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把陳玄一留在招待所,自己則去拜會了嶽濤和田叔,提出告辭。
兩人盛情挽留,見我去意比較堅定,這才作罷,又留我在西南局食堂吃了頓便飯。
酒足飯飽,已經快到凌晨了,我打着酒嗝離開了西南局,正要來到路邊打車,可沒等我把車攔下來,卻感覺身後似乎多了一竄似有似無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跟蹤我。
我不動聲色,直接把人往偏僻的路段引,走進一條寬窄巷子,便頓住腳步,冷冷地對身後那人說道,“出來吧,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呵呵,幾個月沒見,你長進挺大的嘛,居然能聽出我的腳步聲。”
身後傳來一道銀鈴般清脆的冷笑,我不用回頭,已經能夠辨認出那人的身份。
光復會掌令使——瞿芸!
我很不解,這個女人爲什麼會忽然出現在成都,出現在西南局的眼皮子底下,於是冷着臉喝問道,“你還真有膽子,竟敢來到這裡,就不怕我搖號叫人,將你逮捕起來。”
“這個世界上,能夠將我抓住的人已經很少了。”
瞿芸緩緩踱步,走到我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冷言冷語道,“林峰,爲什麼不敢回頭看我,你連正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呵呵!
我聽笑了,猛一扭頭,說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
瞿芸還是那副標誌性的打扮,即冷傲,又顯得神秘感十足,不過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我只關心她爲什麼要找我。
她冷眼看我說,“你差點破壞了雲飛的計劃,害得他身受重傷,我來替他逃回個公道。”
我呵呵一笑,說替他討公道?那些被姬雲飛害死的人,他們的公道,又該由誰來討?
瞿芸冷臉說,“我不管,我只知道,雲飛對我很重要,任何人敢傷害他,我都不會放過。”
我擺開架勢,說行啊,那你來吧,正好試一試,這幾個月大家有多少長進。
這次出門,我並沒有帶那把黑魔刀,畢竟走親訪友的,帶着一把魔兵太煞風景,但這並不表示我會忌憚瞿芸,今天的我,可不再是當初那種可以隨便讓人拿捏的小雜魚了。
瞿芸卻笑了,傲然擡高下巴,“你敢跟我動手?”
我說有何不敢,你是魔教頭子,我是正道,咱倆見面出了幹架還能幹什麼?
她一副很失望的樣子,搖搖頭,說林峰,你簡直就是個棒槌,我要是真想要你的命,你們乘坐的那架飛機,恐怕未必能平安着陸。
這話說得我眉毛一抖,“果然最毒婦人心,爲了報復我,你連這種念頭都能想出來?”
瞿芸一臉冷傲地說,“對我來說,只要能達到目地,一切手段都是合理的!”
我沉下臉,吸了口氣道,“那你爲什麼沒這麼幹?”她說因爲我還不想你死啊,我只是來給雲飛討公道,沒說一定要你死。
我呵呵一笑,退後兩步說,“說吧,你準備怎麼打,明的還是暗的,我都接着!”
瞿芸搖頭道,“你想錯了,我不會跟你動手。”
我一萬個不解,說那你跑來找我,到底是爲毛啊?總不能找我聊感情吧。
沒想到她還真點了下頭,“嗯,我來找你聊感情,真的。”
我整個人傻了,問她是不是有病?這女人一點都不生氣,平靜地看着我說,“你和我,都是天命所歸,如果咱倆能夠結合,普天之下,將再也不存在任何能夠阻擋我的東西。”
我忙說你等等……然後伸手上前,在這女人額頭上輕輕抹了一把,自言自語道,“也不發燒啊,你是不是激素打多了,你跟我,怎麼可能?”
她卻很認真地反問道,“爲什麼不可能,難道我很差?”
我搖頭,“講真的,你不差,比電影明星還好看,可惜這幅皮囊下卻包裹着一條美女蛇,我林峰沒那麼好命,不敢和魔教聖女產生任何糾葛,您還是請回吧,實在受不了,可以網購一根黃瓜,我呢,有手就好!”
啪!
一聲脆響,打斷了我的話。
我捂着熱辣辣的臉頰,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幹懵了。
然後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在她眼中捕捉到了羞惱,和一股難言的怒火,久久不能平復。
良久後,她恢復了冷漠的眼神,吸了口氣道,“林峰,有些事是命中註定的,不要以爲你自己有多優秀,本小姐說這些話,絕不是因爲看上你了。”
我則擺出一副無賴的面孔,說哦,不是因爲看上我,那你幹嘛迫不及待要嫁啊,怎麼,你們魔教真的很缺男人?不至於吧,姬雲飛不是挺優秀的嗎?
她一臉氣急,緊咬紅脣,怒聲說,“你閉嘴,我和雲飛是清清白白的,他待我如姐,我一直把他看成親弟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骯髒!”
我說是啊,姬雲飛也這麼說過,真奇怪,在我看來,你和姬雲飛郎才女貌,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偏偏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哦,我知道了,這傢伙長得那麼陰柔,估摸着體內的雄性激素並不發達,一定是……
“你給我閉嘴。不許你當着我的面詆譭他!”
她的忍耐力終於到達了極限,揚手一記飛針,朝我眉心爆射而來。
我倆距離不到兩米,這銀針破空速度極快,幾乎無法閃避,但我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一手,在她擡手之前,已經提前側身閃過,雙手相疊,一個外縛印,對準她肩頭反拍而去。
我一直用這些話刺激她,並不是因爲我嘴巴惡毒,只是在尋找一個交手的藉口罷了。
我不管這女人究竟因爲什麼而來,也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我是正,她是邪,正邪對立,永無休止。
去特麼的天命所歸,唬鬼呢?
瞿芸也看穿了我的想法,騰身一躍,輕飄飄躍開三米,避開了我的掌印籠罩,反手畫出一個圈子,手中一抹銀絲纏繞,化作百鍊精鋼,朝我脖子絞殺而來。
我雙掌齊揮,在空中連續拍出幾掌,將那絞首的鐵絲打退,和瞿芸同時後退了幾步,然後冷冷對峙了起來。
幾秒鐘沉默,她忽然裂開紅脣,似笑非笑地說,“你很好……幾個月不見,果然跟雲飛說的一樣,長進很大。”
我沉着臉說,“還有更厲害的,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瞿芸搖頭,說不必了,你殺不了我,我也不想殺你,既然你不肯跟我結合,往後咱們江湖再見,是敵非友,你最好做夠心理準備。
我依舊嬉皮笑臉,說怕你呀?我特麼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你的確可以弄死我,想要我的節操,那不能夠!
瞿芸氣樂了,她渾身發抖。滿臉通紅,死咬着嘴脣說,“我的確很佩服你這張臭嘴……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割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