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永遠不乏像今兒這樣“銳意進取”的猛士,但註定是不會在長安這座帝都留下什麼印記的,因爲他們的八字實在是不怎麼地,惹到的一位最不該惹人。
說道“看八字”就不得不說到被李承乾忽悠到玉山的天師府少掌教-張睿,道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皇家御用道師,長安城中的達官顯貴爲求他卜的卦不惜一擲千金,玉山皇家道觀的盛名也隨着他水漲船高。
這不,剛出茶樓,就看到被小子被尉遲家的老三-尉遲寶環放在馬背上呼嘯而過,看到李承乾在街上,那喉嚨都喊出哭腔了,但依然還是沒有擺脫被傻大黑粗的尉遲家“綁架”的命運。
“額,我這個眼睛是不是花了,尉遲家把皇家供奉道觀的法師綁了?”,李承乾回頭對李晦兩兄弟問了一句。張睿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絕對是欺軟怕硬的行家,他是不會招惹尉遲家那老流氓的,活夠了不是!
“這,這我,我也說不好啊!尉遲家就是一窩子野人,張睿那小胳膊小腿估計活不到明天了,咱們用不用先備上一點奠儀,省得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李晦幸災樂禍的補了一句,尉遲恭斗大的字不識的一籮筐,他肯定不是爲了請教道法,那這答案就顯而易見了不是嗎?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觀點,李晦很不客氣的落井下石,老流氓與臭道士之間能有什麼好事,死一個少一個唄。
“這個,我覺得還是應該去看看,萬一搞出人命,不不,是搞出樂子來,不看豈不是可惜了,高明,你不是心情不好嗎?看看去!”,李崇真的想法很簡單,看熱鬧不怕事大,刺激就行了,你管他誰死呢!
“行啊,看看去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看看老流氓到底玩什麼花樣!”,應了一聲之後,李承乾三人就坐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向着崇仁坊的方向駛去。
尉遲恭的官職是南衙大都督,統領南衙十二衛所有兵馬,在大唐的軍職中,地位絕對是超然的存在。可這老流氓的官兒可以說越當越回去了,也可以說越來越會做人,因爲南衙的十二衛大將軍,根本就沒人聽他的,皇帝因此對他更加恩寵,時常就賜下賞賜來,惹得不少臣子異常的羨慕。
南衙剛建立的時候,老尉遲還挺上心,每日都準時準點的到公署裡當值,可隨着時間的退役,不僅在公署看不到,連上朝都變成了隔三差五的事,御史臺的御史三天兩頭的上本參他“人浮於事”。
李承乾帶兵多年,在軍權的問題一直抓的都非常緊,因爲他必須保證絕對的威信,以便讓部隊可以隨時隨地能拖得動,打得贏;可老尉遲與他不同,軍權對於他來說是公器,是天子賦予的權力,是絕對信任的體現。
但是,這也是一種負擔,把老尉遲架在了一座火山上面,烤得他那叫一難受,所以經過“高人”指點的他玩起了一推六二五,將領的任用問題上直接報給皇帝,其他的問題推給主管兵務的杜如晦,自己落得一個清閒的日子。
當然,這個給他出主意的高人,李承乾非常的熟悉,就是他的親舅舅趙國公-長孫無忌;都是秦王府的老兄弟了,這點忙長孫無忌還是願意幫的。
李承乾是來看熱鬧的,自然是不能太張揚,制止了要去通報的管家後,大步來到正堂外;還別說李崇真這回真蒙對了,尉遲家還真有笑話看,這次真是來着了。所以讓管家拿壺涼茶之後,三兄弟就坐在外面聽聽兩位道法高深的大神,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這兩尊大神不是別人,正是欽天監-李淳風和玉山觀主-張睿,老尉遲找的沒錯,雖然在李承乾的眼中他們倆與市面打着幡的傢伙沒什麼區別,但看生辰八字這事,他們倆算是在長安城裡最正宗的存在了。
“鄂國公,下官看,下官看這八字不是特別合適,這樁親事還是要看看,要不然家宅恐怕不順,子孫也許不暢,三思而行吧!”,話畢,一副風輕雲淡李淳風高人模樣說完後,端起茶盞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看八字這種事,怎麼說都行,李淳風有一百種方法把尉遲敬德哄的高高興興的,可這位黑麪神自打他們進來之後就沒有好臉子,精於事故的李淳風當然明白他不滿意,所以照着老流氓的意思就把話說了出來。
勳貴之家婚姻最忌諱的就是家宅和子孫的問題,要是連這兩個點都有問題,就是對方條件再好也行。
可李淳風估計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了,屏風之後突然就飛出來一個花瓶,直接就把他從椅子上砸了下去,疼的李淳風連娘都喊出來了。對面的張睿則是一臉緊張伸着脖子往後屏風的方向看了看,他可不想也被砸個狗吃屎。
“尉遲雯,你太放肆了,還有沒有點規矩,信不信爲父用家法處置你。”,讓尉遲寶環把人扶起來,好聲賠禮過後,老尉遲對屏風後喊了一嗓子。
得,見不中聽的話人家不願聽壞話,張睿立刻端正了態度,還沒等老尉遲問,趕緊把話顛倒了過來,什麼龍鳳呈祥,天造地設,良緣難覓的車軲轆話說了一大堆。
可還沒等他說完,這回換成尉遲恭怒了,手中的茶盞直接就與他的額頭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疼的張睿在地上打起滾來,嘴裡還叨咕着:死人了,救命啊之類的話。
“張道長,你特麼算的真準啊,你是從那看出珠聯璧合的,還特麼有臉嚎叫,就你這德行在天師府也是個混吃等死的貨,看着八字都看不明白,還特麼能幹甚!”,尉遲敬德面帶怒色的罵道,要不是尉遲寶環攔着,估計都衝上來揍他了。
張睿是東宮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老尉遲這麼幹太不給面子,再說了他那小身板那裡能經得住老尉遲撕吧。
所以清了清嗓子後,李承乾一臉淡然的走進正堂,掃視了一眼正堂內的情形後,微笑道:“鄂國公,孤來討杯酒吃,不知道你歡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