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天氣漸暖,萬物復甦,植桑養蠶,躬耕稼穡。天空中的鳥兒展翅高飛於蒼穹之間,剛剛熬過寒冬的百姓正在田野之間忙碌。
現在正是是郊遊的時節,李世民夫婦決定臨幸經過修繕的翠微宮。
而李承乾也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去校驗書院工程。
從岷州回來以後,李承乾一直都在處理將東宮積壓的政務,在皇后長孫氏好不容易把兒子盼回來,那還容得他再到處亂跑。
沒事的時候,總是帶着李麗質和襁褓中的李治去東宮。這也讓李承乾壓根就沒有時間去幹別的,不是帶着孩子玩,就是聆聽長孫皇后的嘮叨。
皇帝出行的儀仗自然是馬虎不得,內侍省爲此準備了三天。出了朱雀門後,李承乾就受不裡面的憋悶,和乘攆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騎馬。
“殿下,這是太常寺制定的最新的儀仗禮儀,威風吧!”
“你就知道威風,太常寺那些老爺們除了整天鼓搗這些沒用的,還能幹什麼。”
聽到趙節誇讚新的儀仗隊威風,一旁的伍登白了他一眼道。
李承乾沒有理會後面的那兩個活寶兒,而是仔細大量了一下這個儀仗的規模。
從大唐立國以來一直都沒有像樣的儀仗,這可是關係到天子顏面的問題,據他所知李世民可是花了不少的錢。
首相映入眼簾的是儀衛,作爲“大駕鹵簿”的先頭儀仗隊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
幾輛車當前開道的車中依次分別坐着長安城的地方官,隨後是由兩隊騎兵及六行步甲隊組成的“清遊隊”,它的作用是清道,以保障後面的皇帝車隊的順利出行。
緊隨其後的是士兵手持的十二面龍旗,分作兩排,在春風的吹拂下咧咧做響。
龍旗後頭則是專用車隊,這其中包括指南車、記裡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等。每輛車均由四匹馬牽引,有駕士十四人、匠人一名。
在儀衛後面的是的導駕儀仗,主要以樂、仗爲主,陪同皇帝出行的文武官員也在其中。引駕儀仗的前導是由十二排分別手執橫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騎兵組成的衛隊。
尾隨其後的是一支龐大的鼓吹樂隊,樂隊前有兩名鼓吹令負責指揮演奏。
樂隊的樂器以各種鼓爲主,主要有鼓、大鼓、鐃鼓、節鼓、小鼓、羽葆鼓等
還有吹奏樂器笛、簫、笳、長鳴和中鳴、大橫吹、篳篥等以及金鉦等打擊樂器,整支樂隊高達七百五十餘人。
樂隊之後則是由各種幡、幢、旌旗等組成的旗陣。一些隨行的官員及皇帝的二十四匹御馬也夾雜在旗陣中。
旗陣的後面,又有分列於左右的青龍旗和白虎旗。在這支隊伍中間,還穿插和夾雜着手持兵器的騎兵和步甲兵。
引駕儀仗的後面纔是李世民乘坐的玉輅。皇帝車駕是整支儀仗隊的核心,因此警衛極其森嚴。
玉輅由太僕卿駕馭,前後有四十一位駕士簇擁,兩側則由秦叔寶和侯君集護駕。
而玉輅後面跟着的是十六衛的的高級將領和宦官。
在這些護駕官員的外圍則佈列着多隊禁軍的騎兵和步卒,每隊禁兵的數量不等,但都在二十人以上,並有一名將領統率。
衛兵配備有弓、箭、刀等兵器,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情況。跟在衛兵後面的是由孔雀扇、小團扇、方扇、黃麾、絳麾、玄武幢等組成的儀仗。
皇帝的車駕後面竟然還有一支後部鼓吹樂隊,樂隊配置的樂器與玉輅前的鼓吹樂隊差不多,只是規模相對較小,僅有樂工近三百人左右。
在它的後面則是拖着皇帝專用的各種車駕,其中包括方輦、小輦、腰輦、金輅、象輅、革輅、五副輅、耕根車、安車、四望車、羊車、屬車、黃鉞車、豹尾車等。
左、右威衛軍的折衝都尉各率二百名兵士,分作四行橫排,分別手持大戟、刀盾、弓箭及弩,尾隨豹尾車,作爲掩後。
每輛車均由馬匹牽引,並有數量不等的駕士隨從。在這支車駕隊伍中,還有一些朝廷官署的官員騎馬隨車而行。
走在儀仗最後的是後衛部隊,前面是由兩位將軍率領的左、右廂步甲隊,共計四十八隊,分作前後兩個方陣,每隊三十人,以一面旗幟爲前導。
士兵均頭戴兜鍪,身着鎧甲,手持弓或刀、盾,每隊的裝束均爲同一種顏色,共有五種不同的顏色,相間排列。
中間爲左、右廂黃麾仗,分爲十二行,每行十人,分別手持弓、刀、戟、盾及孔雀氅(就是用鳥類羽毛製作的旗幡)、鵝毛氅、雞毛氅等。
黃麾仗後爲殳仗,共有五百名士卒,手持殳等古代儀衛兵器。
最後則是十六衛諸衛的馬隊左右廂二十四隊騎兵和十二隻支旗隊組成的旗陣。每支旗隊所舉的旗上繪有同一種傳說中的神怪,如辟邪、玉馬、黃龍、麒麟、龍馬、三角獸、玄武、金牛等。
旗陣後,又是由步甲兵組成的黃麾仗,並有騎兵護衛。至此,整個儀仗隊才結束,總人數大概不下於五千人以上。
龐大的儀仗隊從李承乾等人面前經過,他也不得不感嘆,設計這個儀仗的人還正是煞費苦心,車攆簇簇,御樂瑩耳,旌旗弊日,好一副天子氣派。
就在李承乾準備帶着人追趕車隊的時候,李恪拍馬馳來。
在馬上對李承乾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爲何不在攆中休息呢,要知道這離翠華山還遠呢。”
李承乾那裡聽不懂李恪是什麼意思,不管是出於禮儀還是舒適的程度,坐在攆中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說道:“攆中憋悶,還不如出來騎馬,透透氣。再說大哥我就是一個丘八,那裡那麼嬌貴。倒是三弟許久不見越發的英武了。”
“臣弟就是喜好弓馬而已,和太子殿下自然是比不了的。”
李恪的話雖然說的謙遜,但表情上可沒有看出來一點謙虛之意。這把李承乾身後的伍登和趙節可氣壞了。
可李承乾去不以爲意,隨即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兄弟一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