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陣連續不斷的砰砰撞擊聲,回頭一看,恰好遇上被打得暴跌回來的陳玄一,趕緊對小彩使了個眼色。
這小狐媚子手中光芒涌動,凝聚出幾根拇指粗細的蔓藤,將暴跌中的陳玄一攔截下來,強行拽向我身邊。
此時那幫白雲寺的喇嘛僧也快速合攏,乘勝追擊,將我們幾個團團給位置,身爲白雲寺大師兄的智通喇嘛率先走上來,面如一塊寒鐵,指着我們大喝道,“快投降, 不要再負隅頑抗。”
我投降你二大爺啊!
雖然打不過,咱也不能弱了氣勢,我將雙手交疊,使了個大摔碑手,正要朝他砸過去,這大喇嘛心眼靈活,將我動了搏命的心思,立刻側身往後躲,朝身邊那一幫喇嘛僧大吼道,“這兩個人冥頑不靈,拿下他們,不論死活!”
眼看着衆多喇嘛僧繞行而來,我和陳玄一都感到萬般苦澀,此情此景,莫說那修爲可怕的般智上師,光是一衆喇嘛僧也着實夠令人喝上一壺的。
我這邊無計可施,陳玄一適才和衆多喇嘛僧拼鬥了一場,這會兒也喘得厲害,他碰了碰我的肩,說乾脆投降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我苦笑不迭,要是剛纔投降, 或許還能落個好吃好喝,被人教訓一頓之後遣送下山,現在這幫喇嘛僧一個個都打出了真火,哪裡容得下我們告饒?
正在我倆無計可施,準備咬牙死磕到底的時候,那雪峰頂下,卻驟然傳來一道尖嘯,化作蒼鷹啼饒,響徹整個雪峰頂。
衆多喇嘛僧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去,只見一道身穿黑色大衣的身影,正凌空拔起,快速射向那塊大石頭上面的通善法師遺體。
這個好似風一樣的男人,自然就是負責替我們引來喇嘛僧的風黎,估摸着是感覺事情不對,所以他又偷偷摸上山了。
不過出現在此的風黎,並未第一時間衝向我們展開救援,而是使了個圍魏救趙的手段,直奔那通善法師的遺體猛撲了上去,化作一頭覓食的蒼鷹,速度快到了極點。
此乃陽謀,若是這羣喇嘛僧不管不顧,仍舊對着我和陳玄一集中火力,我倆自然是不敵,頃刻間就要領了盒飯。
然而那通善法師身份何等尊貴,若是遺體受到了風黎染指,這白雲寺臉面可就丟大了,因此這些僧侶們也不再聯手合圍,而是紛紛發出尖叫,反身攔截風黎。
他們這一退,我和陳玄一壓力驟然減輕,顧不上考慮太多,當即拉着小喇嘛阿江,朝山下一同狂奔。
此時那般智上師也回過味來,迅速跳到雪峰頂上,一掌將風黎逼退,隨即臉龐淡漠地看着正在飛速潛逃的我們,取下念珠,朝天上一灑,雙腿盤坐,呈怒目金剛之相,凝視着我們的背影,一字一頓喝道,
“今天的事,實在難以扇了,諸位施主還是留下來吧!”
這話音落地,他將雙手合十在一起,口中猶如洪鐘大呂,發出一陣陣梵音。
隨着聲波擴散,這原本凝實無比的雪峰,居然開始陷入了一陣抖動,一股磅礴的巨力隨之涌動,呈現於地表之下,緊接着我便感受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宏偉之力,沿着衆人腳下飛竄而出,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頭頂便有大量雪花灑落,化作漫漫塵暴,籠罩了整個雪峰頂。
我次奧,這老喇嘛一念之間,居然可以引發雪暴?
我心驚不已,此時風黎也飛速繞開了攔截的喇嘛僧,快速與我們匯合在一起,回頭望着身後那沖天的雪暴,抖落眉毛道,“不是下雪,是特奶奶的雪崩,快跑啊!”
他話剛說了一半,緊隨而來的就是一片轟隆隆的巨型雪暴,沸騰的雪抹猶如一片平推的浪潮,直接自山頂陷落而下,對着我們吞噬過來。
“走,快走……”
我嚇得屁滾尿流,趕緊推開風黎大喊,“大家快散開,老規矩,跑出去之後回那座老廟匯合!”
說完,我扭頭便朝另一個方向跑,陳玄一和風黎也各自散開,朝不同的地方飛奔而去。
般智上師的修爲雖然恐怖,單靠他一人之力,顯然還是無法徹底模擬出大自然神威的,因此這雪崩的規模並不算大,當我們幾個朝不同方向散開,他便只能攻擊其中一個了。
沒錯,這次倒黴的還是我。
面對逃走的風黎和陳玄一,這老喇嘛並不理會,那漫天雪暴所席捲的方向始終是我,我看着身後不斷畢竟的雪色浪潮,心中叫苦不迭。
奶奶的,我特麼刨你祖墳了是吧,那麼多人不追,偏死咬着我一個人不放。
此時說什麼都晚了,那漫天雪暴猶如山洪,已經將我整個人吞噬,大量飛雪打在背上,將我擊得腳步踉蹌,一路摸爬滾打。
“林大哥,快抓着我的手!”
正當我被困在這雪暴中無力迴天的時候,斜側中,卻又再度伸出一隻手,猛然扣緊了我的胳膊。
是小喇嘛阿江。
這小子在白雲峰上生活了十幾年,對山頂一草一木都很熟悉,直接拉着我,在那片雪暴區域下不斷飛奔,尋找附近的掩體。
在他的協助下,我們總算躲過了雪暴最濃郁的地方,背靠一塊大石頭瘋狂喘息。
“孃的,這特麼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我大口喘息着,費勁巴巴地說道,“剛脫離大西北的酷熱,馬上就是藏邊的雪暴天,我想象中的冰火兩重天不是這樣的……”
阿江這小夥子比較單純,一對清澈的目光望向我,說啥叫冰雪兩重天。
死裡逃生,我心情不錯,就嘿嘿笑了笑,跟他說這是天上人間的一種體驗項目,小喇嘛,有空帶你去見識一下。
這話剛說完,我就感應到雪地裡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引妖牌內青芒四射,傳來彩鱗的低聲呵斥,“什麼時候了還嬉皮笑臉,那老喇嘛僧追來了!”
什麼?
我嚇出滿頭汗,心說這老喇嘛什麼情況,居然對我如此執着?
正當時,那山頂射下來一堆積雪,積雪深處,一道紅衣喇嘛的身影宛如烈馬,在崎嶇的山道上如履平地,仍舊朝我追來,“施主業障太深,還是留下吧!”
你大爺!
我氣不打一處來,咬咬牙,又要硬着頭皮迎上去,彩鱗則趕緊阻止了我,說你去什麼,你又不是那老喇嘛對手,趕緊撤,小娘替你擋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