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出現了!”
瞧見那扇門背後,正負手朝我微笑的顧蘭,我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引刀一劈,對着那個被我深惡痛絕的女人,一刀斬下。
行走江湖這麼久,我早已練就了一顆堅強的心臟,更加不會因爲敵人外表看起來楚楚動人,就有半點留情,對敵人的留情,便是對自己的殘忍,而放過這個女人,則是殘忍中的殘忍!
這一刀幾乎匯聚了我所有修爲的精華,那架勢也十足的兇狠,儘管還有超過十米的劇烈,可黑魔刀中的煞氣,卻具備隔空傷人的本事,我有信心,一定能夠將這女人一刀重創。
然而事情證明,我還是想多了。
刀鋒劈在顧蘭前面的空間裡,卻激起了一陣漣漪,那看似毫無阻礙的空間,居然呈現出一片光影氣牆,宛如幻境,我這一刀披上去,沒辦法激起半點波瀾!
這特孃的什麼情況?
我也是不信邪,再度聚氣,又要一刀劈下,此時徐坤卻哈哈大笑,捧着受了傷的右手,發出一陣戲謔的大吼,“別費勁了,你看到的壓根就不是真的,你以爲自己還能找得到她嗎?”
媽的,邪陣……又是邪陣!
我入行這麼久,修習的一直對正面拼殺的手段,然而一碰上奇門遁甲,抑或法陣之類的東西,頓時就要抓瞎。
而幻境之中的顧蘭,則仍舊衝着我咯咯笑,“林峰,你的心思還真是單純啊,這麼蠻幹,你覺得會有效果嗎?”
我黑着臉喝道,“你特麼狂什麼,有能耐就從幻境中走出來,看看老子削不削你就完了!”
這時候,身後通道中,再度傳來一連串腳步聲,我回頭,瞧見陳玄一和黃小餅,正加速朝我這邊趕來,他們也和我一樣,一眼瞧見了就站在“不遠處”的顧蘭,一個個都鼓起了眼珠子,興奮得嗷嗷叫,紛紛手執長劍,去劈、去砍。
然而無用,此時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不過是一片幻影,無論什麼東西砍上去,都不可能對幻影中的人造成任何損傷。
顧蘭仍舊在得意地狂笑,呵呵聲不絕於耳,“真是一幫蠢材,讓我看看,老君閣弟子,甚至還有一個七劍門人,咯咯……陣容不小啊,可惜,你們進入到這裡,已經永遠沒有走出去的機會了!”
“妖婦,躲在背後暗算別人,上什麼本事,有能耐就出來,跟爺爺好好鬥一斗!”黃小餅連劈了好好幾劍,卻連顧蘭衣角都碰不到,頓時怒上心頭,惡狠狠地叫罵起來。
在剛纔的對拼之中,黃小餅應該是在這個女人手上出了一點暗虧的,所以表現得無比暴怒,有種衝進去,直接將她生吞活剝掉的衝動。
再看顧蘭,依舊是那麼得意,並且沾沾自喜,“你們靠近不了我的,不僅如此,你們也走不出去,這裡已經被我們佈置了重重陷阱,等待你們的,唯有死亡這一條路。”
“嘿,你所謂的陷阱,莫非就是這個傢伙?”我把眼一橫,指向已經中了蠱咒的徐坤,冷笑着說,“行啊,抓不到顧蘭,我就先陪你耍一耍,你畢竟是風魔門徒,就不信你不能有辦法帶我們出去!”
說着話,我把雙手舉起來,又要合十唸咒。而徐猛卻是跳開一部,忽然從身後摸出一串金燦燦的佛珠,直接套在自己的胳膊上,隨着那佛珠光芒的運轉,居然在無形之中,形成了一種看不見的屏障,將蠱咒發動的效果壓制到了極點。
我念了兩遍蠱咒,察覺無果,頓時看傻了眼,而徐坤則得意洋洋地舉高那串佛珠手鍊,朝我微笑道,“省省吧你,在動手之前,我們怎麼可能不搞清楚敵人的底細,你的蠱的確不簡單,可我這串念珠上的佛力,卻對你的蠱咒存在鎮壓效果,只要我帶上他,隨便你怎麼唸咒,我都不會有事。”
你大爺的……要不要裝備得這麼齊全?
我胸膛有點發堵,看來這一次是真掉進虎狼窩了,而黃小餅則一步跨出,劍鋒斜指,鎖定徐坤道,“就算不能用蠱咒,咱們這兒還有三個人呢,你狂什麼,以爲小爺制不住你?”
身爲七劍成員,黃小餅關鍵時候並不掉鏈子,長劍一抖,已然表現出凜凜的凶煞意味來,一步搶去,就要與這位風魔門徒來上一場硬橋硬馬的對決。
我則及時拽了他一把,搖頭道,“小餅,先不要衝動,這傢伙身手不賴,真打起來只會沒完沒了,敵強我弱,這裡處處是陷阱機關,不要莽撞。”
“咯咯,還是林峰比較明智,你們落入了我的口袋,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與其這麼拼命,還不如痛痛快快躺下,找個舒服點的姿勢等死呢!”
顧蘭這個妖婦,沒有開始沾沾自喜地發表“勝利宣言”,彷彿吃定了我們,每一個字眼都那麼兇戾張狂。
“你個毒婦!”我和黃小餅都氣得沒有辦法,聽到那無恥的笑聲,只能跺腳咒罵,而這個時候的陳玄一,又在幹嘛呢?
他的雙耳不停聳動,不斷用睥子掃視周圍,似乎在追尋聲音的來源,而左手則在不停掐算,宛如一個接頭算卦的老先生——好吧,事實上我們的確被困住了,這裡的地形有些古怪,而且到處佈置了陷阱和法陣,唯有陳玄一整個正統道門出聲的傢伙,才懂得奇門遁甲的奧義。
而我們能不能找出顧蘭,能不能順利脫困的希望,也全都在這丫身上了。
我沒有打擾陳玄一,耳邊聽聞顧蘭那得意的狂笑,強迫自己平心靜氣,等待着。
陳玄一倒是沒有讓人失望,幾秒鐘後,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眼睛瞧向了左前三米處,眼中閃過了一道光,冷笑不止地說,“裝神弄鬼,在我這種正牌道士面前,耍什麼奇門八卦?真當老君閣千年傳承都是兒戲麼?”
話一落,他的身子倏然往前,腳踏七星布,猛然一腳,恰好跺在了一個關鍵點的地方。
這一腳下去,牆體微微顫動,那投射而來的光影,則是變得混沌不堪,連裡面的人臉兒也扭曲了。
然後是第二腳,牆體開始左右橫移。
陳玄一趁熱打鐵,又踹出第三腳,將一張符篆取出來,緊咬舌尖,一口精血似箭噴上,身形氣勢,也在隱約間高大了幾分,將那符篆朝天一打,大喊道,“給我破!”
一頭紅光從符篆中跳出,將這一面牆給撞得四散,然後光影隨之變幻,幻境消失,一大羣人那錯愕的臉,也筆直地呈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