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之敗,彷彿葬送了袁紹所有的心氣!
率領着殘兵撤退到了冀州之後,袁紹簡單清點人手,卻發現,原本自己的五十萬大軍,到了現在已經只剩下了20w左右。
而這個人數……
想來應該連王維一個騎兵衝鋒,都遭不住吧……
然而,迴光返照的袁紹,臉色卻頗爲紅潤。
他甚至還有心情帶着麾下的文臣武將飲酒作樂,每當有謀士提起王維之事,袁紹的答案總是簡單直接。
“無妨!現在孫策、曹操正一東一西,對王維展開包夾,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那王維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每當這個時候……
田豐,逢紀,許攸等人,便搖頭嘆息,卻也說不出什麼勸慰的話來。
此時,張遼與周瑜的壽春之戰尚未打響,漢中之變也沒有任何苗頭,袁紹未能等到孫策曹操的“好消息”,反而等來了自己的大劫!
在簡單整理之後,王維留下了一部分人手看守降卒,修葺鄴城,便立刻帶着13w人馬,向着冀州突襲而來!
又是一大早……
王維的十三萬大軍在冀州城下列陣。
然後,又是呂布出列,一戟掀飛了城牆。
甄率再開深淵之門,呼喚深淵魔物,同時釋放羣攻法術。
典韋許褚亦是身先士卒,看似漫無目的,但實際上卻在尋找麴義和先登死士的蹤跡。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鄴城時的復刻……
事實上,這也的確是鄴城的復刻——因爲從始至終王維的戰術就只有一個……
平推。
然後他就贏了。
這一次的平推也沒什麼好說的。
18w打50w都能打贏,13w打20w,自然也沒有失敗的道理。
冀州太守府內,哪怕戰事再啓,袁紹也沒太多關注,他只是坐在案几後,悠哉品着茶。
直到田豐和麴義步履匆匆的趕來,田豐對袁紹輕聲說道。
“主公,還請撤離。”
毫無疑問……
冀州,遇到了跟鄴城一模一樣的情況,而現在,又到了袁紹奪路逃跑的時候了。
袁紹聽罷卻突然恍惚了一下。
“什麼?你說曹操到了?快快有請!快快有請啊!”
說着,袁紹站起身來,摩梭着手掌,來回踱着步。
他口中輕言道。
“麴義將軍和元皓有所不知,那曹阿瞞和我,乃是生死至交啊!想當年,我們倆一起上學的時候,還偷看過別人的洞房,當時那曹阿瞞……”
袁紹這話茬子一開,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而麴義和田豐,只是對視一眼,低沉的嘆息聲幽幽響起,片刻,還是麴義上前一步,狠狠攥住袁紹的手。
“主公,曹操沒來,王維來了……他攻破了冀州,在下與文顏兩位將軍已經無力迴天,還請主公速速撤離!”
袁紹一愣……
“孫策也來了?我就知道……”
“主!公!!”
麴義一聲大喝,似乎喚醒了袁紹。
卻見這一刻,袁紹臉上的紅潤快速褪去,下一秒,卻見其張開嘴,“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從嘴中噴濺而出,澆了麴義一頭一臉。
緊接着,袁紹踉蹌退後了兩步,擡手指向了田豐和麴義!
“你們還要不要臉?你們還要不要臉!!冀州沒了,你們怎麼敢活着回來見我!你們怎敢!!!去,上戰場,把王維的人頭給我帶回來!快去!!”
“哎……”
大廈已傾,無力迴天……
事實上,當時鄴城戰敗之後,袁紹已經出現了崩潰的苗頭,而此刻冀州再次上演鄴城之戰的故事,袁紹終於繃不住這根緊繃的神經。
巨大的實力差距……
完全沒有勝算的戰爭……
以及肉眼可見的,根本無力改變的命運……
一切的一切,造成了袁紹崩潰的結局。
見到袁紹如此,麴義和田豐不由嘆息一聲,兩人對視一眼,便齊齊退出了太守府。
……
太守府門前。
遠方,戰火已經燒到了附近幾條街道。
事實上,現在袁紹再想跑,恐怕也已經太遲。
這一刻,麴義和田豐對視一眼,眼中都帶着濃郁的絕望。
還是田豐率先開口。
“麴義將軍,不知有何打算?”
“死戰到底!我先登,就沒有怕死之輩!”
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麴義口中傳出,然而聽罷,田豐卻搖了搖頭。
“你投降吧……投降到王維那裡,審正南現在也在那裡,去找他,然後聽他的安排……”
眼看着麴義似乎有其他想法,田豐反而搖了搖頭。
“麴義將軍莫說其他,相信我,這肯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請將軍再信我一次!”
說完,田豐自己卻扭頭,又走入了太守府中。
見狀,麴義不由奇道。
“那元皓你……”
“我會爲主公保留下最後一絲火種……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主公徹底完蛋,但主公卻還留有子嗣。身爲主公的謀臣,主公的願景,就是我的願景,這一代實現不了的願望,那就留在下一代實現。麴義將軍,好自爲之,你我今後……哎……算了……”
聲音緩緩落下,而田豐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麴義視線的盡頭,察覺到剛剛田豐話中的滄桑,雖然麴義不明白田豐想要去做些什麼,但他卻知道,自己這個老同僚……
恐怕纔是真真正正最忠於袁紹的謀士了……
念及於此,麴義心中一定。
“文弱書生尚且如此,我大丈夫一個,又豈能苟且求生!?”
田豐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爲,給麴義立了個反面教材,這一刻,麴義邁開大步,奔赴戰場。然而當他與先登合流之後,卻發現,有兩人,已經站在了先登面前。
卻是審配和高覽……
遙望舊友,雙方神情複雜,還未等麴義說些什麼,審配已然開口。
“麴義將軍……主公呢?”
“主公願死戰不退!”
審配輕輕點頭。
“田豐又在哪兒?”
麴義默不作聲。
片刻,審配又問。
“那麼你呢?你現在,又要做些什麼?”
“戰死沙場,纔是我的歸宿!”
這麴義也是個死腦筋,聽着麴義的語氣,審配立刻恍然……
他是真這麼打算的。
然而,審配自然也有審配的辦法。
他只是悄聲說道。
“其實,咱們可以救主公一命的……就看你願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