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唯有將速度發揮到極限,對着前面一片林子猛衝。
說到對戰的手段,我是萬萬比不上身後那女人,拼速度也落了下乘,倘若當真落在這位張令使手中,自然留有一手扒皮拆筋的手段在等我。
爲今之計,只能先跑進下一個法陣,依靠此地的地形將她甩開。
我這一跑,倒是將大部分追兵甩到了身後,唯有這女人身法靈便,輕盈無比,幾個縱跳,居然將距離拉近不足五米。
眼看追兵已至,我心裡急得不行,眼中一狠,停下來不跑了,猛然一拍小腹,借來噬神蠱的力量,一股陰寒氣流匯聚與左手,將腳尖一旋,回手掏出。
這女人實在了得,驟然遇襲,反倒跟個沒事人一樣,笑着將手腕一翻,與我對拼了一掌。
她是個女人,並不以力氣擅長,這一掌下來,我並未感到對方的手掌如何剛猛,只是打出去的氣流竟似給人化解掉了,並未掀起半點波瀾。
張令使一動不動,擡頭,一臉嬌媚地看着我,眼中卻暗藏着森冷的殺心,冷冷一笑道,“小哥哥,奴家追得你好苦,你要哪裡去?”
我心中大震,本能地就要將手掌縮回,結果這女人手勁吞吐,居然趁勢反撩,在我手腕上一拍,頓時拍的我筋脈麻爽,半邊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她身法如電,輕易避開我的反撲,合身一撞,擠到我胸前,尖銳的指甲伴隨着銳風襲來,隱約之間,竟有一絲青芒流露。
這一抓要是打在胸口上,還不得敲掉我幾根肋骨?
好在噬神蠱感應到我的威脅,再度發威,一股恐怖的氣息驟然自我胸口炸開,我渾身熱力傳導,那痠麻的胳膊再度恢復正常,反手一拳,襲向她太陽穴。
這一拳雖然阻止不了她的進攻,但若打在實處,恐怕這女人千嬌百媚的一顆粉頭,就要變成了那熟透的西瓜。
她佔盡優勢,自然不肯與我兩敗俱傷,於是靈活地將身體一轉,躍出兩米,避開我的拳風,然後將小腿一勾,踢向我的肋骨。
我畢竟還是經驗太淺,顧頭不顧尾,頓時給她踢在心口上,疼得滿臉鐵青,捂着胸口委頓在地。
她落在空中,纖腰一扭,然後將腳尖支在一棵樹上,借力反彈,身體宛如那乳燕投林,輕快無比,又是一掌拍來,直取我的天靈蓋。
我感到頭頂被勁風壓迫,擡頭一看,視線中一切都變得朦朧不輕,唯有那隻瑩白的手掌,卻是攜帶着烈烈風壓,大有將我腦袋拍進肚子裡的趨勢。
“媽的,拼了!”
事到如今,我唯有搏命,將噬神蠱氣息集中於一點,雙眼頓時涌出一抹猩紅,猶如磕了半打“威哥”一般狂躁,反手一擊,就要與這女人蛇蠍女人鬥個你死我活。
然而這掌風尚未臨體,對方卻似忽然預感到了什麼,直接翻身後撤,將足尖點在一根樹枝上,迅速地凌空倒飛。
我一臉懵逼,心說這女人莫非是被我唬住了,然而這念頭尚未徹底成型,就感應到耳邊傳來一股勁風,直接貼面劃過,奪一聲,插在了一棵腕子粗細的樹幹上,猶自嗡嗡顫抖着。
我心中一跳,趕緊回頭,入眼處,十幾道身穿青衣的道門身影正飛速朝這邊趕來,爲首一人身材矮胖,然而足下卻好似御風而行,一個閃爍之間,來到了距離我不足十米開外的地方,面如鐵石,語氣低沉道,
“是誰攪擾了山門清淨?”
此人一臉的威嚴,將眼睛牢牢盯在我臉上,頓時讓我感到芒刺在背,猶如針扎,趕緊擺手說,“道長不要誤會,我是陳……我是羅毅的朋友,這次上山是爲了替你們報信。”
“哦?”他眉頭一跳,詢問道,“所爲何事?”
我正要開口解釋,這中年道士身後卻跑出十來道年輕的身影,紛紛對着張令使逃竄的方向追去,我見狀心中大喜,趕緊揚聲高喊道,“道長們,休要放跑那魔教妖女,趕緊去追啊……”
此言一出,那幾個追上來的小道士卻是一愣,紛紛詫異地看着我,我急忙要開口,這時,那一臉嚴肅的中年道人卻呵斥了一聲,“你們先下山去追擊剛纔那女人,這人交給我來就是!”
“是!”一幫小道士領命而去,紛紛追下山門,這中年道士並未動身,反倒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對視兩秒,忽然開口道,“這位小兄弟,你方纔說,自己是誰的朋友?”
我眼珠子一轉,急忙報出了羅毅的名號,問他認不認識?中年道士點頭,說認識,“據我所知,羅毅是老君閣外門大弟子,他不是一直在六扇門供職嗎,爲何會差你來送信?”
我急忙吸了口氣,將山腳下有魔教伏兵的事情講述出來,滿以爲這人會立刻帶我去老君閣,誰知他聽完後,卻只是微微一笑,不急不緩道,
“無妨。我青城派山門大陣,已然佇立千年之久,就算魔教真的大舉攻入上山,我們也有應對之法,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你到底是何來歷?”
這傢伙的話,頓時讓我一愣,莫名感到有些不自在,於是偷偷將眼珠一轉,對着道士拱手說,“我叫林峰,請問道長如何稱呼?”
他揹負雙手,淡然道,“貧道玉真子,在上清宮修行。”
我趕緊說了句幸會,然後又提出自己要上老君閣,希望他能帶路。誰知玉真子卻一動不動,看向我的眼神十分淡漠,說要貧道帶你上山,也非不可,但你總得說明自己的來歷。
我愣住了,心裡覺得奇怪,但又不好發作,只得規規矩矩地跟他講,說自己不過是個報信的,出身微末,沒什麼值得交代的。
他聽了,呵呵一笑,不鹹不淡地說,“朋友太謙虛了,青城山近日戒嚴,山下到處都有法陣防護,你孤身一人,卻能悄無聲息避開法陣,來到這靈秀峰境內,可不像沒有身份的人。”
我心中一咯噔,明顯察覺出他語氣不對,頓時眯着雙眼,反問對方什麼幾個意思?
他仍舊笑呵呵的,但是語氣卻很冷漠,說青城山對於江湖同道,一直抱着熱情歡迎的態度,只是朋友你來歷不明,又在這非常時期,強行衝陣,不得不讓你懷疑的身份,請跟我走一趟吧。
說着,他竟將手腕一翻,伸手來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