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無澤一走我便轉身回來了,黑白無常兩位哥哥便與我說,該回去了,不然回去的晚了,對我身體不好,我便聽話一路它們護送着回去。
路上我問黑白無常兩位大哥:“人要是去投胎了,能知道去了哪裡?投胎到誰家了?”
聽我問黑白無常兩位大哥相互看了一眼,黑無常大哥總是話不多,說的也不多,比起黑無常大哥,白無常大哥倒是有什麼說什麼。
“人一旦投胎,入了輪迴道,就不知道去向,只能等到長大成人之後了,但也有些生前做了缺德事的人,死後投胎入了輪迴道給人當牛做馬的,還有些根本就是去了糞池裡面,成了蛆蟲的。”
白無常說的有些噁心,我於是問它:“一個魂魄,化成一隻蛆蟲?”
“那到不是,一個魂魄是要化成數億萬只的,這其中有些死了,有些則是要在糞池裡面羽化的。”還要羽化?
我越聽越覺得噁心,於是不敢再問了,轉而問:“宗無澤去了哪裡,難道就真的不能知道了?”
聽我說,黑白無常說:“也不是不能,還是有人知道的。”
“誰知道?”我還是比較好奇這個的,白無常看了一眼黑無常,似乎是在爭取黑無常的同意才能說,黑無常沒說什麼,白無常便對我全都說了。
白無常與我說還是有人知道的,西天佛祖如來知道,地獄菩薩知道,最後的一個便是掌官生死薄的判官了,去了這三個,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於是我點頭哦了一聲,看來就菩薩也不是全能的,何況是那些天神了。
回到陰陽事務所,轉身我看了一眼黑白無常兩位大額,邀請他們進去坐坐,但它們說回去了還有事情,先不去了,以後再來也是一樣。
我於是出來了又把黑白無常兩位大哥送走了,它們一邊走還一邊說:“看來這次是不用再來了。”
望着黑白無常兩位大哥走遠,我才轉身回去,進了門便聽見葉綰貞嗚嗚的哭泣,喊着師兄師兄的,我進門歐陽漓正站在門口等我,看見我才走了我面前,於是我便說:“他去投胎了,這次是真的回不來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軒轅烈也是在一旁的,若有所思的問:“你能送人去投胎?”
葉綰貞忽然哭的嚴重起來,我說:“這事你就不要問了,想知道日後你師父會和你說。”
走去宗無澤的身邊,站在那裡站了一會,所謂人死如燈滅,或許我是看破了,所以根本沒有哭。
宗無澤這次的死訊很快就發佈了,學校裡面的老師校長來了一大羣,我和葉綰貞一直給宗無澤守靈,歐陽漓和軒轅烈料理了宗無澤的後世。
好多的人都在背後議論,葉綰貞哭的這麼嚴重,不知道和宗無澤是什麼關係了。
三天後宗無澤的遺體進行火化,歐陽漓在後山上面親自火化了宗無澤,而後一把風吹的乾乾淨淨了。
看見宗無澤的身體什麼沒剩下,葉綰貞哭的嚴重起來,軒轅烈始終陪在葉綰貞左右,晚上把葉綰貞背了回去,至於我,則是跟在歐陽漓的身邊,他牽着我的手,我一邊走一邊心情平淡的注視着山下。
我問歐陽漓:“你們也會離開麼?”
歐陽漓於是看了我一眼,與我說:“離開只是緩兵之計,寧兒……”
我忽然轉身過去,朝着他說:如此大的代價,真的值得麼?”
“只要你安好,就值得。”歐陽漓那話說的是那般平靜,我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了,許久我纔看着他說:“好久沒有見過他了,有時候我是想他的。”
歐陽漓微微的愣了一下,將他的手擡了起來,忽然間周圍的風暖了,他的身體也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句晶瑩剔透的骨頭。
看見他我變笑,伸手摸摸玉骨的身體:“你這段時間的修行又高了。”
“寧兒也一樣。”玉骨說完便長出了皮肉,很快歐陽漓便出現在了我面前,許久我才說:“青蓮是青蓮,鬼王是鬼王,玉骨是玉骨,狐狸要的是青蓮亦是鬼王,而溫小寧要的,註定只是玉骨!”
歐陽漓停下,我也停下了,兩個人站在山上朝着下面看了一會,我望着底下,腦海裡便閃現出溫小寧在後山遇見玉骨的畫面,想起那些纏綿的夜晚,兩個人一個較勁腦汁的抗拒,一個無奈可奈何的接受。
於是我看向歐陽漓:“倘若真的有一天,你我真的要離開,不如把時間留給他們的好,畢竟我們等待了幾萬年,宗無澤少了一百年,也沒什麼,但他們也只有一百年。
溫小寧只愛玉骨,而你我則不同!”
歐陽漓於是將我的手牽着,朝着他懷裡拉了一把:“寧兒想怎樣便怎樣好了。”
此事說好,我和歐陽漓才朝着山下走,回到陰陽事務所也已經天黑了,歐陽漓和我先去歇着,第二天早上起來去看葉綰貞。
葉綰貞正在屋子裡面休息,人躺在牀上提不起精神,軒轅烈守在葉綰貞的窗邊守着,我走去軒轅烈便站了起來,我看他一會,便去找葉綰貞了。
葉綰貞睜開眼看看我,朝着我說:“我不去學校了,你去吧。”
“你身體不好,不去就不去了,你想吃些什麼,我給你做,至於學校那裡,我總之是不願意見到那個叫雲裡秀的,那人看了着實狂妄自大,我與他無仇無怨,他卻總是針對我,我還是不去的好。”
聽我說葉綰貞也沒有反駁,但她還是說:“我已經沒事了,你如果非要在這裡陪我,我也不領情。”
葉綰貞這話說的未免太無情了,於是我便說她:“你這人就是嘴不好,刀子嘴豆腐心,我先出去了,有什麼想吃的告訴我,我也做給你吃。”
說完我便走了,歐陽漓總是要去學校裡面的,至於我則是留在家裡研究卜卦。
我把宗無澤房間裡面的卜卦書都拿了出來,沒事的時候就在牀上卜卦,只可惜我的卜卦術越來越差,以前我還能算出來一點什麼,現在卻什麼都算不出來了,這事也着實有些奇怪,不過我這人還是很容易知足的,算不出來玩玩也是好的,不然這日子當真沒法過了。
想到原本這幾家熱鬧非凡,如今冷冷清清,就是去了門口,我都覺得沒意思的很,也只能坐在屋子裡面學點東西了。
下午我正準備做飯的時候軒轅烈從葉綰貞的屋子裡面出來,過來問我要做什麼,還說可以幫忙。
我看了他一會,朝着他說:“你看着也不會做什麼,還是算了。”
聽我說軒轅烈便笑了,還和我說:“你這人也很有意思。”
“你是老師,那有老師這麼說學生的。”我說完便離開了,進了廚房開始做飯,哪裡知道軒轅烈這人賊心不改,竟跟着我近了廚房,還在廚房裡與我說話,看我洗菜還幫我洗菜。
我看他那樣子,這纔多說了幾句話,問他:“你怎麼沒去上課?”
“我要照顧師父,沒去。”這個說法我到是相信的,只不過……
“我也能照顧貞貞,要是沒事,我看你還是去上課的好了,雖然你已下定決心跟着葉綰貞學道了,可再怎麼說不是正事,你還是去學校的好。”
“這個我知道,等師父好一些了,我自然就回去學校了。”兩個人在一起,話多了自然就熟悉了,到是覺得軒轅烈這個人還算可以,起碼面上都過得去。
晚飯做好了軒轅烈把晚飯端去給葉綰貞送了過去,我則是去門口等着歐陽漓,歐陽漓回來的也算即及時,馬上就能吃飯了。
不過吃飯的人就我和歐陽漓兩個人,軒轅烈陪着葉綰貞吃,自然吃飯的地方也就剩下我和歐陽漓兩個人了。
吃過飯我收拾了收拾,歐陽漓先回了屋子裡面,我看看外面天有些黑了,便去了半面的香燭店裡面,從裡面拿了一些香燭紙錢出來,按照宗無澤喜好的東西,給他捏了點東西,又給宇文休也捏了一點。
歐陽漓等的太久我不回去,便出來找我,看到我在香燭店裡面弄這些東西,沒說什麼便回去了。
歐陽漓走後我便突發奇想,宗無澤連個結婚對象都沒有,不如我給他扎個媳婦送去,也算聊表我的心意了。
其實這事要是宗無澤的魂魄還在陽世間,他多半要找我算賬,因爲他根本不稀罕媳婦。
不過他現在轉世投胎爲人去了,我閒來無事也是閒着,就打算扎個媳婦看看,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有沒有眼饞的鬼,出來搶媳婦的,還有個原因就是想知道,這個紙紮的媳婦,後來要去哪裡,畢竟宗無澤不在這裡,她去哪裡找?
於是我在半面的香燭店裡面弄來弄去,紮了一個前凸後翹的紙人出來,還畫的很妖豔的那種。
紮好之後我便給抱了出去,蹲在門口,寫了幾個字,唸叨了唸叨,便把紙人以及一些香燭給燒了。
而後便在門口等着一羣小鬼跑來搶媳婦,結果果然如我所料,來搶媳婦的鬼多了起來,那些鬼一個個還打的熱火朝天,至於邊上那個媳婦,一直站在哪裡一臉茫然,許是該等的人沒等到,找不到去處了吧。
這事也怪我,於是我朝着媳婦說:“不如你隨便找一個跟着走吧。”
媳婦說:“你在我身上寫了他的名字,他若不來,我也只能等他。”
“那要是一直不來呢?”我問,自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而媳婦這樣說:“天亮不來我就永遠離開了。”
這樣?
我哦了一個表情,隨後便打算轉身回去,我這人,從來也不把自己闖的禍當回事,打算轉身回去休息,哪裡知道一轉身看到一個人站在我身後,結果嚇得我吞了一口口水,雲裡秀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