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謀反當天晚上，長安城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街頭百姓都知道長安城要變天了。
太子的位置實在是太過敏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沒有出事之前尚且是人們的焦點，出事了以後更是讓人們徹夜難眠。
大臣們夜間頻繁走動，三五以各種名義聚在一起，都在討論接下來朝政的格局，何去何從，改如何選擇。
比較淡定的也就當朝幾位國公，他們是開國功臣，當官也當到頂點了，站隊對他們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
不過今晚，程咬金還是忍耐不住叫上了陳飛來府上相約吃飯。爲了在這個敏感時期避嫌，陳飛打扮成下人的模樣，悄悄混進了程府。
“小子，坐！”程咬金難得見到陳飛心情不錯，大聲招呼陳飛坐下，並且讓下人好酒好肉的端上來。
屋內只有陳飛與程咬金二人，至於程家幾個小子……嗯，多半又在外面望風，他已經很久沒有與他們一起吃過飯了。
雖然委屈了一點，不過陳飛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幾個小子吃點苦的。要知道，程咬金之所以願意冒這麼大風險幫助他暗中保李治上位，還不是因爲想讓程老大幾人有個光明的前程？
至於程咬金自己……官也做到頭了，再大遭人妒忌，他也沒打算往上一步，全是爲了孩子。
“程伯伯，小侄知道你今日叫我前來想要說什麼，小侄也不廢話，咱們開門見山吧。程伯伯，現在您可以放心的支持晉王了吧？“
程咬金先是愣了愣，大概沒想到陳飛居然會這麼直接，一點前戲都沒有，就把他想說的先問了出來，簡直……討厭！
“咳咳！”程咬金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番，然後喝了一口酒，深沉道：“小子，老夫一直支持晉王，何來現在一說？“
陳飛笑笑，沒有說話，不過笑容裡的意味讓程咬金覺得有些不自然，放佛他的內心被看穿，有那麼點兒心虛……
最後，程咬金在與陳飛的對視中敗下陣來，只好舉起酒杯向陳飛示意。“咳咳！小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和老子整這些虛的。”
說實話，程咬金雖然在暗地裡支持李治，但他也不糊塗，不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你讓他喊喊口號，偶爾幫李治在陛下面前說幾句話是可以，再多的支持也沒有，做不到，就這麼簡單。
陳飛自然也知道程咬金的顧忌，家大業大的，萬一走錯一步翻了船，那可就真的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他也能理解程咬金的想法。
不過現在不同，李承乾自己作死，因爲謀反被關入了大牢，能保住性命就已經不錯了，太子之位是想到不要想，就算是李世民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恐怕底下的大臣都會極力反對，所以李承乾已經廢了，可以完全忽視他。
那麼剩下的就是李泰和李治。李泰今天在衆人面前的表現也看到了，估計是高興過了頭，讓李世民心生反感，把大好的機會拱手讓出去了一半，這麼一來，李治就有機會了，而且機會還不小！程咬金也確實該明確他的態度了。
“小子，你想要我怎麼做就直說吧，不用藏着掖着，老夫不和你說那些彎彎道道，你知道，老夫一直都是支持晉王殿下的，所以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
老狐狸！陳飛在心裡暗罵道。支持晉王殿下？說的確實好聽，可也沒見到你有多大的表示啊。還不是隻能在背地裡喊喊口號？
“既然程伯伯這麼說了，那小侄就不客氣了！“陳飛搓搓手，表情很是不好意思。程咬金看到他這幅表情就狂跳眼皮子。一般來說，這小子又這樣的表情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保不準自己被他坑了。
“程伯伯，其實這些事對你來說很簡單，您只要利用您的影響力，爲李治拉攏到一批支持者就可以了。相信以您的威望，會有許多人聽你的。”
“小子，你什麼意思？”程咬金低沉道。
“程伯伯，小侄的意思很簡單啊，就是您在軍中的……”陳飛沒有說下去，而是調皮的眨了眨眼，以程咬金的智商，應該能懂他在說什麼。
程咬金先是愣了愣，隨後放聲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老夫突然好奇晉王殿下到底給你餵了什麼迷魂藥，你願意這麼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迷魂藥？晉王？開玩笑，老子可沒有這種不良嗜好！他之所願意這麼幫助晉王……還不是因爲這小子以後鐵釘釘是皇帝！現在幫助晉王，等於是爲未來投資啊！
他可不像程咬金那樣，官已經當到了盡頭，自己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前途等着自己去實現，不趁着這麼好的機會拼一把怎麼行？
何況……他也瞧準了程咬金的心思，所以纔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夫做的事情敗露了會怎麼樣？陛下會如何看待老夫？尤其是經歷了兩位皇子叛亂，陛下對軍權必然會格外的看中，一旦……“程咬金沒有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還是很明白的——風險太大，他不打算這麼做。
“程伯伯，小子可沒說讓你做與太子，李佑一樣的事情。只不過是爲晉王在朝中爭取一些勢力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即然晉王也打算爭一爭太子之位，那麼總的有人能在關鍵的時候替他說的話，您說對不對？這也確實是我們應該做的，何況……小子人微言輕，不如程伯伯有影響力，所以這份差事也只有勞煩程伯伯了。“
程咬金默然，過了一會兒才低沉道：“比如？”
陳飛心中一喜，知道有喜，呵呵一笑，開口道：“比如李勣，牛進達，李道宗，薛萬均……”
程咬金越聽越心驚肉跳，這臭小子是不是早就謀劃好的，就等自己往裡面跳？這麼多一品大將，他怎麼可能全部說得動？
陳飛還在管自己說着：“……對了，還有尉遲恭……“
“不行！“聽到尉遲恭，程咬金當場拍桌子跳了起來，”尉遲老匹夫絕對不行！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