“哼,說你蠢你居然還不承認,想不想知道我爺爺爲什麼看也不看你主公的信便要抽身離開?”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撇了撇嘴,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頓時打下了雲濟的滿腔怒火。
“請姑娘賜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能曲能伸的雲大軍師當下壓制了內心的怒火,恭敬的作了一個揖,虛心的詢問道。
“所以你真苯啊!沒聽我爺爺評價了你的表弟嗎?”
小姑娘颳了刮臉皮,羞着雲濟道。
“莫非令祖對於涼國公有什麼成見?”
雲濟迷惑的問道。不過想想總是感覺怪異,按理風雨和七海龍王並沒有產生任何衝突的道理,而且雙方在捍衛神州榮譽尊嚴方面也是有志一同的強硬,縱然不能夠成爲朋友,至少也沒有道理出現這般仇視啊。
“哼,你難道就只有一個表弟嗎?”
小姑娘皺了皺鼻子,一臉儒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風雪?莫非風雪已經來過這裡?”
雲濟大吃一驚。
這倒確實有可能,畢竟風雪也是風雲世家的嫡系子弟,同樣可以打着風雲世家的招牌來見七海龍王,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可比自己這個擅自另立山頭的雲家大弟子來得更爲正宗,若是他以風雲世家的面子,要求受過風雲世家恩惠的七海龍王不相助風雨軍的話,事情恐怕還真的是非常棘手。
“人們都說風雲世家風雲世家,風和雲應該是並列齊名的吧?怎麼那兩個姓風的人都這麼聰明,你這個姓雲卻這麼苯?等人家都已經來過了這才幹巴巴的趕來,還皇帝不急急太監,羞不羞啊!”
小姑娘嘴角邊泛起了一絲嘲弄的微笑。
“什麼意思?
雲濟臉色大變,肅然的質問道。
風雨讓他前來,從一開始雲濟就感到不對,如果說起先還認爲僅僅是因爲風雨擔心調集重兵於北方,害怕西南半島出問題,所以才借重有風雲世家的背景和七海龍王可以拉近關係的自己的話,那麼如今仔細想來,西南半島對於風雨不過是非常局部的一個戰場,縱然全盤皆輸也無傷大局,在眼下北方呼蘭人虎視眈眈中原諸侯居心叵測的微妙關頭,根本沒有必要也不應該勞動自己這個軍師出馬,以上的推測未免太過牽強。
由此可見,如果風雨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全盤的極其宏大的戰略構想,而自己此次七海龍王之行便是一個重要的步驟,那麼就是風雨壓根就準備犧牲雲明月來保全風雨軍的聲名和帝國宰相的權勢,所以讓自己遠離以免有所妨礙。
一時之間,雲濟陷入了極大的思維死角,絕對兩者都有可能,又似乎兩者都不可能——前者的話雲濟十分不明白自己此次之行究竟和這個巨大的戰略計劃有什麼至關重要的影響,而後者則雲濟不敢相信風雨會如此絕情,或者說有必要如此絕情,因爲風雨完全可以用更爲隱諱的手段實現這個目標,根本沒道理要將自己和風雨軍逼得徹底決裂,同時也讓其他的部下寒心。
“喂,喂!你發什麼呆啊!喏,如果你讓本小姐滿意的話,本小姐可以考慮一下是不是告訴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就在雲濟沉思的時候,一旁的小姑娘開始對雲濟一個人的發呆不耐煩起來。
“好啊,戚兒姑娘,您要雲某如何讓您滿意?”
突然有些羨慕起戚兒的無憂無慮,雲濟暫時掃除了心中的陰霾,特意將“滿意”二字咬得重重的,開起戚兒的玩笑來。
“你……哼!”
戚兒滿臉通紅,愣了半天方纔跺了跺腳,賭氣得說道:
“那你還不快跟我走,有人要見你!”
走出七海龍王那敞開着大門的府第,通過繁華的街道,雲濟發現戚兒竟然帶着自己走到了一處酒館。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尚未上樓,雲濟便聽到抑揚頓挫的聲音吟着聖龍帝國最輝煌的聖太宗時期最著名的詩人所作的詩句自樓上傳來,言語間說不出的飛揚,說不出的狂放,說不出的不羈。
不會吧!
剛剛纔和七海龍王品過茶的雲濟不由有些苦笑不得,萬沒想到來了這海盜窩,自己竟然又是品茗又是飲酒,倒像是一個風liu名士一般,實在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喂,大壞蛋別酸巴巴的賣弄了,我把你要找的人請來了!”
不客氣的打斷了樓上那位朋友詩興的,是戚兒。
在這裡她最大,連七海龍王都禮讓三分的主,自然不會有人膽敢老虎頭上撓癢。
唯一讓雲濟好奇的是,究竟何方神聖,居然能夠勞動戚兒大小姐的大駕,而這個傢伙邀請自己又是什麼意圖。
這個答案立刻得到了部分滿足。
映入了風雨軍軍師眼簾的,是一個看來非常清秀也非常文雅的少年,正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自斟自飲。
錦衣玉服、皮膚白皙,而且還能夠吟詩誦詞,舉手投足也溫文爾雅,說明他保養甚好,家教儼然,不同於那些打家劫舍的強盜,應該是出自名門望族、富貴之家——雲濟在看到此人後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哈哈,放心吧,在下縱然有天大的膽子,答應過戚兒姑娘的事情,又怎敢食言?”
少年哈哈大笑着,滿不在乎的應對戚兒氣勢洶洶的話。
“哼,你知道就好!”
戚兒噘了噘小嘴,不情不願的說道:
“好了,你們談吧,我纔不理會你們這些臭男人的所謂家國大事!”
說着,一陣香風飄過,竟然轉身便走。
“哈哈,讓雲軍師見笑了!”
少年也不以爲意,突然對着雲濟恭敬的作了一揖,正色道:
“在下江南楊文晟,拜見雲軍師!”
“兄臺免禮……”
雲濟趕緊答話,突然意識到對方的自報家門,不由眉毛微微上揚,失聲道:
“楊文晟?閣下莫非是江南楊家的少東?”
“不敢,想不到賤名居然也能夠入雲軍師之耳!”
那少年目光閃爍,分明有些喜悅。
“哪裡,楊兄致力於海上貿易,可以說爲聖龍人所不敢說,開拓了風氣之先,雲濟早就深深佩服,今日一見,乃是三生有幸!”
雲濟趕緊說道。
雖然江南楊家和風雨軍的領地相隔萬里,彼此之間的聯繫也僅僅是高鳳陽爲首的陶朱錢莊與之進行的一些生意往來而已,但是麥堅出生的雲濟卻對其一直都頗爲關注,究其原因便是楊家乃聖龍帝國最大的海上貿易商——儘管聖龍帝國海上封禁十分嚴厲,但是這個楊家卻依舊能夠十分吃得開,周遊於廟堂江湖之間,風聲水起,欣欣向榮。
和風雨軍中那些想做開國元勳的將領、觀念保守傳統的文官不同,雲濟建立新風雲世家的主要關注點乃是海洋,心中的抱負和理想也是革新聖龍的陳腐風氣,推動當年風雲世家未競的改革,催生出一個向天下開放而非封閉、注重實利而非虛名、崇尚現實而非推崇虛無、講究能力而非門第的全新帝國。
可惜,這些驚世駭俗的理念,即便是對思想開明的風雨也未必完全能夠溝通,而那些固執着讀書、田地的聖龍精英們更是無法接受,苦於手下缺少人才的雲濟唯有將目光轉向那些敢於藐視傳統又精明幹練的奇才,希望其中有可以志同道合的朋友。
而那楊文晟雖然年少,但是自從繼承家業以來,極力擴展海上貿易,將家族經營得井井有條,即便是麥堅的情報系統也開始將之列爲值得注意的對象,能力自然不會差,能夠看到海上貿易的廣闊前景,想必觀念和眼光也不至於太過保守,正是雲濟心目中理想的人選,此刻竟然在這七海龍王的總寨見到,自然是不勝欣喜。
“草民繼承家業,要發展海上貿易,可惜如今帝國輕視海洋,無力確保商人們在海外的安全,所以免不了要獲得七海龍王前輩相助,卻沒想到居然會在此有機會見到雲軍師大人,忍不住想要結交,又怕大人事務繁忙不願相見,不得已方出此下策,冒昧之處,還望大人多多見諒!”
這時,便聽見那楊文晟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楊兄客氣了!如今聖龍帝國的官員們不思進取,自以爲關起門來、坐井觀天便能夠高枕無憂,殊不知治理國家便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白白的喪失了海上貿易的巨大利潤不說,更是將未來千百年戰略發展的巨大空間拱手送人,到日後在意識到的話只怕已經大局抵定,要想再作彌補便要付出百倍千倍萬倍的代價!”
雲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抒發出了胸中的塊壘:
“帝國重農輕商,早就不復時宜;而閉關自守更是危機四伏,令人不得不慨嘆!難得有楊兄這樣不爲世俗所束縛,敢於衝破牢籠者,雲濟結交尚且來不及,又怎敢見怪?”
“說得好!”
少年順手一拍身邊的桌子,大聲贊同道:
“草民心中十分贊同已故的孔宓所言,聖龍乃百戰之地,興則足以制天下,衰則爲天下所制!伴隨着天下交通日益發達,海洋即將失去天塹的作用,神州的興盛,已經決非軍事經濟的強弱和王朝的更替如此簡單,更重要的是中原和異族的文明較量,因此若不能夠事可保持積極進取的狀態,一旦耽於酒色享樂,自以爲天下太平便要馬放南山,便是整個神州覆滅的預兆。可恨,那聖龍的子民,卻滿足於寒窗苦讀獲取功名,滿足於薄田三分混個溫飽,滿足於現有疆土而天朝自居,長期以往大廈將傾,豈不危哉?”
“痛快,想不到在這裡雲濟居然遇到知己!”
年輕的風雨軍軍師頓時雙目一亮,大喜的說道:
“兄臺所言,恰好道出了聖龍雖然千百年來以壓倒性的優勢雄視天下,卻最終逐漸衰弱,無法統合世界的根源!帝王們滿足於傳統的領土,官員們滿足於功名和享樂,百姓們滿足於薄田度日,商人們滿足於蠅頭小利和自向內鬥,開國之初的進取和尚武便在這自我滿足中消磨,又怎能和天下第一強國的現實相匹配,又怎能夠維繫祖先的榮光?”
“是啊,爲今之計,便只有發展和培植出一羣擁有敵國的財富、豐富的資源、旺盛的人脈而又眼光獨到、積極開拓的精英,他們應該敢於承受失敗的風險,同時勇於進行未知的開拓,追求巨大的利潤。
楊文晟激動的說道:
“涼國公通過戰爭債券和戰爭股票的發行,已經開始爲這些傑出的人才提供了馳騁的空間,但是不夠,遠遠不夠,帝國的未來需要陸地的安全,更需要海洋的發展,神州未來的商人們不僅應該將目標關注到陸地的戰爭,還應該轉向海洋的征伐!”
說着,少年便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美酒,一飲而盡,這才郝然發現自己和雲濟說了這麼多時候的話,竟然還沒有請對方入座,當下滿面通紅的抱歉道:
“不好意思,小弟每每說到激動便會忘形,怠慢怠慢!”
“哈哈,名士風liu,英雄本色,無妨無妨!”
雲濟不以爲意的坦然入座,隨即便和那少年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