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點燃一根炮仗之後,笑着將手上的香給了苗影,讓她和媚娘去燃放剩下的炮仗。妙玉膽子小,不敢動手去點炮仗,媚娘和苗影卻膽子極大,專挑大的炮仗燃放。
張煥聽着周圍此起彼伏的炮仗聲,心裡也覺得喜氣洋洋。換了那個時代,想都不敢去想如今這種生活啊!
妙玉見他沉思,上前笑道:“相公,想什麼呢?”
張煥拉着她的手笑道:“大唐真好!”
妙玉有些不解:“嗯?”
張煥柔聲道:“這次如果高中,我們成婚吧。”
妙玉一臉驚喜道:“真的?”
張煥點點頭道:“以前不是說好的嗎?”
妙玉摟住他手臂,想了想道:“影兒妹妹呢?”
張煥笑道:“一併娶了就是。”
妙玉白他一眼道:“便宜你了!那位怎麼辦?”說完用用嘴角努了努媚娘,臉上似笑非笑。
張煥壞笑道:“也一併娶了就是。”他這話倒也不完全是開玩笑,這段日子以來,媚孃的聰慧明朗,也讓張煥十分喜愛。再者在張煥心裡,是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媚娘進宮的,所以這句話未免也有試探妙玉態度的意思。
妙玉嗔道:“你敢!”說話間,倆隻手用力地掐住張煥腰間的軟肉。
張煥趕緊求饒,妙玉不依不饒用力掐了幾把才放過他。
妙玉又低聲道:“這個媚娘若是你真的喜歡,我大度點也容得下她。但是對高陽公主,你最好不要抱什麼想法,人家身份尊貴,是不可能與人共事一夫的!”
張煥瞠目道:“天可憐見啊,我對高陽公主真的沒有半點想法,只是把她當朋友罷了。”
“真的?”妙玉一臉微笑。
“真的!”
妙玉臉色一沉:“沒騙我?”
張煥趕緊道:“沒有!”
妙玉又換了一副笑容道:“要是知道你騙我,你小心着!”說完看着張煥某處,做了個剪刀的手勢。做完這手勢之後,自己也忍不住紅了臉笑起來。
“姐姐,笑什麼呢?”苗影見她笑得怪異,走上前來詢問。
妙玉道:“沒什麼,在說你們炮仗放的好。”
苗影嘴角一翹:“那是當然,就姐姐膽小。”
媚娘放完了炮仗,也一臉笑容走了過來。
妙玉問道:“媚娘啊,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媚娘笑容一斂道:“大姐出嫁後不久,姐夫不幸去世,那家人說我姐姐剋夫,將她趕回了孃家。姐姐和小妹子一起在老家照顧娘母親,只是我那倆個異母哥哥十分可惡,母親和姐妹都時常受欺凌。”
張煥知道媚娘三姐妹的母親是武士鑊的繼室,武士鑊去世後,她們一直不被武元慶兄弟待見。媚孃的大姐武順嫁給了賀蘭安石,沒想到這人竟然已經死了。
妙玉聽了嘆口氣道:“也真是苦命!媚娘,若是你願意,找人去將你娘和你姐妹接來此地居住怎麼樣?”
媚娘原以爲進宮之後,憑藉自己的姿色和才華,肯定能被皇上寵愛。哪想到進宮後許久,都沒見到李世民,反而受了其他宮女不少欺負。後來雖然被安排到太極殿當差,李世民卻正眼都沒看過自己。後宮那些嬪妃們,無不是花容月貌,媚孃的心逐漸也就冷了下來。
正好因爲一件小事被高陽看重,將她索要了過來。到了淘寶之後,杜枝娘將賬目全部給她打理,極爲信任她。後來到了張煥身邊,見他溫文爾雅而且才華橫溢,心裡自然就有了想法。
此時妙玉提出將她家人接來,媚娘心裡自然十分感激高興。同時也想看看張煥的態度,所以聽了妙玉的話之後,並沒表態,而是一臉期待的看着張煥。
張煥微笑道:“看我做什麼?玉兒既然說了,只管安排人去接你家人就是。”
媚娘眼中喜色一閃,這纔對妙玉道了謝。
妙玉笑了笑道:“以後都是自己人,道謝就太客氣了。”
媚娘十分清楚,妙玉纔是這個家裡真正管事做主的。見她明確吐了口,心中大喜,趕緊屈膝行了個大禮道:“多謝姐姐!”
妙玉輕描淡寫道:“不必多禮啦,好好照顧相公就是。明天一早,我就讓人去利州接你的孃親和姐妹。”
妙玉久在青樓,見到不少男子被正室管的太嚴,索性跑去煙花地帶流連忘返。有鑑於此,妙玉並不反對張煥納妾。媚娘性格開朗活潑,張煥明顯也很喜歡她,既然如此妙玉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反正媚娘不會影響自己的正室地位。
再者,媚娘如今掌管淘寶的總賬目,和漕幫一些生意往來也是她掌管,作爲外人畢竟不能放心。若是做了張煥的身邊人,妙玉也可以完全放下心來。
按照習俗晚上要守歲,張煥就去將曹巖也請了過來一起熱鬧。杜枝娘去請了廚子,做了一大桌豐盛的酒席。孫思邈不吃葷腥,也特意做了一桌素席送到他房間。
因都是熟人,此時對於男女之防也沒那麼嚴格,大家就坐在了一起吃喝閒聊。酒過三巡之後,又去放了一番炮仗,回來後就玩起了擊鼓傳花遊戲,輸了的不但要作詩還要喝酒。妙玉和媚娘素有才情,苗影也通文墨,加上曹巖和張煥張焰,六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杜枝娘坐了一陣去睡了,張煥等人則一直玩樂到半夜,到最後曹巖和張焰都大醉如泥。張煥也醉的不輕,被媚娘和苗影扶回房中就人事不醒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妙玉就讓淘寶的車伕前去利州。不過此去利州不下八百里地,又不可能像小癡當日送賬本那樣,沿途使用驛站的馬車,只怕沒有七八天是回不來的。
初二過後,張煥和張焰一起,陸續去拜訪了曹巖和趙良等人。不同於張煥的逍遙自在,曹巖趙良即使是大過年的,仍舊每日在苦讀。張煥心裡慚愧,回家後抽空也和張焰討論起了學問。
拜訪完幾位學友之後,張煥又去拜見了來濟。來濟爲人儒雅有禮,又早就聽來躍說起過他,很是熱情地招待了一番。張煥還特意去拜見房玄齡和尉遲敬德,可惜那天房玄齡碰巧不在家,那門房倒是很客氣,讓他留下了名帖。
尉遲敬德見到他倒是很高興,將自己的倆個兒子尉遲寶林和尉遲寶慶介紹給了他。聽說他在習武,拍胸脯說只要張煥願意,隨時可以上門討教。說到興頭上,還帶着張煥和倆個兒子去了後院準備練幾手。
說是後院,和一個小校場沒什麼區別。尉遲敬德到不是吹牛,步戰馬戰都是樣樣精通。特別是在馬上,一杆長槍舞的是水泄不通,張煥幾乎看花了眼。心裡羨慕之餘又無比沮喪,自己至今還在練基本功,連馬都不會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練到尉遲敬德這般功夫。
尉遲兄弟和其父一樣,也都是性格豪爽之人。聽說張煥不會騎馬,很是熱情的去馬廄牽了一匹溫馴的馬兒,教他一些基本要領。最後他告辭時,還將這匹馬送給了他。張煥始終沒敢在大街上騎馬,而是牽着馬回到了家中,又被妙玉一番好笑。
如今在長安,張煥最親近的人當然是李靖夫婦。所以去拜訪李靖夫婦時,張煥將妙玉和苗影都帶了過去。二女雖然已經知道張煥和李靖的關係,然而一見到李靖仍舊很是緊張。紅拂見了,笑着將二女拉到了裡面敘話。
李靖笑道:“你倒是好福氣啊!只是你還年輕,要節制一些纔好。”
張煥笑了笑,並沒辯解。
李靖又問道:“最近練基本功怎麼樣了?”
張煥將情況仔細說了一遍,李靖聽到孫思邈的名字,也是大爲讚歎。還說李世民曾經徵召孫思邈做太醫令,卻被婉言拒絕了。張煥又將尉遲兄弟贈馬,而自己牽馬回家的事當做笑話說給李靖聽。
李靖笑道:“這件事情倒是爲兄疏忽了,沒想到你竟然不會騎馬。”
張煥點頭道:“明日我就開始學習騎馬,正好尉遲兄弟送的那匹馬很溫馴。”
李靖點頭道:“這樣也好,不要過於着急,騎馬和練武一樣,欲速則不達。三妹回來說你答應學武藝兵法,爲兄很是高興!我和你嫂子沒有子女,眼看這一身所學就要失傳,老天卻將你送到我面前,你以後要好好跟着我們學習!”
張煥見他一臉認真,眼中也一片期盼,心頭一熱趕緊鄭重的答應了。張煥忽然想起侯君集和李靖學過兵法,就笑着問起此事。
李靖嘆道:“侯君集跟爲兄學習兵法,乃是皇上出面說情的。此人心術不正,爲兄也和皇上說起過,奈何皇上不以爲然。爲防後患,我並未傾囊相授。”
張煥暗贊李靖有識人之明,那侯君集豈不正是謀反才被殺的。
李靖接着道:“去年侯思齊的死十分可疑,皇上想必已經知道內情才那般處理。可嘆侯君集權慾薰心,魏玄成又三緘其口,竟然無人點醒太子殿下……”
李靖素來謹慎,如今基本已經退隱不問朝政。能對張煥說這句話,那是實實在在把他當自己人了。張煥心裡感動,將去年謀取賬本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李靖。
李靖聽了驚奇不已,回過神來趕緊詢問張煥,這件事有沒有走漏消息。
張煥道:“我原本計劃讓來濟大人將賬本送給皇上,沒想到小癡直接送進宮去了。苗奎已死,按理說即使有人懷疑我,也沒有證據纔是。”
李靖微微搖頭道:“皇宮人多嘴雜,小癡做的再隱秘,也不免露出蛛絲馬跡。前幾天你受傷之事,敬德粗略對我說了一點,背後似乎牽扯到東宮千牛賀蘭楚石。敬德已經稟報了皇上,所以這件事你心裡清楚就行,不要再去追尋結果。”
張煥一驚,賀蘭楚石是侯君集的女婿,難道自己做的事已經被侯君集知道不成!
李靖見他臉色凝重,笑了笑道:“也不一定就是因爲賬本的事對你下手,據我所知侯君集睚眥必報,若是已經有證據,只怕手段極爲暴烈。這件事皇上知道了內情卻引而不發,想必另有深意。”
李靖深知侯君集的爲人,他既然這麼說想來不會錯的,不過張煥仍舊有些擔憂。李靖將他的擔憂之色看在眼裡,卻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時老丁來請吃飯,倆人也結束了談話。飯後李靖告訴張煥,從明天開始就要和紅拂去城外的莊園,上元節之後纔會回來,讓他這幾天就不要過來了。
上元節之後第三天,也就是二月二十六日就是應試時間,因此一回到家,張煥就閉門不出開始溫習功課。因過年的緣故,小癡也並未再來,張煥閒暇之餘並沒偷懶,而是老老實實繼續練習那些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