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小小地邪惡了一下,想象接下來的場面,實在有點不堪入目。唉,罷了罷了,誰讓老子既帥又善良呢,事到臨頭,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便扭過頭,將雙手合上,心中默默觀想,勾連噬神蠱的意念。
咒語一出,這小東西立刻自我肩頭浮現出來,瞪着綠燈似的小眼睛,先是迷茫不解地看了看我,隨即又眼巴巴地看向那邊的“好戲”,一副賤兮兮、強勢圍觀的表現。
尼瑪,這小畜生比我還要惡劣!
我氣得在它肥碩的屁股上彈了一下,用眼神惡狠狠地盯着他。
噬神蠱委屈巴巴地擠眼淚,這纔不情不願地跳起來,嗖一下,對着那黑僧爆射過去。
接下來的場面有點不雅觀,我就不詳細敘述了,主要是噬神蠱衝出去的時候,那孫子正好在脫褲子,我家噬神蠱多機靈?一看有了門路,立馬把身體繃成一條直線,就這麼撞了過去……
然後我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
那黑僧到最後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還沒動手,就先給人爆了?他眼珠暴凸,難以置信,立刻捂着受傷的地方原地轉圈,暴跳如雷地哀嚎起來。
我這邊見時機已經成熟,也不廢話,直接雙腿一蹬,宛如獵豹般疾行而去。
那傢伙看出我,立刻瞪圓了眼睛,厲聲大喊,“你是誰?”
我也不廢話,手腕一番,一柄藏刀出現在手中,對準那大喇嘛胸前那巴掌厚的護心毛遞出去。
這傢伙倒也厲害,立刻單手揮印,橫掌來迎,可惜噬神蠱也隨之發力,將他體內攪合成無比混亂,他一掌尚未拍到我面前,自己卻率先發出一聲慘叫,踉蹌着往後退。
我一看時機正好,藏刀脫手,直抵這黑僧人心窩。
唰的 一聲,殘血飛濺,對方雙眼暴凸,滿含着無限的悲憤和憤怒,就這樣領了盒飯。
——我覺得導演應該給他多加個雞腿,因爲這傢伙死得實在太憋屈了。
等着黑僧一倒,我立刻止住衝勢,扭頭對那小道姑看去,將藏刀一揮,斬落她肩上的繩索,似笑非笑道,“茅山丁師姐,真實幸會,咱們總算又見面了。”
“你……”丁敏臉色驟變,她失神看着我,滿臉的激動,彷彿沙漠中行走的人看見了一頭驢……啊呸,是駱駝,頓時欣喜萬狀,上前一步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我師父叫你來救我?”
我嘿然冷笑,說你師父?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她這才意識到,我並非是專程來救自己的,又換了一副表情問道,“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人吶,果然是稟性難移,哥哥我仗義出手,救她於危難之中,不僅保全了這女人的名節,更是助她避免了悲催慘淡的人生,豈知這小道姑也就興奮了一下下,轉眼又是一副質問的表情。
我懶得搭理,搖搖頭,並不作答,扭頭便朝着外面的空間跑出。
適才動手殺掉了黑僧,鬧出了不少動靜,估摸着很快就要來人了,我這邊立刻就要暴露,此時不走,到時候被爆菊的可能就是我了。
丁敏急忙追上來,一邊追一邊喊,“喂,我問你話呢?”
“你閉嘴!”我回頭瞪她一眼,可話沒說完,斜側裡已經閃過一道勁風,清風去而復返,將袍子一揚,單手對着我,一掌橫拍,掌風陰冷,夾雜着悽然的鬼嘯之音,“你是誰,爲什麼殺我們的人!”
千算萬算,我也沒料想到對方來得這麼快,當即也不答話,咬牙一個前衝,左手舉刀,將這一掌逼退,右手攥拳,對準了這個茅山叛徒心口搗去。
經過這麼多次拼殺,我的身手已經遠勝從前,變招之間的轉換也銜接得極爲自然,不過對方也非普通貨色,見我手段迅猛,立刻厲喝一聲,雙手一合,猛然平推,那袖袍中立刻騰起一股灰濛濛的氣場,無數陰森鬼臉縈繞其中,化作森森鬼泣,纏繞向我的拳頭。
茅山養鬼術?
見了這場面,我頓時心中一抖,大呼麻煩。
說到馭鬼之術,幾乎全世界各地的修行者圈子都有法門盛行,其中名氣最大的,無疑要數東南亞那幫降頭阿讚了。
可身爲這個圈子裡的人,我卻明白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地方,比東南亞那幫邪派降頭師更擅長養鬼,而且手段更爲犀利,那便是茅山。
茅山養鬼術,馳名天下,不同於東南亞的降頭手段,這幫人養鬼,是爲了將鬼魂精氣納爲己用,從而助長自身的修爲。
若是修煉到極致,同樣能返璞歸真,抵達修行頂峰。
不過眼前這位茅山叛徒顯然還達不到傳說中的馭鬼境界,只能依靠陰魂的盤踞,將我拳風中的氣息擋開,即便如此,已經相當厲害。
我的拳風被那森森鬼氣卸掉,這傢伙趁勢反擊,直接變拳爲抓,對準我胸口要穴中爆抓而來。
我提氣縱吼,運用起來噬神蠱的深淵氣息,將那鬼氣擋開,然後挑動手腕,將藏刀橫空一劃,對準他手心斬出。
唰!
兩人一觸乍分,各自飄開了兩米,我腳下不停後退,直接被震得抵到冰面上,而清風的手心則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殷紅的血跡沿着掌紋擴散開來,直接滴落到腳步。
這傢伙好生厲害,不愧是在茅山宗潛伏了五六年的貨色,已經將茅山養鬼術的精髓學到了六七分,居然依靠着鬼魂戾氣的烘托,將我那一刀逼退了半寸。
要不然,那一刀斬下去可就不僅僅只是多一條傷口那麼簡單了。
“好身手,你到底是誰,爲何來藏邊搗亂!”經過初步試探,這傢伙已經知道我不簡單,因此並未立刻補上殺招,而是陰沉着臉喝問道。
我剛要張嘴,身邊的丁敏便厲喝道,“哼,褚清風,你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這個人就是我們茅山請來的幫手,專門拿你的!”
這小道姑信口雌黃,一番話講完,我立刻臉色大變,正要開口解釋,對面的褚清風已經抿緊了如刀鋒般的嘴脣,呵呵獰笑道,“哦?原來如此,那就留不得你了!”
說着話,這傢伙一步跨出,雙手一揮,僧袍下無風自鼓,無端生出一股兇戾的氣流來,森森鬼氣化作布幔纏繞,無數張陰冷的鬼臉兒,在那黑氣中來回躥動,森白、而且陰怖,
“茅山咄咄逼人,今日,我便斬殺了你這小子,也算給茅山一點反饋!”
嗶了狗了!
望着對方火力全開、殺氣騰騰的架勢,我頓時氣得眉毛都在跳舞,回頭怒瞪丁敏這小道姑,恨不得爆粗口問候她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