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願意一步一步走近你的內心,尋找你過去到現在的經歷,認真記住你的喜好和你想要去的地方,並努力把你納入她人生的計劃之中,她會留意所有和你有關的東西,觀察在意你留下的一切細節,想要努力的瞭解你的過去,來彌補她在你生命裡遲到的時光,我想,這就是愛吧……個屁!
夏鴻升纔不相信幽姬向劉先生打聽自己的過去和經歷是爲了這種事情。
她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對付自己。
夏鴻升有些惆悵的仰頭望天——你到底想幹嘛呢?
“公子,人都到齊了。”齊勇的聲音從夏鴻升的背後傳來。
夏鴻升點點頭,轉身走進堂中,張縣令還有那些間諜都已經到了。
“這幾日諸位可有什麼發現?”夏鴻升進去之後,直接問道。
“守着城門的衙役並未發現有其蹤跡。”張縣令先說道:“倒是逸香居的夥計對畫像上的女子有些印象,說前段時日似乎總是在逸香居中飲酒買醉,身邊還有一個眼神很嚇人的丫頭隨着。不過已經有月餘沒有見過了。”
“回稟將軍,這幾日卑職等終日跟着將軍,並未發現有人跟蹤。”跟着夏鴻升的間諜說道。
另外一組間諜也抱拳行禮,說道:“回稟將軍,徐府外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回稟將軍,鸞州書院外也沒有可疑人等出現。”在鸞州書院外面留着的人也說道。
夏鴻升聽完之後坐了下來:“這麼說來,就只有逸香居的一條線索了。已經月餘沒有出現過,這個時間跟那個女刺客所招供的時間能夠吻合。月餘之前,正是那女刺客偷偷離開鸞州要刺殺我的時候。而她出現在鸞州書院則在此之後。說明,在幽颯偷偷離開鸞州城刺殺我的事情,被她知道之後,纔開始去打聽了自己的事情,然後誘騙了林二狗一家,進入了老君山之中。
若是此舉是因爲她料定幽颯必然會被抓住,因而誘騙了林二狗一家作爲人質保護自己。藏進了老君山中躲避追緝的話,那麼在此之前她來到鸞州又是爲何?
“張縣令,讓縣衙的差役去找樵夫之類經常進山的人,加緊打聽賊首的蹤跡。”夏鴻升想了想。說道:“其他人仍舊繼續監視,這個時候一定要沉住氣,不能慌。那賊首現下是故作鎮定,她一定比咱們要慌的多。林二狗一家如今是會她唯一的保障,她不會對他們不利。所以耐住性子。看誰能熬得過誰!”
“報!”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衙役從外面一邊喊着一邊跑了進來,到了堂中,立刻說道:“啓稟侯爺、縣令大人,畫像上那女子自己來縣衙了!就在門口,已經被兄弟們擒下,說要見侯爺!”
夏鴻升瞪大了眼睛,臉上一個大寫的懵比。這……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夏鴻升皺了皺眉頭:“帶進來。”
很快,一羣衙役就將幽姬帶了進來,幽姬面上帶笑。進了堂中掃過一圈,突然笑道:“縣令大人,不知道你當初往夏鴻升家裡送去耕牛作爲獎賞的時候,可曾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在這個少年面前恭恭敬敬,口稱下官呢?妾身可真是好奇的緊,縣令大人就不覺得難堪?”
張縣令卻並不動聲色,面色平靜,說道:“夏侯的製鹽之法,不知爲天底下的百姓造了多少的福,印刷之術。不知讓多少天下士子有書可讀,凡此種種,皆爲天下之大利,萬民之福澤。某素有此志。而無其能,久爲憾矣。而夏侯有其志,亦有其能,所作所爲,百姓得益。故某深爲敬佩,又有何難堪?”
“林二狗一家人呢?”夏鴻升看看她。淡聲問道。
幽姬看看左右那幫衙役和間諜,揉了揉手臂,笑道:“當初在岐州,妾身可沒有讓人扭了公子,也沒有讓人這麼駭人的盯着公子。”
“莫要耍花樣了。”夏鴻升搖了搖頭:“我給過你們機會,可是你們執迷不悟,現如今已經不會再有第二種結果了。交出林二狗一家人,到時候,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
“是是……我的侯爺,妾身束手就擒還不成麼?”幽姬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說道:“只是妾身連日來在山中東躲西藏的,可是連一餐飽腹都沒有,一時半會兒的,哪裡能記得起來呢?興許在哪個雪洞子裡面?又或是在哪處枯林?不若今日公子作東,請妾身在逸香居里好生暢飲幾杯,說不準妾身便想起來了呢!”
夏鴻升看看她,搖了搖頭:“幽颯對你的忠心,你心中一定有數,可她最終還是招出了你藏身鸞州。你可由此便知間諜營的手段。我大可將你帶回去,我不信,你能比幽颯撐的時間更長。”
“那個傻丫頭啊……”幽姬忽而收起了那副作態,幽幽然嘆了口氣:“幽颯如今身陷囹圄,我亦將隨其後塵。妾身以退爲進,扶持太子駕前護衛組織黨羽,卻被夏侯覆滅。設計誘使李孝常反,也被夏侯提前掌握了所有動向,成了一場鬧劇。妾身深入草原,聯絡前隋義成公主,與突厥結盟,令突厥扶持樑師都割據朔方,卻被夏侯不費一兵一卒,但憑滿城流言蜚語,便斷送了樑師都。妾身鼓動突厥出兵叩關,卻被夏侯安插的人攪的突厥烏煙瘴氣,上下離心,再無暇顧及其他。妾身做了如此多的努力,到頭來,卻終究還是李世民的天下。妾身已然萬念俱灰,再無半點多餘的心思了。放眼世間,唯一令妾身心服口服的,唯有夏侯一人。此番束手就擒,心知再無活路。想拋開之前種種,與夏侯以友相待,共飲一盞淡酒。以妾身之身份,夏侯爲妾身送行,也不墮了夏侯的身份吧。”
夏鴻升心中一時間不定,不知道這是幽姬的又一個陰謀,還是她屢次挫敗,原本自負天高的自尊被狠狠踐踏,是以心灰意冷,自暴自棄,真的束手就擒。
於是暗中朝那些間諜打了個眼色,然後說道:“走到這一步,也是你咎由自取。也罷,本侯設宴爲你送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