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湄坐在梳妝檯前,仔細發瞄着眉‘毛’,薄施胭脂的臉上白裡透着紅暈,對着鏡子瞧了半晌,小心地勾完最後一筆,滿意地放下眉筆,從‘春’紅手中接過一片‘脣’紙,兩片櫻‘脣’輕輕合攏。
‘春’紅站在心湄的身後,替她‘插’上一根鳳簪,有些奇怪地問道:“娘娘,今兒個已是這麼晚了,您還妝容做什麼?四爺已經說過不用等他了。”
心湄淡淡一笑,“放心吧,接到信兒的四爺肯定會趕回來的。而且一定會到我這裡來。”
“真得嗎?”‘春’紅有些不信。
話稍未落下,‘門’外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很快很急,心湄得意地瞟了一眼‘春’紅,“怎麼樣?”
“娘娘神機妙算!”‘春’紅笑道:“果然是四爺的聲音,奴婢先出去了。”
躬身退下,拉開‘門’,‘門’外,李逍已是急步而來,頭上衣上,竟然還落有一層薄薄的雪‘花’,顯然是騎馬趕回來的,從前‘門’到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竟然連雪還沒有化盡,可見李逍來速之快。
“四爺!”‘春’紅屈膝福了福。
“嗯!”李逍點了點頭,足下生風地從‘春’紅身邊走過,看着李逍的背影,‘春’紅不由有些嫉妒起來,四爺就對念雲姑娘如此上心嗎?雖然已經說好了自己也將被四爺收入房中,但看這架勢,只怕大婚過後,念雲會極受寵愛,自己未免要受冷落了。
轉念一想,又高興起來,自己還祈求什麼呢?要不是念雲姑娘答應嫁給四爺,自己連這個機會也沒有,四爺不收自己,再過幾年,自己年齡大了,娘娘勢必要從外面找一個人嫁過去,雖然也可得享榮華富貴,但那比得上在府裡,在四爺身邊呢,更何況,四爺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將來自己可就是高高在上的妃子了。
今後不但要‘侍’候好娘娘,念雲姑娘也得着意陪着小心一些。從這一次的事件裡,‘春’紅也看見了心湄的手腕,不過自己要求不高,但求四爺在沒事的時候能想起自己就好了。
想到這裡,‘春’紅高高興興地下去了。娘娘賜給了自己綾羅錦緞,自己可得趕緊縫幾套嫁衣,雖然府裡都會準備,但自己縫一套畢竟意義不同一般。四爺過年之後就得出徵,這大婚肯定會放在年前,‘春’紅想到這裡,心已是火熱起來,趕緊向前自己房間急步而去。
“心湄!”跨進房間的李逍臉上喜氣洋洋,一迭聲地叫着自己的妻子。
心湄微笑着轉過身來,“四爺,我漂亮麼?”
李逍哈哈笑着走上前去,捧着心湄的臉,“我的‘女’人,自然是最漂亮的。嗯,這件事很突然,念雲是怎麼答應的?”
心湄啾着嘴,不滿地道:“四爺你捧着我的臉,卻在說着別人的‘女’人,也不怕我不高興?”
李逍在心湄紅‘豔’‘豔’的嘴‘脣’之上唄地親了一口,“我的心湄那是這麼小心眼兒的人,你如果不高興,又豈會想盡辦法來說服念雲?”
“四爺,您可別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啊!”心湄道。
李逍大笑着兩臂一伸,將心湄打橫抱了起來,“今天先讓你哭一回再說。”已是大步走向一邊的牙‘牀’。
屋裡的地龍燒得正暖,牙‘牀’之上錦被‘波’瀾起伏,急促的喘息之聲與心湄小聲的告饒之聲不時響起,伴隨着李逍得意的笑聲,一時之間,卻是‘春’‘色’無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李逍從錦被之中鑽了出來,赤‘裸’着胳膊靠在‘牀’上,心湄慵懶地從被子裡爬了出來,將頭靠在李逍堅實的‘胸’膛之上,李逍雖然貴爲皇子,但日日習武不綴,卻也是打熬得一身好筋骨,‘胸’前肌‘肉’棱角分明。
手指親親地在硬梆梆的肌‘肉’之上滑動,心湄眼角眉梢,盡是‘春’意。
“心湄,你心中當真不在意麼?”李逍撫‘摸’着心湄柔順的長髮,輕聲問道。
心湄將滾燙的臉貼在李逍的‘胸’膛之上,聽着內裡咚咚的有力的心跳聲,柔聲道:“自我嫁與四爺之後,一人專寵這麼多年,比起當年的那些嫁出去的姐妹們,不知要幸福了多少,心湄焉能不知足?外面都說心湄是一隻河東獅子呢?心湄心中不知有多委屈,這一次正好堵堵那些人的嘴。”
“那些無事無聊之人嘴碎,你理會他們做什麼?”李逍笑道。
心湄嘆了一口氣:“四爺,只怕連皇帝陛下與母后對我都有微辭呢,四爺知道我,陛下與母后可不知道,他們還以爲我在家裡有多跋扈呢?這幾年,四爺的表現比起大爺不知要強上多少,但皇帝陛下身體雖然不好,卻一直猶豫着沒有立儲,這其間恐怕是因爲爺您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兒子的緣故。心湄沒用,嫁給四爺這麼多年,卻只爲四爺生了兩個‘女’兒,這輩子是沒福分爲您生一個兒子了。”
說到這裡,心湄泫然‘欲’泣。
“別這樣說,我們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李逍安慰道。
心湄搖搖頭,“我請溫神醫給我瞧過,溫神醫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開方子,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我已經死了這翻心了。這一次固然是想要滿足四爺對念雲的喜愛,也有盼望着念雲與‘春’紅能爲四爺早些誕下子息的心思在裡頭。我悄悄地請穩婆看了兩人,穩婆說兩人都有宜子之相呢!”
李逍笑着搖搖頭,“不要信這些,那些婆娘知道你心中想什麼,自然順着你的話去說,想必從你這裡討了不少好處去吧。”
“金銀算得了什麼?我們還差這些麼?只要她們說準了,我還要大賞他們。”
李逍嘆了一口氣,“念雲只怕念念不忘自己的前夫,這答應嫁給我也只是想利用我達到報仇的目的,想想也覺得彆扭。”
心湄吃吃地笑起來,“爺可是大英雄,還怕不能俘獲念雲的心麼?念雲嫁給了爺,時日久了,以爺的手段,她便是一塊石頭,也能給捂熱了,更何況,只要她替爺誕下子嗣,有了孩子連着,她的一顆心便自然系在了爺的身上,妾身是‘女’人,可比爺清楚‘女’人家的心思。”
李逍點點頭,“你說得是,明日我就進宮,請父皇成準。我要納念云爲側妃。”
“‘春’紅也一併納了吧,我都已經答應‘春’紅了,爺可別讓我在下人面前沒有臉面。”
“好,好,爺肯定得讓心湄有臉面!”李逍笑道。
李逍的動作很快,而永樂皇帝陛下更是希望李逍能再生幾個兒子,皇子龍孫自然是越多越好,越多,李氏江山便會越穩固,從溫兆倫那裡,他已經知道心湄不能再肓,現在李逍納妃,對他而言自然是好事,大筆一揮,念雲與‘春’紅二人立刻便成了四皇子李逍的側妃,宗室立時便發下‘玉’碟等一套行頭,兩人的名字亦被納入皇族之內。
永樂皇帝李嘉這幾年一直在觀望着最有能力的兩個兒子,原本他傾向於老大,但這幾年老大的行爲卻有些倒行逆施,在軍中大肆安‘插’人手倒也罷了,皇帝深信,只要自己活着一天,他翻不了天去,但因爲雲家村屠村案牽連出他倒賣軍火,出戰在即卻故意自殘避戰,爲了什麼,不就是怕他出徵之後,自己兩腳一蹬便宜了老四嗎?這意味着什麼,說句誅心的話,他就是在盼望着老頭子早一點死。
而老四在這一方面卻表現得強多了,內政方面自不必說,這些年國庫收入連連銳減,倒不是因爲老四沒能耐,而是因爲龐大的帝國內天災人禍不斷,除了一些原本的膏腴富庶之地之外,其它一些地方竟是連連欠收,不但收不上稅來,中央還得撥出大批銀錢來賑災濟貧,否則帝國內必然蜂煙四起,即便這樣,爲禍帝國的白蓮教仍然‘陰’魂不散,在南方數州沒有得逞,現在卻又轉向西部地區,從暗衛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西部數州白蓮教已經隱隱有坐大之勢,這讓永樂皇帝非常焦急,白蓮教傳承久遠,歷代皇朝剿滅不絕,一旦時機到來,立時死灰復燃,如果沒有‘蒙’人在邊疆生事,倒也不必憂心,怕就怕內憂外患,一起夾攻。但願老四這一次馬到成功,驅除‘蒙’人,然後回過頭來,將還沒有成氣候的白蓮教一舉擊破,如此一來,帝國就贏得了喘息之機。而這場皇儲之爭便也告一段落,得勝者將有數十年的時機來重整舊山河。
今年的雪很大,但願瑞雪兆豐年吧!李嘉有些苦笑地看着手裡剛剛從西部諸州發來的文書,西部數州今天冬天,一場雪也沒有下。冬日無雪,來年大旱,這幾乎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了。李嘉恨不得將中部南部的大雪移幾場到西部去,可惜他不是神仙,做不到這一點。只能祈求李逍迅速地擊退了‘蒙’人,先退了外患再說。
對於李逍的請求,李嘉很是大方地撥了一千陌刀隊給李逍,這對於只餘下不到七千餘人的陌刀來說,已經是大手筆了,京城必須留下這樣一支鎮國軍隊在。
就在李逍興致勃勃地籌備大婚之際,來自潭州的快馬正奔馳在來上京的道路之上,而在西部陝州,一羣人正停在荒野之上,領頭的一個‘女’子躍下馬來,從地上撿起一砣泥巴,輕輕一捏,泥巴化爲粉末,從她的指間滑落下來。
“如果再不下雨雪,明年陝州的‘春’播可就全完了。”一個雄壯的男子‘舔’了‘舔’嘴‘脣’,“這狗日的天氣也真古怪,大冬天的,楞是旱得可以。”
‘女’子拍了拍手,“旱得好。不下雨纔好,三眼虎,王相那個神棍現在在幹什麼?”
這一羣人,正是由紅娘子與三眼虎領着的一羣馬匪,而龐元卻還留在南方鄂州,他們一直跟蹤着白蓮教的重要人物王相。
“那個神棍現在跳得可歡了!”三眼虎笑道:“四處聯絡,結社立壇,手下已經匯聚了不少人。”
紅娘子笑道:“由他去做,嗯,那些跟在王相身後的人是什麼來頭?”
“殺了一些,抓了幾個,他們是朝廷的暗衛。王相這狗孃養的,做事還要我們給他擦屁股。他的一言一行都落在朝廷的耳目之中,二當家的,我們恐怕沒有殺絕。”
“不妨事。”紅娘子笑道:“別把我們暴‘露’了就行,看着王相,這傢伙肯定要動手了。”
(好吧,我承認我很固執,讓很多人覺得不爽了,但我想寫一個好故事。就是這樣,柔娘是一個重要人物,不是‘花’瓶,柔娘不僅僅會是王妃,她的地位還會再進一步,她以後會有很多的戲份,與主角還會有很多的碰撞,感情,親情,愛情,天下大業等等等等,都將在雲昭,柔娘,紅娘子等人之間展開。我不願意寫小白文,而是想寫得更切合實際一些,即便水平不夠,但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我的征途上前進。對於一直支持我的書友,我感‘激’莫名,對於離開的朋友,我只能說聲抱歉,也許下一本,我真會寫一本白得不能再白的書,但在這之前,我一定會把征途盡我的所能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