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蜀王府
計劃落空的李恪正拉着權萬紀和柴哲威喝着悶酒,長孫無忌那張嘴還真是沒白長,本來板上釘釘的事,愣是讓他扳回去了。最可氣的就是小胖子李泰,出爾反爾。
長孫家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李泰這個混蛋就是個牆頭草,那頭兒風硬就往那頭兒去。自己也是撞豬身上了,怎麼就輕信了他呢。
看到李恪黑的象鍋盔一樣的臉,權萬紀寬慰道:“陛下不是降旨了嗎,頡利反正是回不去了,殿下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再說殿下在這次定襄大戰立了這麼多的軍功,
在軍中站穩了腳跟。這段時間大夥都在忙,正好藉着今天的就了樂和一下。”
“對,萬紀說的好。”,柴哲威也一旁附和着。
“打了個勝仗是不錯,可這最大贏家是人家東宮,咱們有什麼可樂呵的。”
“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恪還是不高興,把他們兩人搞糊塗了。藉着這次北伐,蜀王一黨的勢力壯大三倍不止,而且多數都是軍中的將校,換做平時這想都不敢想啊。
“你們也不扳起指頭算算,這定襄會戰立了大功都是些什麼人。李靖,侯君集的老師,秦叔寶是太子的老師。李績和長孫無忌素有來往,張寶相在前線的時候也常巴結太子。
這不都算是東宮的人嘛。
“看看咱們呢,柴將軍吃了好幾會敗仗,到現在都沒能拿下阿使那思摩,父皇提起他就沒好氣,而就薛萬徹和本王打了幾個順風的小仗。”
聽到李恪這麼說,兩人都耷了個腦袋,尤其是柴哲威。這次北伐柴紹可把自己最後的這點顏面丟光了,要不是看着他是皇親的份上,李靖還能把他留到今天,朝廷現在已經再考慮撤回金河軍了。
“我那位大哥啊,這次是賺得鉢滿盆滿。當了這次北伐的監軍,不僅參贊軍機,還一手策劃了陰山大戰。大戰過後居然還主持了軍祭,在軍中頗的人心,你們這是本王能比的了的嗎?”
這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權萬紀他們倆是不會懂的。
誰不知道當官好啊,這次北伐柴哲威雖然撈着打什麼仗,可這回來就是一箇中郎將了,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看權萬紀吭哧半天,有話想說還不敢說,李恪上前就踢了他一腳。
“殿下,您知道,這,這鴻臚寺丞是個閒差,臣天天無所事事,聽說最近戶部的倉部郎中出了缺兒,您能不能跟岑大人美言幾句。讓臣過去,也好爲殿下多做點事兒啊”
權萬紀這話把李恪逗樂了,這小子眼睛還真毒,要麼不張嘴,張嘴就是個這麼緊要的缺。權萬紀是封德彝留給他的,又自己才被貶道鴻臚寺,同甘共苦這麼多年,這點忙要是不幫那就真要寒他的心了。
“倉部郎中可是個肥缺啊。”
“這還不是岑大人一筆的事兒嗎?”,李恪的調笑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本王回頭去問問老師。”
“有誰在岑大人那比殿下還有面子啊,臣在這多謝殿下了。”,說完就和李恪碰了一杯。
提到岑文本,一旁柴哲威也不也佩服的直豎大拇指。
“要說這岑大人還真是不得了,看看這才幾年的光景啊,就從中書省小小的秘書郎升到中書侍郎,成了離陛下最近的臣子。”
不要說柴哲威佩服,滿朝文武有幾個不佩服了。能從一介小吏,既不是秦王府出身,有沒什麼功勞。能做到中書省首腦的位子足以證明其能力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往往皇帝剛想到的事,人家都給你準備好了,能不招皇帝喜歡嘛。最主要的是手腕,封德彝的門人多了,能從這麼多人裡面脫穎而出,成爲士族領袖,這樣的人心智其是一般人能比的。
還有一點就是好名聲,袞袞諸公,那個能像岑文本一樣,即把事做了,還能讓人家說他好的。
“哈哈,殿下什麼時候學會替人說項了。”,李恪能爲手下考慮足以說明他再長大,這是個好的現象,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效忠的是個薄情的人。
讓岑文本調侃,李恪不由的撓撓了下吧,他知道岑文本爲什麼笑。難怪父皇常說,戰場是最好的學堂,要是以前,憑着他的孤傲,是不會向被人伸手的,那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老師。
但經歷過生死後,李恪看得開了,身邊的人,手中權纔是真的。這一點李承乾確實做的比自己強,要不然怎麼那麼多人願意跟着他赴湯蹈火呢。自己爲手下的兄弟申申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老師,您也知道,萬紀以前一直跟着封老,後來就跟着我,論起來還和先生有些淵源。而且這麼多年來他對本王十分的忠心,辦事還很勤勉。放在鴻臚寺這個地方確實是委屈他了。”
接過李恪手裡的茶,岑文本抿了一口。
“倉部良中這個位置是要缺,有人找老臣說過情,也有人送過禮,甚至還有給老臣送錢的,不過都被我回絕了。”
“那老師能答應我嗎?本王可是頭一次跟你伸手要官啊。”,李恪一臉希翼的看着他。
岑文本搖了搖頭,還沒等李恪問爲什麼,岑文本就伸手攔住他的問話。
“臣舉薦的這個人叫鄭仁基,這個人在洛陽司錄的位置上幹了八年,錯過了很多次晉升的機會,算是個官吏,這樣的人再不提拔可就是朝廷的損失啊。”
嗨,還以爲什麼大人物呢,聽都沒聽過,這種只會拉磨的官兒渭河裡的王八都比他這樣的多的。他這個老師的菩薩心腸又發作了,要是見一個幫一個,那得幫到什麼時候。
看到李恪不以爲意,岑文本接着解釋道:“殿下不知道此人也並不奇怪,因爲此人從來不會曲意逢迎,一心撲在政事。不過若是說起另外兩個人,你一定知道,李績和鄭仁泰。”
嘶,“他們?”,李恪倒吸一口涼氣,不是說李恪沒見識,而是這兩個人分量太重了。鄭仁泰不僅是秦王府的舊將,更是玄武門九將之一。
最主要的他是玄甲軍的中郎將,官是不大,但卻是皇帝十足的親信。李績就更不用說了,是這次北伐的副帥,論軍功列爲頭等。
“老師,你沒開玩笑吧!鄭仁基又這樣的門路還能在小小的司錄參軍的位置上幹這麼多年。”,李恪一臉不可思議問道。
這兩個人隨便一個都是大靠山,這個叫鄭仁基要不是腦子有病,要麼就真是個剛正不阿的直臣。
“鄭仁泰少時父母雙亡,都是有他這個堂兄照顧的,後來他進了秦王府,又跟着陛下參見了玄武門之變。而鄭仁基據說是怕弟弟落下話柄纔不讓他幫忙的。”
“而李績原本是曹州衛南的富戶,鄭仁基曾任隋衛南縣尉,學問聞名遐邇,李績幕賢名投於門下。後來李績與人結怨殺了人,還是鄭仁基四處奔走才保了他一命。
被判發配的李績在途中尋機逃走,上了瓦崗,從了翟讓。大唐立國以後,李績抓住時機投奔了武德皇帝,這纔有今天。”
聽岑文本這麼說,李恪算是明白這個鄭仁基還真不簡單的人物啊。老師的眼光還真是毒辣,心細如髮啊,官場上這些犄角旮旯的事兒,滿朝也就長孫無忌能和他這個老師有一比。
“可是老師,您難道不知道李績是長孫無忌的人嗎?”,拉攏鄭仁泰倒是沒什麼。可那李績是什麼人啊,最近東宮的風頭出的夠大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給李承乾錦上添花。
“那不是因爲長孫無忌幫過他嘛。所以臣這纔想起幫他恩師一把。不僅拉攏了李績,還拉上了一個鄭仁泰,這比買賣不賠吧。”
這麼一說肯定是穩賺不賠的,一旦成功蜀王系的實力必然成倍增長,在軍中的勢力就可以和李承乾形成對峙的局面,這是多大的好事啊。
喜上眉梢的李恪,端起茶盞敬了岑文本一本。言道:“就着老師說的做,權萬紀那邊我再給他想法子。”
岑文本擺了擺手,他可不想李恪因爲給權萬紀要官的事在生出什麼枝節來。
“老臣手裡還有個侍御史的職位,他之前還做過,這個官,殿下以爲如何。”
要知道象他們這樣的小官想要直接提拔到中樞那比登天還要難。可就是這樣的撞天運自己的手下里竟然出了兩個,這要是讓人不糊塗就怪了。
可中書省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頂着一頭霧水的張亮也只好簽押了調令放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