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棄了黑魔刀不用,陳玄一也不再使用兩儀劍亂捅,大家都拿出了近身格鬥的本事,肩股疊叫,瘋狂顫抖。
這老鬼將地煞之力融合在身上,氣力大得嚇人,然而我們三個也都不是小雜魚,一番纏鬥,幾道身影相互糾纏着,全都倒在了地上。
我雙手抱住靈鳩長老的胳膊,同時將雙腿盤在他腰上,陳玄一則抱住他另一隻胳膊,一手死死地抵住它的頭顱。
張鬆則騰出雙手來,掌中雷意十足,奮力攻擊靈鳩長老的小腹,試圖將它體內的地煞之氣強行逼出來。
就連姜文宇也加入戰鬥,不斷揮動老拳,對着靈鳩長老瘋狂捶打。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就算是鐵打的銅人,估計也要廢了,然而靈鳩長老卻絲毫沒有受傷,張鬆每一掌都重逾千鈞,可打在這老鬼的身上,卻只是砰砰響,並沒有太大效果。
我的臉色十分的難看,要知道,時間拖得越久,這老東西與地煞之氣的契合度就會增長得越快,到了最後的節點,就算四個人傾盡全力,也沒辦法阻止了。
正僵持着,粘稠如墨的黑暗中,卻飛出一個半大的嫵媚美女,正是被我帶上山來的彩鱗。
這小妮子原本在引妖牌中睡大覺,這會兒似乎也被戰鬥聲吵醒了,立刻飛到了我們的上空,咯咯大笑,說呀,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麼濃郁的地煞之氣,哈哈,真是個難得的好去處啊!
她身爲鬼妖,對於瀰漫在空中的陰邪之氣,並不感到排斥,反而貪婪地張開雙手,一次次地做着深呼吸,臉色十分地享受。
就連我家的噬神蠱也有樣學樣,趴在着小狐媚子肩上,貪婪地吸收着空氣中釋放出來的煞氣。
見狀,我心念一動,立刻扭頭,朝彩鱗喊道,“小彩,你喜歡這種氣息嗎,這老傢伙身上還有很多,要不全都給你吧!”
聽了這話,彩鱗方纔笑呵呵地扭過頭來,用一雙亮晶晶的睥子盯着我,撇嘴笑,說你們四個大男人,同時騎在一個糟老頭子身上,也不怕羞,真是猥瑣!
我苦笑不已,說你不曉得這老頭有多厲害,一旦給他點時間,徹底和體內的煞氣融合,就是他騎在我們身上馳騁了。
此時我們四個人都壓在靈鳩長老身上,按手的按手,壓腿的壓腿,張鬆更過分,直接跨坐在靈鳩長老的腰上,而靈鳩長老則被我們四個人死死按壓在地上,嘴巴里拼了命地哼唧着。
呃……乍一看,這場面的確不怎麼雅觀。
然而大家心裡都清楚,一旦讓這老鬼掙脫,得到片刻喘息機會,恐怕被爆了菊花的就只能是我們四個了。
所以咯,我們死死按着他不肯鬆手,給了這小狐媚子嘲笑我們的機會。
此時大夥竭力拼鬥,那裡還顧得上其他的?靈鳩長老也是被我們壓制得沒辦法,嘴裡一遍遍地怒吼着,但很快,他就看見了飄在天上的彩鱗,臉色一驚,大呼道,“這是什麼,鬼妖?”
小彩一臉得意,說你這老鬼,還算有些見識……呵呵,嶗山修行鬼道的大師,體內居然擁有這麼多純正的陰氣,正好便宜了小娘!
說着話,這小狐媚子雙手結印,如繁花綻放,嘴巴里唸唸有詞,忽然嬌喝了一聲“鬼噬!”然後從高空俯衝下來,用小手一拍,將正在奮力揮掌的張鬆拍到一邊去,張開小嘴,猛力地一吸。
然後我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只見原本被融合在靈鳩長老身上的陰煞之氣,居然被這小妮子強行抽取出來,形成一團黑乎乎的霧氣,在小手中間揉吧揉吧,直接吸收進了鼻孔裡。
與此同時,靈鳩長老那膨脹的身體,居然在一點點地往下收縮,然後發出了一聲猶如野狼般淒厲和悲憤的慘叫來,
“啊……快住手,你居然打算吞噬我,快住手啊……”
彩鱗則一邊吸收他體內的陰煞氣息,一邊得意地拍手冷笑,“咯咯,引導陰煞氣息入體,把自己變成這種半人半屍的模樣,你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啊,那麼不湊巧,讓你碰上了小娘,這些被你搜集過來的純正陰氣,小娘就笑納了!”
說着話,這小妮子的手印翻轉得越來越快,鼻翼舒張,大口吞嚥着空氣中涌出的邪氣,此時靈鳩長老則好像被人當面宰了親爹似的,叫得那叫一個悽慘!
正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恐怕這老東西致死都沒想到,我的身上居然住着一個純正的鬼妖!
事實上,排除別的不談,單以修爲而論,靈鳩長老無論是單獨面對我還是陳玄一,都不會落入半點劣勢,甚至具備着足以碾壓我們的修爲。
可壞就壞在這老傢伙,吸收了太多地煞之氣,剛好被鬼妖的屬性所剋制,因此這一番牛逼轟轟的出場,最終也只能用這麼飽受屈辱的方式來收尾。
隨着大量地煞之氣被抽離,他的身體也在快速枯萎,重新恢復了以前那副乾巴巴的模樣。
見他氣若游絲,已經不剩多少生命力在流動,我這才趕緊擡頭,對仍舊在進行“飽餐”的彩鱗喊道,“快停下來,別直接把人榨乾了,留着他,我們還有大用。”
“哼,好吧!”
聽了我的呼聲,彩鱗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停止吸收,隨後用手拍了拍圓滾滾的小腹,心滿意足地打着飽嗝,“看在這次又有好吃的份上,小娘不計較你吵醒我的事了,我先回去煉化這些氣息了,你們繼續盤他,不要客氣!”
說完,這小狐媚再度化作一縷煙,射進了引妖牌內。
而失去了地煞之力的支撐,靈鳩長老則好像一條死狗一般,直接癱軟在地上,張大嘴不停地狂喘着,一呼一吸都透露着三觀被顛覆之後所呈現出來的,對於這個世界的深深懷疑,
“這不可能,不可能啊……爲什麼會有鬼妖呢?這等奇物,怎麼會隨隨便便就輕易出現?”
我見他已經沒什麼力氣在反抗了,於是便喘了口氣起身,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扭過頭,衝張鬆問道,“這老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置?”
張鬆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看向癱軟在地的靈鳩長老,很久很久,這才發出了幽幽的一聲嘆息,搖着頭說,“師叔,你犯得罪過太大了,請恕弟子無禮,必須先把你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