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天佑是不想和他打的。不是怕,而是本能的不想和這種人有任何瓜葛。感覺只要和他多呆一會智商都會被拉低的樣子。
可惜,天佑雖然不想打,可如今卻是想躲也躲不掉了。再說灌青葉和大山都被這傢伙打傷,要是不找回點利息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當是誰惹事呢,原來是你這手下敗將啊。怎麼?昨晚我是出手太輕了嗎?”客氣話是用來和客氣人說的,碰上這種二百五天佑也懶得說什麼好話了。他平常帶人謙和是知禮守節,不是他沒脾氣。
“你個黃口小兒胡說八道什麼?昨晚我不過是想指導一下你,根本未盡全力,誰知你如此不懂規矩,下此重手。我都還沒說你,你居然還好意思自己拿出來說。”
“暈過去的那個又不是我,我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你……!”肖健激動的想衝過來,結果卻被同屋的北風給拉住了,於是只能叫囂着:“有本事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我不留手了,定然叫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師兄。”
“憑什麼你說打我就得和你打?小爺忙得很,可不像某些人遊手好閒的到處惹事。”天佑說着居然真的轉身就走,還提醒了一聲身邊龐大海等人扶着灌青葉他們一起離開。
“你給我站住。”肖健在後面氣的臉色都不對了,怒吼着讓天佑站住,但天佑卻好似完全沒聽見一樣,已經快到演武場門口了。
眼看着天佑真要走了,肖健這下是真急了。費這麼大勁好容易把人弄過來了,結果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這可不是他原本的安排。情緒一激動這傢伙立刻再次衝了上去,旁邊的北風也不知道是沒拉住還是故意鬆的手,總之讓這傢伙跑了出來。
肖健衝過來當然不可能直接出手。這傢伙人品和性格都不太好,但畢竟是紫霄宮門人,不是地痞無賴,還不至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搞背後偷襲。當然,他真想偷襲也不可能成功,天佑雖然背對着他,月影可是一直用妖力在鎖定着這個傢伙。只要他有出手的跡象,天佑絕對會讓他領教一下軍用擒拿術。
衝過來的肖健越過人羣手掌搭向天佑肩膀,明顯是想拉住天佑,但讓他自己都感意外的是,就在他的手掌按上天佑肩膀,手指尚不及彎曲勾住的時候,天佑卻是突然先前飛了出去,而且是一個前滾翻直接跑出一丈多遠到了演武場的月門外面。
還伸着手的肖健完全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剛碰到天佑,爲何這小子這麼大反應,不過接下來的變化卻是更讓他措手不及。
一個跟頭翻到門外的天佑直接轉身怒視着肖健,然後厲聲呵問道:“你幹什麼?都是同門,有所衝突已是不該,你怎麼還背後偷襲呢?”
“我……”
肖健剛要解釋就被天佑搶在前面打斷道:“你是師兄,可那又如何?就是仙長來了也總要講道理吧?我們雖是新加入紫霄宮不久,那也算是同門啊,你爲何如此惡毒?”
被氣的七竅生煙的肖健哪還管那許多,也不解釋了,跳過去就是動手。
昨天吃過一次虧的肖健當然知道天佑也會奔雷掌,所以這次他下了死手,將全身靈力全部運轉起來,務求一擊制敵。但是,之後的發展卻是和肖健所想差距甚遠。
昨晚明明相當硬氣的天佑居然沒有去接他這一掌,而是就在肖健跳過去的時候突然很慫的轉身就撲向了大門的側面,同時嘴中還在喊着:“仙長救我!”
身在半空的肖健聽到天佑所言時已經接近落地階段,就算他能瞬間反應過來天佑這麼做的目的,身體也不可能在空中停住。當然,就算停的住也沒用,因爲他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就在天佑撲向側面的時候肖健也是同時落地,蓄滿全力的一掌直接拍在了地面上。那聲勢……確實證明了他這個師兄不是白當的,威力真心不俗。然而此時,肖健真正需要的不是威力不俗,而是沒有威力纔對,因爲在他一掌擊空之後立刻就發現了院門側面不遠處站着的兩位仙長。
之前衆人都在演武場中,天佑是後來才趕到的,而在進入演武場之前他也正好見到雲錦仙長與另外一位不認識的仙長在門邊不遠處說着什麼。兩人雖然距離月門很近,但因爲紫霄宮的演武場全都設有防護結界,所以外面的人是聽不見裡面的動靜的。同樣,演武場中的人不走出來也是不可能知道一牆之隔的地方就站着兩位仙長。
不知道雲錦就在門外的肖健和北風二人自然不曉得收斂,步步緊逼。而天佑之前急着出門其實也有用意。一方面他是要出來看看仙長是否還在門外,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走出院門讓外面的仙長看到肖健對自己下毒手。
如果當時仙長已經離開,天佑自然會有別的方法應對,但走運的是雲錦並未離開,結果就是天佑的計劃全部順理執行。
正和另一名仙長談話的雲錦突然看到天佑從演武場的月門之中摔了出來,然後就聽到了天佑說的那段話,至於院子裡肖健說了什麼——因爲結界的原因他完全沒聽見。
天佑的話指向性非常強,加上肖健面目猙獰的飛出月門後全力轟在地上的那一掌,幾乎就等於是幫天佑做了旁證。有這“親眼所見”的先入爲主,肖健是真的百口莫辯,任他說什麼雲錦也不可能信他。
“肖健!你在做什麼?”地面上的爆響過後肖健就聽到了雲錦的怒喝,當場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他的整個腦袋都已經完全宕機,心中就只剩下“臥槽”了。
“雲錦仙長,我不是……我那個……”稍微緩過點勁來的肖健就想解釋,可一張嘴卻發現完全不知道要從哪兒說起了。
火氣正旺的雲錦壓根懶得聽他解釋,直接怒斥道:“你還要狡辯什麼?馬上給我滾去思過堂,我一會再去找你。”
“仙長,我……”
“你再多說一句,我立馬稟明宗主驅你下山。別忘了你是爲什麼來我童子峰的。”
天佑這招最狠的這點就在這了。
肖健本來就不是新入門的弟子,他是戴罪之身,是被貶來童子峰受罰的。如今他在童子峰犯錯,那就跟服刑人員在監獄裡又繼續犯罪是一樣的結果,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犯錯誤了,這是在藐視權威,是犯上的行爲。所謂錯上加錯大概就是他這樣了。
不敢再解釋的肖健目光又轉向了天佑,兩隻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了,恨不能用目光直接燒死天佑纔好。可惜他不是妖怪,壓根也沒那功能。
天佑這時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很硬氣的樣子說道:“你雖是師兄,但我也不是泥捏的。你欺我,我忍,但一忍再忍,總有忍無可忍之時,到時請師兄莫怪師弟不敬。也請雲錦仙長做個見證,不要責怪弟子。”
“好了,此事我自會決斷,都別說了。”雲錦說完又重新轉向肖健,“你還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去思過堂?”
想要解釋的肖健幾次張口都沒敢真說什麼,最後只能無奈的再次瞪了一眼天佑轉身朝着思過堂走去。看那一路火花閃電的架勢,這貨估計肺都快氣炸了。
天佑看得好笑卻不能真笑出聲,至少現在還得繼續裝良民。可惜,雲錦沒讓他如願,直接一勾手道:“你也跟來。”
“啊?”稍微愣了一下的天佑隨後便反應過來猜測應該是雲錦想要了解下情況,於是很坦然的跟了上去,臨走還交代了一下龐大海他們把灌青葉和大山照顧好。
以爲自己不過是被叫去問個話而已的天佑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小伎倆根本沒奏效,至少沒騙到雲錦。
昨晚肖健和天佑交手的時候雲錦可是在遠處看着的,他知道天佑根本不怕肖健,剛剛卻又裝成弱勢一方。這擺明了就是在借刀殺人嗎。
當然,雖然知道天佑的小九九,雲錦卻也沒直接說。帶着天佑來到思過堂後先是交代這裡的兩位值日師兄領肖健去後麪杖責三十。
雖然肖健是修士,有一定修爲底子在,但紫霄宮的刑杖也是加了料的貨色,管你什麼修士不修士,几杖下去照樣打的你屁股開花。按這個標準來看,三十杖其實也算相當嚴重了。而且按門規,像這種被責罰打傷的情況是不允許用藥的,要等傷口自己好,因此肖健未來半個月估計都得在牀上趴着了。
看着肖健被拉出去,天佑就開始等着雲錦問自己事情的經過了,誰知道雲錦一張嘴就嚇了他一跳。
“我在這童子峰執教二百一十三年,打架鬥毆什麼樣的弟子我都見過,但像你這麼膽大,敢連仙長一起耍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着。你不錯,你很不錯。”
天佑一聽這話表情立馬就不對了。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要怎麼接茬。心裡一個勁的嘀咕:“這是在詐我還是什麼意思?我要認了豈不成不打自招了?可咬死不認萬一他真的知道呢?這怎麼搞啊?概率一半對一半,難道要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