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拿起田秋包袱裡的一塊胡餅,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田將軍,這毒癮,你是怎麼染上的?”
看似問的漫不經心,卻令田秋猛地跳了跳眼皮子,甚至在一瞬間,他已經把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同一時間陳飛與範疆分別握住了腰間的槍和刀,原本和睦的雙方,因爲這一句話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陳飛看田秋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握着刀劍盯着自己,看錶情似乎在猜測,在猶豫,不由得笑道:“田將軍,我沒有惡意,你不必如此緊張,只是陳某以爲田將軍是一個正直的好將領,怎麼會沾染上這種害人的東西?”
田秋死死盯着陳飛,試圖從陳飛臉上找到一絲破綻,可惜,陳飛一直表現的很淡定,田秋無法從他的表情中得出結論。再看一眼隨時準備拔刀的範疆,田秋最後還是放下了手的刀,頹然坐在地上,抱着腦袋痛苦不已。
瞧見田秋的樣子,陳飛與範疆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田秋沒有選擇與他們爲敵,不然,可就真的有點麻煩了。
田秋抱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看他的摸樣,想必那些回憶不會太美好。
陳飛和範疆也沒有逼迫他說,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等待他自己開口。
過了很久,田秋終於有些痛苦的撕扯開嗓子,低聲說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癮藥的事情的?唐泰也對你們用藥了嘛?”
陳飛與範疆相視一眼,暗道果然田秋是被唐泰暗算的。
“恩,他也對我們下手了,不過我認得這藥,所以發現的早,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
田秋意外的看了陳飛一眼,隨後收回了目光,獨自嘿嘿笑道:“呵呵,要是我當初能管住自己這張破嘴就好了!只是可惜啊,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早已離不開這該死的癮藥了!”
田秋一拳砸在沙地上,發狂的動作引來許多士兵的側目,他卻悠然未覺,一拳又一圈,泄憤似的一下又一下砸着沙地。
陳飛同情的看着田秋,這種離不開毒藥仍任操控的滋味確實不好,他非常理解田秋的反應。
砸夠了,發泄完了,田秋才低沉的說道:“當時唐泰請我們幾個將領去他府上喝酒,席間端出許多美味的食物,那味道要比尋常吃的食物好吃百倍。我們當時都沒多想,以爲是唐泰請來了一個不錯的廚子,所以那一頓吃的暢快無比。
可是回去以後發現自己居然經常會回味起那些食物的味道,甚至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慾望去吃那些食物,那時候還以爲是因爲這些菜太好吃了,所以想吃第二頓,沒有多想,於是唐泰第二天叫喊我們的時候自然又去了,從那以後...從那以後.......”
田秋捂着腦袋痛苦道:“從那以後我就發現好像有一天沒吃那種鮮美的飯菜就會覺得渾身很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感覺自己血液裡有無數只蟲子在撕咬我的血肉,全身上下難以忍受的痛苦。我...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陳飛拍拍田秋的肩膀,嚴肅到:“我能理解,這種藥物毒性奇怪,不致命,卻足以在精神上折磨你,讓你不受自己的控制,變成這樣不怪你,只怪唐泰用心太險惡了。田將軍,想知道我們一開始中了招,後來是怎麼好的嘛?”
陳飛忽然變得神秘兮兮,湊到田秋耳邊,“我有解藥!”
“什麼!”田秋驚訝的擡頭,盯着陳飛不可思議道:“你有解藥?誰給你的解藥?”
就連一旁的範疆都驚愕的看了陳飛一眼,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誰給我的你別管,反正我有解藥。這樣吧,田將軍,你我都是爽快人,咱們也別繞那麼多彎彎繞子,給你解藥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田秋急切道。他太渴望解藥了,被這種奇怪的藥物控制,那感覺簡直生不如死,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唐泰的掌握之中,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很簡單,我的條件就是吃了解藥以後暗中聽命於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像唐泰那樣操控你們,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同盟!你表面上繼續聽從唐泰的命令,暗地裡與我一同行動,我們找機會抓住唐泰的證據,然後抓住他把他送入大牢如何?”
“就這條件?”田秋稍微轉了轉眼珠子就立馬答應下來。
他現在雖然表面上聽從唐泰的,可是心裡對他簡直仇恨到了家,要對付唐泰本來就是他所渴望的,更何況還能得到解藥,更本沒什麼好猶豫的!
“好!我答應你!”
陳飛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田秋,臉上露出聖母瑪利亞般的微笑:“現在開始,我們是同盟了。”
田秋接過布袋,迫不及待的打開取出一個小藥丸,直接一口吞了下去、“好!從現在開始,我們共進退!”
陳飛笑了,拍拍田秋的肩膀離開。
走出田秋的軍營以後範疆終於忍不住問道:“陳飛,你怎麼把那個藥給他了?把他吃死了怎麼辦?”
“放心吧,送藥的人搞出這麼大陣仗把藥送來肯定不會是想要我死。我只是不確定這藥到底能不能解開癮藥而已,至於吃死......不存在的,對方真要讓我死,還不如直接趁我睡着了一刀剁了來的痛快!”
“你就這麼確定?萬一呢?”範疆依舊覺得陳飛的決定也太不可思議了,居然就這麼把藥給了田秋,而田秋還真的吃下去了!老天!你們以爲吃藥是吃糖那麼簡單的嘛?會死人的好不好?
“萬一?萬一就是他倒黴咯,關我屁事,我只是按照書面提示給他解藥而已。”
範疆..........丫的還真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你丫撇的也太乾淨了吧?
但是很顯然,陳飛的猜測是對的,結束休息啓程出發的時候田秋的身體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倒是範疆毒癮發作了一次,被幾個士兵按在馬背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熬過去,虛脫的趴在馬背上喘氣。
不過相比昨天發作的樣子,明顯今天範疆的症狀輕了許多,這傢伙中毒本來就不是很深,相信自我剋制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身邊這麼多護衛,就算遇到危險也犯不着讓範疆動手,所以他發作也沒事兒。
一行人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行徑,周圍都是一樣的景色,看不出自己是在前進還是原地踏步,只是偶爾遠處的沙丘上會有幾個黑影一閃而過,在預示着這條沙漠之路的危險。
行走了一個下午,太陽西斜,火紅的太陽經過空氣的折射被無限放大,如同一個滾燙的圓盤掛在天邊,極具震撼力!
不過隊伍中有經驗的人都在這時候提高了警惕,用他們的話來說,真正的危險,降臨在落日最後一縷光輝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