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辦?”李世民往後靠到了座椅靠背上,饒有趣味的笑了笑,說道:“那夏卿且說來聽聽。”
夏鴻升點點頭,說道:“微臣認爲,突厥會首先觀察薛延陀的動作。倘若薛延陀的使者一直沒有動身出發,突厥估計一直都會是抱着觀望的態度。頡利不是傻子,不會在外有薛延陀威脅,內有突利爭權的情況下,再用強制性的手段去的得罪突厥內部的貴族。而既然情報上說薛延陀的使者可能在六月份纔會出發,那微臣估摸着,頡利就算是想要遣使稱臣,也會是六月的事情了。一方面派使者前來長安稱臣,向陛下請求和親,另一方面,則在半路阻撓薛延陀的使者,使其不能順利的抵達長安,朝貢陛下。”
“繼續說。”李世民點了點頭,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想來這個回答方纔他已經從其他的大臣口中聽過了。
於是夏鴻升繼續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假設突厥已經派出了使者,帶着稱臣和求和親的意願開始出發,前往長安,而薛延陀的使者,則半路上遭到了突厥的阻礙,而遲遲不能前進。這種情況下,陛下其實也是不用擔心的。因爲現如今咱們知道了頡利有這個意向,但是卻並未實施。按照正常的情況,大唐應該是在突厥的使節抵達了長安之後,才知道這些事情的。那麼只要讓突厥的使節到不了長安,那陛下自然就不會知道突厥要稱臣和求和親的事情。突厥的使節一日不到,陛下就一日不知這些事情,如此一來,突厥就只能乾着急,就算是急死頡利,他也沒有辦法。”
李世民這下臉上總算是有點表情了,笑問道:“那夏卿又有何辦法,讓突厥的使者既到不了長安,又不會讓朕落人口實?”
夏鴻升嘿嘿一笑。答道:“回稟陛下,辦法還真是有,不過就是有點兒損……”
“哦?說來聽聽,但說無妨!”李世民一笑。說道。
“打劫!”夏鴻升提高了些聲音,然後向李世民解釋道:“陛下,使節前來稱臣納貢,一定得帶東西,若是沒有東西。就是沒有誠意。一個沒有誠意的使節,大唐自然不必理會。便就是直接驅趕了,放之天下也沒人會覺得不妥,會說些什麼。想必,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允許一個嘴裡說着前來稱臣納貢,但是卻兩手空空毫無誠意的到來,還反而要求娶走公主的使節存在的。我泱泱大唐,自然更加不能受此奇辱。嚴詞拒絕,驅逐使節這是輕的。是大唐的大國氣度。發兵攻打都是正常,哪個國家甘願受此侮辱,哪個百姓願意看自己的國家受此侮辱?!所以啊,我們可以在突厥前往長安的路途之中密切留意,提前安插人手,一旦突厥的使節出現,就派安插的人手半路搶劫,將突厥朝貢的物資給搶走。哎,被搶走了禮物,突厥使節兩手空空。看他還有沒有臉面前來長安。就算是突厥的使節有臉到了長安,陛下也可以以不敬之罪將其驅逐。想要好好談,行,你再回去帶着誠意再來一次。他再來。再劫,來一次劫一次,這事情不就拖下去了。就像突厥縱容突厥人在邊城劫掠一般,頡利嘴上說着一定嚴查懲處,但是劫掠卻並沒有減少。說一套做一套麼,咱們大唐也會!就這麼拖着時間。拖到突厥人受不了,拖到咱們找到藉口和理由。”
衆人一聽,都頷首而笑,李勣捋了捋臉上的短鬚,點頭說道:“恩……此策雖然陰損,不過,卻極爲有效。只是操作起來……”
“搶劫?”李世民有些吃驚的看看夏鴻升:“這個……夏卿,怎麼說大唐也是宗主之國,這個法子若是傳出去,被人知道了大唐竟然半路打劫前來稱臣納貢的國使,那大唐,還有朕,豈不是威信掃地?”
夏鴻升還吃驚的心說沒想到李世民竟然還會顧及這個,這個辦法簡單粗暴且有效,根本就是不二之選,李世民只需要裝糊塗擺姿態就可以了,這點兒臉皮他不應該沒有啊——就又聽見李世民說道:“夏卿且詳細道來,此事若要做,便須得做的滴水不漏,萬萬不可爲他人知曉,更不能與我大唐朝廷,與朕,與朝臣有半分瓜葛,夏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果然沒有看錯你,臉厚心黑才能做好一個帝王啊!
夏鴻升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這件事情操作起來,唯一一個難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不暴露出來搶劫的舉動是朝廷所暗中授意。所以微臣建議,最好連特戰隊的人都不要參與其中。最好,設法號召那些江湖草莽之人,讓其自發前去打劫突厥的使節,搶走突厥的東西。一旦他們得手,陛下可一邊安撫頡利,承諾嚴查這夥劫匪,一邊因爲禮儀未全,而回絕突厥的要求。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卻又如何號召那些江湖草莽之人,去劫掠了突厥的禮物?”杜如晦追問道:“既然是遣使稱臣,那禮品自然不少,護衛更不會少了。若去……咳咳,豈不兇險,誰會願去?”
“說來也是,其實啊,有許多事情是朝廷不好出手,或者不便路面的。不僅僅是這一回,這種事情往後恐怕還不會少,國與國之間的博弈,向來都是利益優先的,即便是眼前的讓利,也只會是爲了長遠的更大的利益。大多數人與人之間爲了利益尚且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國與國之間?這就註定了以後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會少不了。也合該有個辦法,能日後不用再如此花費心思。”夏鴻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至於如何號召那些江湖草莽之輩爲朝廷辦事,微臣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這個,啓稟陛下,末將倒是有個不大成熟的點子,也不知能不能行。”段瓚這時候突然站了出來,說道:“說起來,這點子還是夏侯之前的一個玩笑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