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茶葉蛋
“去園子看看麼?”
直到趙希筠碰了碰仍埋頭繡活計的趙希筱,她才擡起頭。見趙希筠同瑞雪都瞧着她,才意識到她們在等自己的回答。
她停下手,支支吾吾地道:“我……”
“我們去園子裡逛逛?”
“外頭有些熱。”
趙希筠拉着趙希筱的手:“不怕,我們去水亭那邊好了,有風很涼快的。要不把這個帶到那邊做也可以。”
瑞雪亦道:“嗯,花園很好看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趙希筱遲疑一下,還是站了起來。
瑞雪笑着道:“要不要什麼點心?我回去拿。”
趙希筠道:“正是,跟以前的味道是不一樣。”
趙二太太冷笑一聲:“把她拉下去。”
趙二太太冷冷地盯着瑞雪,瞅了趙希筱一眼,喝命道:“還不把七姐兒帶下去,請大夫給她瞧傷。”
小巧樸實的亭子隱藏在翠竹之間,曲折的欄杆,隱約可見的粉白牆壁,灰黑的脊瓦,這一切跟北方的大氣,富麗堂皇不一樣。
“好高興,我們也去瞧瞧!”
瑞雪默默地走到趙希筱跟前,蹲下身子:“我揹你好了。”
玉藻撇撇嘴:“知道了,不過王廚子還真會想法子,那醬來煮茶葉蛋。姑娘,你們玩什麼?”
趙二太太一字一釘地敲打着趙希筱,她畏縮地顫抖着,雙肩不斷地微聳。
曲曲折折,細窄只容兩人並走的復廊,中間牆開了許多樣式各異的漏窗,點綴的漏窗,將不遠處花園的山水景緻奇妙地連在一處。隨着腳步的移動,視野的轉變,沒入眼中的景色也大不一樣。
趙二太太環視着整個園子,指着周圍的牆壁道:“你瞧這上面開了小窗,漏了一點景緻出來,生生地將對面的景兒偷了來,正是妙處。”
趙希筠同瑞雪相視一笑:“嗯。”
瑞雪道:“七姑娘,你別怕,我們會慢慢的,你若是不敢就說。”
玉藻檀弓在邊上高興的直拍手,直嚷着再高些。
瑞雪搖搖頭:“早上不是才做了的麼?”
趙希筱拼命地搖頭,抵死不從。
趙二太太已經被人扶了來,怒氣衝衝地瞪着。
檀弓笑着道:“就是,她早上連吃了三個,也不怕撐着,現在又要吃。”
趙希筱有些侷促地坐在鞦韆架上,緊張地抓住長繩:“你慢點,我怕。”
“這是怎麼想的?”
趙二太太喜道:“三少爺說什麼了?可進學了?”
一直趙希筠停了下來,抹了鼻尖的微汗,拉着趙希筱:“你也來玩。”說着將她硬拉到鞦韆架跟前。
趙希筠體貼地道:“腳疼了?我們過去到水閣坐會吧!”
玉簪兒攙扶着趙二太太笑着道:“我還是覺得咱們府裡面的好,這地界太小了,甬道就那麼窄一點,一副小家子氣。”
才走了沒多遠,趙二太太微微蹙眉道:“我聽着有笑聲,你們可聽見了?”
溶月道:“老太爺命人移到別處了,說是在水臺那扎段籬笆配了這個好看。太太去水閣那邊瞧瞧吧,那涼快。”
原地上只留下趙希筱和瑞雪。
瑞雪道:“爹爹今日是拿醬煮的,沒用醬油。我也覺得比以前好吃。只是爹爹說這個不能多吃。”
趙希筠擡頭瞧着遠處,高大的馬頭牆,雙層屋檐緊緊地挨在一處。她不由地感到慶幸,如果不是真的到了這裡面,又怎麼知道,竟是這般天地?
趙希筠指着左邊道:“那邊有個角門再穿過去就是瑞雪住的地方。從水閣那邊過去就是三哥住的院子。”
方走近,趙二太太面上便掛了霜,柳眉倒立,鳳眼橫瞪,指着鞦韆架上的身影道:“那是誰?去把她叫下來!”說着,急急地趕了去。
迎面便是一道長廊。
趙二太太才點了頭,金燕便帶了丫頭向前頭去了。
一時間丫鬟婆子都涌上來給趙二太太道喜,都簇擁着趙二太太趕了去。
趙希筠一把拉住她:“不忙,你叫檀弓她們就好了。”
玉藻檀弓擺了幾樣小點心,笑着對瑞雪道:“廚房可還有什麼好點心,你快說了來。”
沿着復廊種了一排稀稀疏疏地竹子,快到盡頭時,趙希筱驚奇地發現,居然有條溪水穿過,這北方是想都不敢想的。
瑞雪同趙希筠奮力地推着,不時地問道:“高不高?”
丫鬟當下跪倒,連連磕頭:“給太太道喜。聽跟着的人說,三少爺得了二魁。”
鞦韆還沒停住,趙希筱便急急忙忙地要下來,腿腳沒站住,摔在了地上,
金鶯唬得忙趕上前蹲下身子,將趙希筱抱了起來:“姑娘,可摔着哪裡了?”
崔大娘忙拉着趙希筠就走,頭也不敢回。
趙希筱羨慕地瞧着瑞雪連蹦帶跳的,又吃力地挪動着自己的小腳。
崔大娘笑着在前面領路:“老宅的園子還有得一看,老太爺時常打發人收拾園子。這處假山是年前老太爺親自收拾的。”
她小心地捲起趙希筱的小褲,只見趙希筱的膝蓋處已然破了皮兒。
溶月也道:“正是。老太爺在前面還修了一條復廊,全都是漏窗。老太爺管那叫借景廊,太太去那邊瞧瞧?”
趙希筱抿抿嘴,看着對她笑的人,沉吟一會,終究是搖搖頭。
沒得到否定,她們推得更用力了。鞦韆繩上的綵帶隨着風飄蕩着,勾勒出道道彩色風光;月白色的長裙不住地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飄逸地帶來點點暖香。
玉藻湊上前道:“我想吃茶葉蛋了,瑞雪你叫王師傅做了給我吃可好?”
“原來是你!她即不是府裡面的人,怎麼跑到這兒來?還沒規矩的跟着姑娘們一處玩笑。是誰放她進來的?把她打發出去,以後不許她進來。放到進來的婆子,給她二十板子,革她一個月的月錢。”說着環顧着身邊的丫鬟,冷眼瞧了道,“我原以爲有你們這裡會好些,卻不想現在亂成這樣,這次若不好好管管,你們越發的上了天!”
溶月悄聲上前,湊到趙二太太跟前:“太太,她就是王廚子的閨女,瑞雪。”
“方纔是誰推七姐兒的?”
趙二太太笑着點了她的腦袋:“你才真真的小家子氣,當今萬歲還在京城仿了江南的園子,可見江南園子的精緻。”
趙希筱頭次打這裡走,她細細地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地方。
趙希筠見她終於笑了,歡喜地握住瑞雪的手。
瑞雪奮力地推着鞦韆,將趙希筠推的很高很高。她清脆的笑聲感染了趙希筱,她時而爲趙希筠飛的過高而感到擔心害怕,時而又爲趙希筠輕快的笑聲所感染,露出淺淺的笑容。
趙二太太彎腰爲趙希筠擦拭眼淚,道:“我知道。原來家中只有你一個,你打小有沒有娘,如今四老爺在外任也沒接了你去,有些規矩你不懂。她又不是咱們家的丫鬟,進來做什麼?”又將她交給崔大娘,“我原就把五姑娘交給你了,原以爲你教導的好,現在人也管不住了。她雖然沒了親孃,父親也不在跟前,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小姐,若是再會有下回,這幾輩子的老臉也就不要了!”
趙希筱此時也含笑點頭,表示自己的意見。
趙希筱原本有些沉寂的小臉上散發出淡淡的笑容。
趙希筠略想了下對趙希筱道:“我推你盪鞦韆?咱們看誰蕩的最高?”
趙希筠笑道:“你不坐,我坐。瑞雪你來推我!”
趙希筠住的院子左前側種了一片竹子,她們沿着石子鋪的羊腸小道走。
幾個人細細地聽了都點點頭,金鶯道:“像是有人在玩呢。”
趙二太太打量着一路的景緻不禁點點頭:“南邊的園子同北邊的就是不一樣,我就是喜歡咱們南邊的院子。”
她好奇地從中間牆開的一個小門跨到另一邊,再瞧瞧自己方纔看過的景色,又是一般趣味。
趙希筱終於笑了出來,開口道:“再高些,再高些。”
金鶯忙站起來,躬身道:“七姑娘腿傷了,流了血。”
丫鬟答應聲,蹲下身子,要背趙希筱,這時候外面跑來個丫鬟,氣喘吁吁地道:“太太,太太,三少爺回來了,在門前下馬了,已經往老太爺那去了。”
趙二太太走上前瞧了瞧,訓斥道:“好個大家閨秀,你奶媽子呢?跟前伺候的人呢?誰許你在這瘋的?平日裡教你的規矩呢?”
再走一段,居然有一片水面,碩大的荷葉頂着粉色的荷包,在風中搖曳。水的中央建了一間八角小亭,一條青石九區小巧將其連接與案。
瑞雪擺着手笑道:“哪裡有。”她趴在趙希筠身邊笑着道,“你想吃什麼?我跟爹說,晌午後就給你送來。”
趙希筱咬着嘴脣只是搖頭,一手揉着膝蓋,眼淚卻掉了下來。
瑞雪慢慢地走到跟前:“是我。”
趙二太太打量着瑞雪,發挽雙鬟,眉眼彎彎,未笑都流露出一絲喜慶,巴掌大的小臉一派純真,豆蔻娉婷。
沿着水面的石板路邊種了各色花朵,只是太陽過大,顯得蔫耷耷地。幾隻蝴蝶停在花朵上,瑞雪笑着悄悄地跟上,躡手躡腳的湊近,剛伸出手,蝴蝶便飛了,她連忙跟在後頭緊撲。
“摔着膝蓋了?叫我瞧瞧。”金鶯說着,伸手就掀了趙希筱的裙子,但見趙希筱蔥黃色小褲上已滲出點點血跡,“流血了?”
趙希筱聽話的點點頭,緊緊地跟在趙希筠身邊。
輕輕地,慢慢地,力道越來越大,鞦韆蕩得越來越高,帶來點點清涼的夏風拂過趙希筱木然的面龐,撩起一縷碎髮,她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
趙希筠上前道:“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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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二太太在佛堂頌了經,帶着丫鬟來院子裡走走。
趙希筠抓了把瓜子放到趙希筱跟前,問道:“七妹你可有想吃的?”
更妙的漏窗的樣式,有的是灰瓦青磚,還有的是竹木製的……而圖案更是花團錦簇,有萬字海棠、文房四寶、寶扇展開……簡直數不勝數。
“金鶯,我叫你叫七姐兒過來,你待在這做什麼?”
金鶯忙跑上前,略微緊張:“七姑娘,七姑娘,太太來了。”
趙希筠聽她要把瑞雪趕出去,忙撲到跟前:“太太,是我拉着瑞雪跟七妹出來玩的。”
趙二太太點點頭,看着水磨青磚在牆上砌成如意萱草之類的磚雕圖案:“好。原先我記着這裡種了木槿花的,怎麼都不在了?”
趙希筱仍有些不安,輕輕地咬住下嘴脣,緊張而拘束地抓着長身,全身繃得緊緊地。
玉簪兒笑着道:“我見識淺,太太多說說給我們聽。”
這裡的屋子似乎都是暗色的,一絲色彩也沒有,但是襯着周圍的花草卻又不是那麼的單調。素淡的顏色,在這炎炎之日卻是令人感到無比的清爽。
玉藻撲上去就要撕檀弓的嘴:“我吃着跟以前的不一樣,味道更好。姑娘說是不是?”
趙希筱此時已忍不住,伏在瑞雪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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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蛋:煮制過程中加入茶葉的水煮蛋,是我國傳統食物。味道雖然好,但是大家都忽視了它的有害之處。因爲雞蛋中的某種上好成分跟茶葉中的某種上好成分在一起烹飪後,就變成有害的。據說會導致貧血,容易缺鈣。
可惜,紅包還是很喜歡吃,告訴大家一個法子,煮茶葉蛋的茶葉換成紅茶,會是種別樣風味;另外用醬做確實是比醬油要好,至於是蠶豆醬還是黃豆醬大家自己看吧。
講到醬,我又忍不住歪韓國了。話說醬是咱們先做的,咋現在他們國家的桌上出現的次數那麼多呢???
爲毛今天寫這章呢~因爲紅包家每年過年都要自己做滷菜,最後還會用滷湯滷些雞蛋~話說滷湯滷的雞蛋很好吃~
呵呵~發晚了,今天有花樣滑冰,紅包看了一上午。我最愛的申雪趙宏博完成了短節目,紅包祈禱他們明日能完美的比賽,拿到金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