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陳飛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
如果說穿越這麼扯淡的事情可以算入“靈異事件”的話,那麼有鬼這種差不多扯淡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不會……撞着什麼了吧?
想到這裡,陳飛心猛地跳了起來,嘴巴發苦,想喊,卻喊不出口!
地上的黑影一直沒動,就那麼靜靜的矗立,陳飛嚇得後背冷汗直流,更本不敢回頭!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陳飛肩膀上,他的身體也隨之一抖,差點失聲喊出來……
“你去房間睡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飛差點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回頭一看果然是尹平這兔崽子,無聲無息能嚇死人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你妹,以後出現在我身邊能不能帶點聲音?尤其是半夜!”陳飛氣的回頭小聲痛斥尹平。
尹平卻淡定的抱着手臂,不鹹不淡的開口:“我儘量。”
陳飛……
跟這貨待在一起遲早有一天被嚇死!
“咋不睡起來了。”陳飛沒好氣的問道。
“聽到你們的聊天就起來了,你家,還是你去睡吧。”
尹平的聽覺很靈敏,聽到他們的聊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陳飛點點頭,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你回去睡吧,我想靜靜……也別問我靜靜是誰!”
尹平沒有回去,而是在陳飛身邊坐下來,也是擡頭望着月亮。“有心事?”
陳飛點點頭。“有,但是調整的差不多了,你呢?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有心事,不妨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爲你開導開導,當然,不勉強的。”
尹平坐着沉默了很久,目光說不出的寂寞。
見尹平沉默似乎不想說,陳飛心底嘆了一口氣:“算了,這傢伙就是個悶油瓶,不指望他能開口。……”
“我父母全死了。”尹平似乎在敘說一件很平淡的事,平淡的令陳飛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你……剛纔說了……”
“我的父母,全家人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來,我親眼看着他們死的。”尹平又重複了一遍,語氣依舊平靜,只是神色愈發落寞。
親眼目睹親人死在自己面前,這份痛苦怕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陳飛忽然明白尹平爲何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或許,這是屬於他的僞裝吧。
陳飛嘆了口氣,安慰似的拍了拍尹平的肩膀。“非常抱歉尹兄,讓你回憶起傷心的往事,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想必你也應該釋懷很多了吧?”
尹平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不!我要找到當年的兇手!”
陳飛頓時恍然,恐怕尹平找自己並且保護自己的目的就是爲了這件事。
他不動聲色,試圖從側面敲擊,瞭解更多的消息。“那...你的仇家都是些什麼人?”
尹平的目光忽然變得暗淡,神情也憂鬱起來,望着天空,沉重的吐出一口氣,像是壓抑後的發泄。
老實說,這是陳飛第一次看到尹平憂鬱的一面。
“我對付不了他們。”尹平吐出幾個字,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久,他才緩緩轉過頭,盯着陳飛,眼睛一瞬不眨。
“怎...怎麼了?”陳飛撓撓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安慰尹平。“尹兄,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想開點,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但是結爲異姓兄弟也不爲過......”
“你很像我的弟弟。”尹平忽然開口。
“哈?”
“我弟弟以前和你一樣,頗爲玩鬧,沒個正形,那時候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讓我帶他玩。我性子比較安靜一點,不太愛玩鬧,只喜歡練武,於是他就有模有樣的跟着我練武,只是後來...”尹平忽然捂住眼睛,不讓陳飛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淚水。
“後來...他沒逃過那一劫,在我面前...死了,被刺了十多刀,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那時候的眼神...我...我對不起他!”尹平的情感似乎不受控制,眼淚再也止不住,洪水決堤般留了出來。
陳飛明白,像尹平這種外表越是堅強,越是看上去冷漠的人,內心越是柔軟。
平日沒什麼事還好,但若是回想起傷心的往事,心態最容易崩潰。
別看他們外表多麼的冷漠,多麼的無所謂,實際上只是他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或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讓軟弱的一面,但是並不代表他們真的沒有感情,相反,他們的感情很脆弱,脆弱到輕輕一點,就轟然倒塌。
陳飛不太會安慰人,只有不斷拍尹平的肩膀。
“要是有菸酒就好了。”陳飛默默唸叨了一句。
菸酒向來是煩惱苦悶的排解物,只可惜這個年代沒有煙,倒是酒...
“尹兄你等我會兒。”陳飛從地上站起來,一溜煙的跑進屋內,他記得家裡有幾壇燒酒,老爹喜歡喝這個,所以自家備了不少。
報出一罈酒,兩個碗,放在地上,然後陳飛給尹平面前倒滿,至於他自己...只倒了小半碗,畢竟他的酒量不大。
“尹兄莫難過,不如喝點酒,說不定心情會好不少。”陳飛話還沒說完,尹平猛地端起一碗酒倒下肚子,辛辣的酒味嗆得他咳嗽不斷,眼淚鼻涕一把來,倒是讓陳飛開了眼界,想不到尹平還有這樣的一面。
“好酒!咳咳咳!”尹平呲牙說道,拿起罈子又倒了一碗,向陳飛示意。
陳飛只好陪着他喝了一大口酒。
看的出來尹平今日是想買醉的,但是陳飛不想,老是喝醉酒對身體不好,上輩子已經深有體會,這輩子可不想再經歷了,因此陳飛有可以控制自己的酒量。
“是個好酒,有機會給我師傅嚐嚐。”尹平放下碗,胡亂的擦擦嘴。
“你師傅就是那個老騙...啊不是,是哪天見到我的那位大師?”
尹平點點頭,補充了一句:“我師父不是騙子,他是真的能掐會算。”
對這一點陳飛一直抱有懷疑的態度,聞言撇了撇嘴,但是並未反駁他。
兩杯烈酒下肚,尹平的話頭似乎也上來了,聊了他師傅幾句,忽然說起了他小時候。
“自從師傅救了我以後我就一直把他當做父親,呵呵,不知不覺已經快二十年了,說來也是可笑,現在的我都快要記不清生父的摸樣了。”尹平又是一大口酒下肚,眼神朦朧,浮現一抹醉態。
陳飛見尹平有點醉了,試圖從他那兒問出點什麼。
“尹兄,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聊聊你小時候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