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五年前,甚至三年前,陳飛喊許敬宗一起吃飯的話,這傢伙一定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因爲當時許敬宗還沒有完成政治生涯的逆襲,還有許多需要仰仗陳飛的地方。
但是這三年以來,李治爲了對抗長孫無忌,所以在朝中也安插了一些親信。其中自然有許敬宗,如今許敬宗當上了禮部尚書,可謂是搖身一變,老母雞變鴨。
許敬宗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給的,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遠不如陳飛,所以他對陳飛一直很尊敬,只不過……這傢伙的一些想法太危險了!而且總想拿自己當槍使,這就令他有些不願意了。
好歹他也是禮部尚書了啊!論職位比陳飛還要高出一些,怎麼老是把他當小弟使呢?
嗯,雖然有的時候被“使用”的還是挺爽的,兩人一起出謀劃策做了許多“大事”。兩人之間的利益也緊緊的拴在了一起,但是每次看到陳飛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總覺得菊花一緊,有一股濃濃不安的感覺。
“大人,您是要?”許敬宗試探性的問到。
陳飛神秘的一笑:“你猜?”
許敬宗……猜個毛線!我要能猜到還問你幹嘛?
雖然許敬宗心中不怎麼情願,但是面子還是要給的,最後還是半推半就去陳飛府上赴宴。
兩人吃的很簡單,一壺小酒,幾碟小菜。三杯小酒一下肚,陳飛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許大人,房遺愛謀反一事,你怎麼看?”
許敬宗暗歎果然是因爲此事,苦笑道:“大人,謀反一案干係太大,如果房遺愛真的有謀反之心,我等爲他辯護,豈不是受人把柄?”
“可是我已經爲他們辯護了。”陳飛指着自己淡定的說道。
許敬宗笑容一滯,苦笑着搖頭:“大人今日有些衝動了,朝堂上本不應該替房遺愛辯護,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都容易陷入被動,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我等還事坐壁上觀,看看事情發展情況比較好。”
“呵呵,這點道理我自然知曉。不過你想過沒有,房遺直爲何會突然出賣他的弟弟,指控他意圖謀反?”
“這個……似乎是因爲兩兄弟的關係不怎麼好吧?聽說房遺愛有奪房家家產,排擠房遺直,兩兄弟爲此矛盾鬧的還挺大的,會不會是因爲此,兩人會鬧到現在不死不休?”許敬宗猜測道。
陳飛笑着搖搖頭,“許大人只是看到了表面,卻並沒有看到本質。許大人可知道我與高陽公主的關係?”
關係?你和高陽公主有什麼關係?許敬宗愣住了,望着陳飛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許大人,拜託你的目光純潔一點,我與高陽公主相識年少,當時我,臨川,高陽,李治四人經常一起玩耍,關係非比尋常,卻止步於禮儀,請你思想純潔一點。”
許敬宗嘿嘿笑了笑,嗯,就當陳飛說的是真的吧。
“唉!”陳飛無奈嘆了一口氣,道:“清者自清,我也懶得多解釋什麼,不過請許大人注意一點,我與高陽的關係不錯,如果坐實了房遺愛,高陽謀反,那麼某些人會不會把矛頭扯到我身上來?要知道,我可是掌握着霹靂火這樣犀利的武器,一旦被指控謀反,後果將不堪設想!”
許敬宗一驚,啞然道:“你是說……”
“你再仔細想想,憑房遺直的性格,和他弟弟一樣軟弱無能,怎麼會突然在這個當口站出來舉報自己的弟弟呢?這背後難道就沒有人指使嘛?一旦被他坐實了房遺愛意圖謀反的話,那麼你說背後指使的那人會不會將矛頭也指到我身上呢?就算陛下再信任我,也難免在心中留下一個疙瘩,你說我今天要不要站出來力保房遺愛?”
陳飛說完,許敬宗的臉色已經變得相當難看,雖然陳飛沒有說背後指使的人是誰,但是以許敬宗的智商怎麼可能猜測不到?
如果今天陳飛沒有站出來,將來矛盾指向他的時候就真的危險了!不僅是陳飛危險,依靠陳飛結成的同盟官員都將陷入險地。
以長孫無忌的手段,不弄死你們算是輕的。政治就是這麼殘酷,這麼無奈!
“那……我們該怎麼做?”許敬宗有點慌了,他清楚,如果不是抱住陳飛這條大腿,憑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和長孫派抗衡,所以陳飛不能有事!他也不能有事!
“呵呵,許大人不必緊張,就在剛剛,我已經想出了一條妙計,不僅能化險爲夷,更是能反敗爲勝,或許能直接擊垮長孫派,只不過……需要你的一點小小幫助。”
“小小幫助?大人說笑了,只要大人需要,許某自當用盡全力。”說是這麼說,但是許敬宗笑的卻比哭還難看。早就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看吧,又猜對了!
“呵呵,既然對手想要陰我們,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反陰對手一波,如何?”
…………
深夜,寒冷的氣溫中,只有打更或是巡街的武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沒精打采的在街上晃盪。
氣溫低的要命,巡邏的人也只是在街上晃盪一下,面子上交個差就算過去了。再說了,鬼天氣這麼冷,誰特麼會沒事跑出來?趕緊找個角落抱團取暖纔是真。
朱雀大街上,寒風直吹,住在街上的達官貴族們早早的歇息,整條大街黑漆漆的。
一更天的時候,陳府的牆頭忽然閃過了兩道黑影。兩道黑影就像鬼魅一樣,在牆頭和街道山閃爍了一下,就徹底的消失不見。
街上就像沒有任何人來過一般,寒風呼嘯而過,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片刻之後,位於朱雀大街另一頭的樑國公府上後院中,房遺直的屋子外,兩道黑影警惕的落在院子中,身材嬌小一點的黑衣人往房遺直屋中吹了迷煙,待到迷煙發散以後,她推門悄悄走了進去,不多時又出來。
而另一人,則是在院子中找了一個角落,掏出一把小鏟子挖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小坑。隨後,黑衣人又取出一個約莫五寸長的盒子,小心的放進去,用泥土掩蓋。
做完這一切後,兩人對視一眼,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