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詩歌作爲主要的文學體裁,可以合樂也可以不合樂,不合樂的稱作詩,合樂的稱作歌。鬥花魁顯然不會是讓那些花魁就上去誦唸一首詩就完事了的。每一個花魁,都是從教坊中的沒落勳貴亦或是罪臣的女兒,亦或是民間的女孩中嚴格挑選出來的,具有資質、極端美麗的女子,從加以精英訓練,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才情風雅無不具備,成長過程中也極爲講究,確保其能長成一流的美女,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其他種種訓練,不足爲外人道哉。所以,要養成一位花魁,需要花上極高的成本,也是因爲如此,得以成爲花魁的女子就與其他的娼妓不同,不會輕易被派出接客,青樓的**也知道,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若是花魁的身子被破,那身價也就會大打折扣了,除非這名花魁姿貌才華俱都是無可挑剔的,而那樣的花魁,卻又是少之又少了。
青樓花費了大力氣和代價去培養花魁,當然會儘量推遲花魁接客的時間,用花魁的處子之軀吊着那些妄圖一親芳澤的紈絝公子們,將花費在花魁身上的投資成倍的賺回來。因此一般的青樓客人,便是想要見上花魁一面,幾句話,喝幾盞酒,都要付出很大的花費。想要接近花魁的男子,須在青樓之中灑下重金,彰顯自己的財力,**纔會考慮要不然讓其接近花魁,若是錢財撒的夠多,**就會通知花魁,然後放那個客人進去,不過也只是喝喝酒話而已,想要再進一步,那就得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打動花魁的芳心了。客人接近一次,留下了念想,就還想再接近一次,希望可以捕獲花魁的芳心,這樣一來,錢財就像流水一樣的流進了青樓老闆的手中。
便是花魁時間長了,需要接客了,也會公開辦一場比試來,不僅比試錢財,還需要考驗才情,被花魁看中了,纔會與之共赴**。在這之後呢,花魁就開始接客了,便也就不再是花魁了,會有比她更加年輕美豔的女子,接替了她的位置。而之前的花魁呢,若是運氣好,能遇見一個願意贖她的人,也有那個財力將她贖身出去的,到了那家裡做個妾,這便已經是燒高香了,就是做不成妾,若是能做個侍女,也已經是運氣極好的了。然而更多的是年老色衰,失去了賣藝賣身的資本,留在青樓裡面當“房老”,也就是女傭人,幹一些雜活,亦或是侍候那些年輕的女子們。也有急於脫離妓院,從良嫁人,所以傾自己一生所積血汗錢相隨男子,卻遭騙遭棄的,總歸大都是不能有一個好結局了。
等待月仙的,恐怕也不出這幾種結果。夏鴻升同情她,所以願意盡力幫助她,既然不是上去一首詩歌就能完事的事情,但乾脆就做的大一些,做的複雜一些,一鳴驚人。
比如,上去演一出大唐版的歌劇?
夏鴻升可以提供詩作,月仙又精通音律歌舞,這不正好!
這劇本要也容易,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尤其那元曲和明清戲曲裡面,多少流傳的經典啊,能夠流傳數百年而及經久不衰的經典,放到現下來,就不信那些看客們能夠把持得住,不拍手叫好的!
要選哪一齣呢?夏鴻升都沒有多想,就直接提筆寫下了幾個字來——《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原因無他,只因後世裡上大學的時候,系裡實踐課排練過一出,操作起來更加手熟,而且這個故事也十分經典,十分具有觀衆感染力,而且,這裡面主人公的身份也合乎月仙的身份,兩相契合,更容易投入感情來演繹。本來是後世明代的時候一位通俗家馮夢龍改編而成,屬於明代“擬話本”,是中國古代文學史上最爲傑出的短篇之一,其思想內容和藝術成就佔據中國古代短篇的高峰,以其細膩的筆觸塑造一個執著追求自己心中美好願望的女性形象,取得了非凡的、卓越的藝術效果……咳咳,呃,不心把這篇的文學意義背出來了……
咳咳,總之,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決定就它了,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排練了,這個自己曾經大學的時候系裡主持排練過,輕車熟路,容易操作,而且這個故事對於第一次看的人來也真的是很有感染力,有一句話不是這麼來着麼,悲劇比喜劇更容易被人不停的回憶,蓋因人們大抵都希望它能夠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眼下,當然是快將劇本給寫出來,修改一下,使之更加符合現下的時代背景,劇本倒是不難回憶,那時候爲了表演早就背的滾瓜爛熟,還可以往裡面酌情加一些詩詞名作來增添一些氣氛和煽情力度。
夏鴻升見自己的想法跟月仙講了講,那個月仙雖然不知道夏鴻升興致勃勃起來的大唐版舞臺歌劇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卻被夏鴻升的創意給勾起了興趣來,她自然知道,花魁們比試,無非就是樂器歌舞,而夏鴻升的提議明顯不是這些。唐朝是中國戲曲剛剛開始形成的階段,纔剛剛因爲歌曲的進一步完善而出現了戲曲的雛形,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戲曲表演,還停留在歌舞戲的階段,所以月仙才會對夏鴻升的提議感到好奇的興奮,因爲這些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新的表演形式,想來一定會讓鬥花魁中的看客感到出乎意料,新奇的緊。
“夏公子大恩大德,月仙無以爲報……”女子滿目感激的激動注視着夏鴻升,看的夏鴻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姑娘客氣了,姑娘能看得起在下,是在下榮幸。”夏鴻升微微朝前拱了拱手笑道,自認爲自己這個表現很是紳士:“如此,那在下這就先行告辭了,待在下回去把劇本整理出來,明日再來交給姑娘,具體排練示意,到時候再對着劇本與姑娘細。”
“夏公子不多留一會兒麼?”月仙見夏鴻升起身了,便也站起身來挽留道。
夏鴻升搖了搖頭:“不了,在下還有其他的事情,早些處理完了早些把劇本整理出來。姑娘不便出去,就不用送了,在下這便告辭了。”
“那奴婢代姐去送送公子。”盼兒在旁邊道,月仙了頭,盼兒便隨着夏鴻升出去了。
到了門口,夏鴻升向盼兒施了一禮,告辭了一聲,便準備走了,那盼兒朝着夏鴻升盈盈一拜,道:“夏公子,姐之前一直愁的整夜整夜都睡不成覺,求了夏公子之後,也一直很是忐忑,擔心夏公子才名盛高,不會答應。卻不曾想夏公子願意幫助姐……奴婢好久都沒有看見姐那麼高興了!夏公子也不嫌棄我們是青樓女子,對我們也這般有禮……夏公子是個好人,奴婢……奴婢謝過夏公子了!”
着,又朝夏鴻升深深的行了一禮,然後紅着臉一轉身跑回去了。
又是好人?!夏鴻升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都穿越成另外一個人了,還是逃不了被髮好人卡的命運麼?
搖搖頭咧嘴笑了笑,夏鴻升走出了尋芳閣。
到了外面看看,齊勇正直挺挺的站在街邊,站崗似的等着夏鴻升。夏鴻升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到了他跟前,施了一禮,道:“齊大哥,不好意思了,花的時間有些長,讓你久等了。”
夏鴻升的動作和話嚇的齊勇一跳,趕緊蹦開到一邊了,嘴裡直道:“哎呀我的公子,這可使不得,您堂堂一位爵爺,怎麼能對的……這可是要了的的命了啊!您換的一聲齊勇,就是高看的的了!”
夏鴻升笑了笑,沒再多什麼,只是道:“好吧,現下我要回去學館的客棧了,今晚就不去將軍府了,還勞煩齊大哥通報一聲。至於新式馬刀,今天估計還出不來,明日下午,我自會回去。”
“公子可別這麼,大將軍交代了,的要一直保護公子周全,公子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都無妨,的只是公子的隨從,自當跟着公子。”齊勇向夏鴻升抱拳行禮,答道。
聽到他這麼,夏鴻升也就不多什麼了,任由齊勇跟着自己了。到了學館的客棧,果然裡面就沒幾個人,鸞州書院的那幾個學子,一個人都不在,估計又不知道跑到哪裡花天酒地去了,平素裡在書院中管教的嚴,這一次出門來,就相當於放風似的,這夥人可就抓緊時間的享樂一番了。
夏鴻升回了自己的房裡,齊勇就自己拿出銅錢來在夏鴻升房間的旁邊也開了一間屋子來,夏鴻升回去屋裡,打開自己一直扔客房裡的揹包來,取出紙筆,腦中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便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晚間必須把劇本完成,明日裡送過給月仙姑娘講解排練,這出故事裡面需要的人物也不多,月仙扮演杜十娘,她的倆侍女可穿上男裝扮演那兩個渣男就可以了。這距離鬥花魁的最終日子,可沒有幾天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