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輕了腳步,順着牆壁慢慢挪了過去,到門邊的時候我靠在牆上,豎着耳朵聽屋子裡面的動靜。
站了約莫五分鐘,裡面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難不成我的動靜太大,所以被裡面的賊給發現了嗎?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在黑暗中鎖定了電燈開關。
我一個閃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了進去,不偏不倚的拍到了電燈開關上面,屋內瞬間亮了起來。
燈亮起來的那一剎那,我下意識的大叫一聲後退了兩步。因爲有個人有我貼面而站,只要在往前一公分,絕對撞上去。
我退後一步之後猛然閃到了一旁,順手從口袋中抓出了一把辟邪符。
“張慶宇?”我吃驚的喊了一句,然後又將辟邪符放回了口袋,剛纔我還以爲是什麼鬼魅之物呢,不然怎麼會跟我貼面而立。
張慶宇聽到我的聲音,機械的將腦袋轉向了我。
“我說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裡幹什麼?錢旺還以爲你失蹤了呢,趕緊回去吧。”說着我便上前抓住了張慶宇的胳膊,想將他從屋子裡趕出去。沒錯,就是趕,誰讓他大半夜亂跑影響我睡覺呢。
張慶宇隨着我的拖拽往前挪了幾步,然後便死活不再挪步了。
“你怎麼了?有事嗎?有事的話就趕緊說,說完早點回去,今天可是這學期的第一天,遲到了可就不好了。”我苦口婆心的勸說着他,希望他快點從這裡離開,說真的,我很困。
“你倒是說句話啊。”對於張慶宇的不理不睬,我感覺有點火大,要說平時的話,這小子還算挺聽話的,這今天是怎麼回事?中邪了不成?
“誒,你說,如果把人的肚子給剖開,然後再縫起來,人會不會死呀?”猛然間,張慶宇擡起了腦袋,眨巴着眼睛向我問道,我感覺這個眼神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你說什麼?”我聽到張慶宇的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誒,你說,如果把人的肚子給剖開,然後在縫起來,人會不會死呀?”張慶宇再次重複了一遍,而這次與第一次的語速、動作、表情全都一模一樣。就像是看電影給了個鏡頭回放。
“這個要看情況的吧,如果醫生在做手術的時候這樣做,肯定沒事,但如果換成普通人這麼做的話,恐怕就會死人的吧。”我摸索着下巴想了一會,然後纔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張慶宇皺着眉頭,輕輕的點了幾下,然後竟然關上屋門脫掉鞋子,鑽到了我的被窩裡。
這是什麼情況?他鑽我被窩裡面幹嘛?睡覺?這小子搞什麼東西啊?算了,都是大老爺們,睡這裡就睡這裡吧。不過,這小子洗腳了沒有?
“喂……喂,你小子是不是沒洗腳啊?”我隔着被子拍打着張慶宇,可是他對於我的拍打根本不予理會,一分鐘不到鼾聲便傳了出來。
我無奈的搖搖頭,從梳妝檯的櫃子裡又取出一牀被子,這被子還是以前師伯留下的呢,順手關掉電燈,躺倒在了牀上。
“啊……”我被一聲尖叫給驚醒了,看看外面,天幾乎已經亮了。
“你小子大早上鬼叫個什麼?”我揉着眼睛埋怨着一旁的張慶宇。
“我……我怎麼會在你的牀上?你……你沒對我做什麼吧?”張慶宇滿臉緊張的抓着被子的一腳,眼神飄忽不定。
恩?難道這小子有夢遊的習慣?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
“額……昨晚上不是你自己跑過來的嗎?”我真的無奈了,這小子難不成在裝糊塗?
“不可能,我明明洗漱完畢之後躺在自己的牀上了,睡覺之前還在跟他們聊天呢。約莫十點半的時候才睡的覺。”張慶宇使勁的搖着頭。
“哦,那你就當我把你從牀上背過來的吧。”不管他是真夢遊還是在裝糊塗,我都不再理會於他,翻了個身看了一眼表,還可以再睡一個小時的覺。
“月明?”張慶宇輕輕的拍着我的後背。
“幹嘛啊你,煩不煩,你不睡覺我還睡呢,不休息好上課會沒精神的。”我又回了他一句便將腦袋蒙了起來。話說課前一刻值千金,一點都不假,能睡一會是一會。
雖然腦袋被蒙着,但依然可以聽到張慶宇在那裡喋喋不休的絮叨着,我都忍不住想要一腳將他給踢到牀下面,昨晚上留他在這裡過夜真是人生之中的一大敗筆,當然了,只是其一而已。
突然間我坐起了身子,因爲在張慶宇那喋喋不休的話中我聽到幾個關鍵詞……做夢,玩偶,縫合。
“你剛纔說什麼?”我猛然抓住了張慶宇的肩膀。
“我……我說什麼了我?”張慶宇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把你剛纔說的話重複一遍。”
“我……我說什麼了我?這句?”
“上一句!”
“一會一塊去吃點東西?”
“不對不對,再上一句。”
“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的那個玩偶自己給自己縫線。”張慶宇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才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句,你給我詳細說說。”我有些激動了,因爲我在昨天打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玩偶自己在縫合身上的裂口。
“我夢到玩偶在對我笑,然後嘴巴越咧越大,最後一直與耳朵連到了一起。他的嘴巴不是笑的那麼大,而是像被什麼東西撕開了,鮮血順着它的順吧往下淌着,它一邊看着我一邊用針線縫合着,縫合的樣子就跟我白天時候縫合的一樣。”
“然後呢?”我再次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他形容的夢境竟然跟我看到的差不多。
“然後它的肚子裂開了,從裡面冒出來好多好多的蛆蟲,對了,還有好多蜈蚣。看的我頭皮發麻,直接嚇的坐在地上。然後那些蛆蟲蜈蚣統統向我爬了過來,鑽到我的衣服裡面,甚至還有一些順着我的鼻子耳朵鑽了進去,我難受極了。”張慶宇繼續說着。
這點倒是跟我經歷的情況不太一樣,當時我是把那些蛆蟲蜈蚣踩死了一大片,然後太多了只能轉身逃跑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繼續詢問着,也許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