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應縣沒多大變化,街上依舊熱鬧,吆喝聲,吵鬧聲,歡笑聲,交織在街道上,絡繹不絕。
令陳飛感到有意思的是,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陳記蚊香鋪”。
“哈哈,程伯伯還是挺靠譜的,長安城附近的縣城應該都開出分店了吧?以後就圍繞陳記蚊香鋪做大,改造成便利店好了。”
陳飛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又很快搖頭甩去這個念頭。“事情還是一步一步來,先把現在弄得爛攤子做好再說吧。”
馬兒跑過老舊的青石板街道,陳飛遠遠望見了昭應縣的縣衙。
依照鄭安說的地址,陳飛與尹平拐進小巷子,很快找到那顆棗子樹,棗子樹後面的,就是鄭安的家。
棗子樹長勢很不錯,大概有四五米高,綠葉點點,其中夾雜了許多青色的小棗子,相信過不了多久,棗子就會成熟,一飽口福。
“沒什麼奇怪的啊。”陳飛繞着棗子樹走了一圈,發現樹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這就是一顆很普通的棗樹。
“奇怪,鄭安老是提到這顆棗子樹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疑心病太重了?”
“這裡的土有鬆動。”尹平用腳墊了墊棗樹下的一塊泥土。
“有被挖過的痕跡,不過時間有點久了,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恩?”陳飛連忙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這裡的一塊土與旁邊略有不一樣,也僅僅是有一絲絲細微的差別。
“這你都能注意到?你眼睛也太好了吧?”
尹平抱着手臂,酷酷的說:“習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還練什麼武?”
得,這就是一個武癡!陳飛不與他在這一方面過多的計較,伸出手挖了挖泥土。
“尹兄快來幫我,這下面有東西。”陳飛的手碰到一個硬物,東西似乎還有點沉,他搬不動,只好求助尹平。
兩人合力挖掉硬物旁邊的泥土,顯露出來的,是一個暗色的木箱子。
木箱子有點受潮,所以稍微有一點腐爛。
“好重啊!”陳飛與尹平合力將木箱子擡起來。“這箱子分量這麼足,裡面裝的不會是銀子吧?”陳飛半開玩笑的說道。
尹平面色有點肅穆:“不好說,可能還真的是銀子。”
不會吧!陳飛心頭一跳,想要打開木箱子,發現箱子上鎖了。
“我來。”尹平抽出懷裡的刀,“唰”的一下,陳飛只覺得眼睛一花,木箱子上的鎖已經掉落。
迫不及待的打開箱子...“這...”
箱子裡的東西印證了尹平的猜測,裡面一層一層全是銀餅,目測數額在千兩左右。
“還真的是銀餅,怪不得箱子這麼沉,需要兩個人擡。”陳飛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一千兩銀餅,憑鄭安那點薪資是絕對不可能攢的下來的,那麼解釋就只有一個,這些錢是他貪污或者受賄得來的!
陳飛想到之前在昭應縣做賬本的時候,那種奇怪的記賬方式,鄭安的這筆銀子多半與此有關!
“哎!真的是無官不貪啊。”難以想象,鄭安表面上如此憨厚老實,也會貪污受賄,陳飛心裡有點兒沒法接受。
“這個好像是賬本,我看看。”銀餅上放着一個小本子,陳飛打開看了幾眼...
“盧家?李縣令?暗謀使臣?天...這賬本...臥槽嘞!尹平!我們馬上回長安去!”陳飛“騰”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面色肅穆。
“好。”尹平也不廢話,兩人擡腿就要走的時候,忽然身後的門被推開,一個與陳飛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年從門縫中探出腦袋。“你...你們是誰?在我家棗樹下做什麼?”
“啪!”陳飛一腳將箱子蓋踢上,然後朝少年笑道:“你是鄭安鄭大人的兒子?”
少年往門裡稍微縮了縮腦袋,顯得有些害怕。“你們...是誰?我爹不在家。”
陳飛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我知道你爹不在家,你放心,你爹對我有恩,我今天來是受你爹的託付來家裡看看你的。”
少年聞言膽子打了一點兒,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飛與尹平,發現陳飛年紀與他相差不多,而尹平最多比他大個幾歲,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於是對他的話信了幾分。
“你們...真的是受我爹爹所託來的?可是他們都說我爹被抓進大理寺的牢房了。”少年眼眶漸漸紅了。
陳飛連忙寬慰道:“沒有沒有,他們都是瞎說,你爹現在被陛下派到外地出差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所以拜託我們來看看你們。”
“真的嘛?”少年打開了門,示意陳飛兩人進來,並且朝身後喊道:“娘!爹的朋友來了。”
陳飛對身邊的尹平小聲說道:“尹兄,這個箱子你照看一下,我進去一趟。”
說着,陳飛取下馬兒上五百貫銀子,費力的搬進鄭安家中。
家裡除了鄭安的兒子,還有他的妻子,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臉色有點發黃的女人,她見到陳飛先是驚訝陳飛的年齡,在陳飛解釋了一番以後連忙招呼陳飛入座。
陳飛稍微打量了一下鄭安的家。
與他想的差不多,鄭安的家很清貧,除了一些必須要的傢俱意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物。
就連這些傢俱都因爲年份的緣故顯得有點老舊,甚至還有一些傢俱微微有些腐爛,屋子裡有一點受潮的味道。
因爲陳飛急着回長安城,所以也只是寬慰了婦人與少年一番,將五百貫銅錢留下,說是鄭安託人帶給他們的。
少年得知父親不是去坐牢了顯得很高興,一直在歡呼。倒是婦人雖然表面上應合的笑笑,眉宇間一直有點憂愁。
陳飛暗道自己的這套謊話果然也只是能騙騙少年,鄭安妻子就是沒有騙到。
不過他目前也不能改變什麼,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寬慰二人。
沒有過多的停留,陳飛稍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退離去,帶着尹平回長安。
帶着木箱子回到程府的時候,將東西交給了程咬金。
“我多此一舉?啥意思?”陳飛指着這一箱子銀子和賬本有些莫名其妙。
程咬金將賬本甩在箱子上,扣着耳朵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今天五品以上的官員被罷了六人,這些人全是與盧家有關係的,被陛下治了一個貪污受賄罪,關進大理寺了。”
“哈?陛下對盧家動手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陛下想要對盧家動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這還只是開始,接下來政治上的戰爭纔剛剛開始,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頓了頓,程咬金又說道:“至於你提供的這個賬本,倒也不是毫無用處,可以作爲打擊盧家的最直接證據,說不定鄭安還能因此免去一些罪行,小子放心,這件事交給你程伯伯了。”
陳飛一喜,向程咬金表示感謝:“如此,小子謝過程伯伯了。”
忽然,程咬金上前一把抓住陳飛的手,嘿嘿笑道:“小子,聽說今兒你又帶着處默去賭場了?他孃的,一共贏了兩萬多貫銅錢?”
陳飛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程...程伯伯你啥意思?”
“啥意思?那還用說麼?帶着老夫去賭場走一遭!他孃的,老子也想過把癮!”
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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