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國人不大可能在紫霄宮的山門前搗亂,但秦唐兩國的關係本來就不好,最近又發生了靈騎事件,兩國關係更是跌至冰點。在這種時候遭遇唐國人員,小心一些是應該的。
琅將軍聽說是唐國人的隊伍來了倒是沒多大反應,只是讓學員們趕緊集中到一起,不要散的太開。
另外一端的唐國人很快也發現了這邊的秦人隊伍,但他們那邊沒有視力特別好的人,所以一時之間還沒發現這是秦人,依然在爲周圍的那些石像驚歎不止。
看對面沒有馬上過來的意思,琅將軍也不打算生事,轉頭就對已經集合在一起的學員們喊道:“馬上就要進行選拔考覈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萬一影響了你們的成績就得不償失了。現在大家還是趕緊上山吧。”
“琅將軍說的是,我們快點走,不是怕了他們,只是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是是,將軍說的在理。”
“……”
周圍一片附和聲中衆人開始轉身走向山門,只是天佑卻有些疑惑。
紫霄宮的這處山門除了那十八座巨像之外,就只剩下一座巨大的牌樓而已。巨石建造的牌樓規模宏大,即使是那十八尊巨像也可以兩兩並行進入,但這麼大的牌樓結構卻異常的簡單,除了一些雲紋浮雕之外,剩下的就只有牌樓上那石刻的“紫霄宮”三個大字而已。
站在這空空蕩蕩的牌樓外,可以看見後方綿延的密林,但再往上卻是空空蕩蕩,除了天空什麼也沒有。
天佑疑惑的望着牌樓有些愣神。之前光顧着觀察那些石像沒有注意,現在想上山了才發現山不見了。
“山呢?紫霄宮不是在山上嗎?”
走在天佑身側的灌青葉也是突然一愣,“對啊!山呢?這些樹木雖然高大,也不至於把山都遮住了吧?”
兩人還在愣神,最前面的人已經走入牌坊下方,然後兩人同時聽到一陣驚呼聲。低頭看向牌坊下方,只見不少人停在牌坊前不敢前進,有些人更是連連後退,似乎遇到了某種很可怕的事情一樣。
這樣子看着很像是出事了,但天佑和灌青葉都沒着急,因爲他們同時還發現有些人站在牌坊邊哈哈大笑,而這些人都是之前參加過選拔被淘汰下來的人。他們來過至少一次,所以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瞭解。還能發笑說明他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且應該沒什麼危險。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那邊發笑的幾人已經嘲笑了一番其他人,然後轉身就跨入了牌坊之後,而就在他們穿過牌坊下方的瞬間,這些人就突然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現在天佑和灌青葉總算是明白爲什麼之前有人驚呼了,原來是因爲有人消失了。兩人正要說什麼,就見其中一個消失的人突然憑空伸出一個腦袋和半邊肩膀衝大家招了下手。“別發呆了,快跟上,這就是個幻陣而已。”
這人一解釋,加上他剛剛的動作,其他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於是紛紛叫囂着要痛打開他們玩笑的那幾人,然後爭先恐後的進入了幻陣之中。
琅將軍和護送的幾名軍士顯然是知道這個東西的,不過之前似乎是有意不說,大概是考慮到在這裡玩鬧一下可以放鬆心情吧。
看衆人紛紛走過牌坊然後消失不見,天佑和灌青葉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也趕緊走了過去。
天佑那無往而不利的靈視能力在這裡就像是失靈了一樣,完全看不到幻陣是由什麼東西產生的,彷彿那就是一道投影,跟本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不過,當天佑穿過那座牌樓的瞬間,他突然又感覺到了一絲靈氣。這靈氣由牌樓背面的某個東西所釋放,但不是持續存在着,而是隻出現了一瞬間。
那靈氣在出現之後立刻就沉降下來,然後像是活物一般,分成很多股,各自找準一個目標飛了過去。天佑以爲這是什麼攻擊法術,還躲了一下,但結果那靈氣跟本就沒碰他,只是在衆人的頭頂組成了一個小小的靈氣雲團,然後就這麼懸浮在每個人的頭頂。
正在疑惑之間,天佑卻發現周圍衆人都不動了,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大家都是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前方。
順着衆人的視線看過去,立刻就可以發現被牌樓隱藏起來的真實世界。
那牌樓之後的確是茂密的山林,但和外面看到的不一樣,眼前是一條逐漸升高的蜿蜒山道,而不是深入密林的平直大道。山道轉過兩個彎就被山林所掩蓋,但眼前的巍峨山嶽卻依然清晰可見。山腳這一片坡度還算和緩,但稍遠一些的地方卻明顯陡峭了很多,更遠處那隱藏在雲霧之間的主峰更是如那秦天玉柱一般立在天地之間,雲層之上還有多高跟本就看不見。
“好高!”
“好大!”
“好壯觀!”
“別好了,你們的測試已經開始了,不想被淘汰就跟着我,準備趕路。”琅將軍說着就已經來到了隊伍最前面。“所有人都別掉隊,也別跑到我的前面,這是我唯一能幫的上忙的測試項目了。”
學員們都很疑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但琅將軍要大家先跑起來再說,無奈衆人也只好跟上他。不過琅將軍也不是真的悶頭跑路而已,他一邊跑一邊還在跟大家解釋。
原來這就是紫霄宮的第一道測試題——耐力測試。
所有應選的學員,從跨過山門開始就會開始計時,必須要在規定時間內到達半山腰處的接待處,遲到者將失去選拔資格,會被直接趕下山去。
“原來還要計時啊!”有學員擔心的問道:“我們是不是要快一些,這樣慢跑會不會被淘汰啊?”
隊伍的前進速度其實並不快,琅將軍壓根就不是在跑,只是步速很快而已,別說這些學員都是準修煉者,就算是普通人也完全可以輕鬆跟上。
琅將軍大概每年都要解釋一遍這個問題,所以不用大家依次詢問,一下就把大家所有會問到的問題都給解釋了一遍。
琅將軍領跑是因爲他知道路程和時間要求,可以精確控制節奏。至於不一上來就狂奔,這就是跑山路的策略問題了。就像是馬拉松比賽不能一上來就狂奔一樣,跑山路也要時刻注意體力,這樣才能跑出最好成績。這個道理天佑很清楚,但在場的人除了他和大山,其他人不是權貴子弟就是農民出身,還有些是商販家庭出身,反正都沒跑過山路,所以對此不瞭解。不過有琅將軍領跑,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跟好了別掉隊就行。
關於計時,琅將軍也主動解釋了一下。
山門入口確實沒有人登記時間,但在所有人穿過那座牌樓的時候就會被一股特殊的靈氣標記,這就是天佑之前發現飛到大家頭頂的靈氣雲團。
琅將軍不像天佑可以看見這些靈氣雲團,但他能感覺到身上被附着了某種術法。這個術法行成之後就開始不斷的消散,而且消散的速度是固定的,這就形成了一個計時工具,而且是倒計時。紫霄宮只要檢查到達的學員是否還有標記就知道對方是否合格。
這個方法不但簡單,而且有效。既不用在山下安排人值守,也不用把人集中起來統一計時,所有人都只有在踏入山門的瞬間纔會被標記,計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等於每個人都有了一個自己專屬計時器。當然,真能把雲團當成計時器用的,也就只有出塵境以上的修煉者纔可以,因爲出塵境以下包括出塵境的修煉者都沒有靈覺,感覺不到靈氣,自然無法根據雲團的存量來掐時間。
事實上包括琅將軍也沒法用這個雲團計時,因爲他雖然已經跨越了出塵境,但對靈氣的感應依然不是很精確,能夠給大家領跑靠的完全是經驗。
有琅將軍領跑,大家的體力都保持的很好,一路上很順利的就到達了半山腰位置的一大片建築羣。不過到雖然是到了,衆人的狀態卻是各不相同。像天佑和大山就是臉不紅氣不喘,到了接待處還有心思四處看熱鬧。像是灌青葉這樣的,個人實力較高,所以體能也比較好,儘管有些喘,但還算從容。至於剩下的人,大多都吐着舌頭,不顧形象的在那裡喘氣,雖然沒人暈倒,卻也都到極限了。
一個半時辰跑了接近一百六十里山路,而且垂直落差居然高達八百米。這個成績拿到前世的地球上,完全可以輕鬆刷新馬拉松記錄。由此可見這些修煉者的體能是多麼的強悍,要知道這幫人可不像馬拉松運動員是輕裝前進,他們不但有行囊,而且還帶着武器,最重要的是這是山路,不是平地,體能消耗要遠大於在平坦路面上進行的馬拉松比賽。
“快快快,別忙着休息,去那邊。你們現在還在計時狀態。”琅將軍一上來就催促衆人趕緊進入前面山坡上的那座建築。
原本已經累到不想動的衆人聽到這話趕緊就開始飛奔,但天佑卻是一副來旅遊的架勢,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一邊往前走。他能看到,衆人頭上的雲團起碼還剩三分之一,時間綽綽有餘,跟本不用着急。
這片位於半山腰的接待處前面也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廣場,兩側各立着三座異獸雕像,不過高度只有一丈出頭,沒有山下的十八尊人像那麼震撼。
衆人是從廣場左側的青石階梯爬上來的,左手邊就是一片近七十度的斜坡,遠眺還能依稀看到山下的村鎮,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昨晚住宿的那個。
廣場對面,和衆人上來的磔對應,也有一條山路,但衆人上山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岔道,也不知道是通往哪裡的。
琅將軍指給衆人的建築就在大家的右側,位於廣場正後方。建築很高大,看着是一大片建築羣,但只有最前面一排能看到,後面只有一些高出來的屋頂可以看見。
正面的大殿大門敞開,門口卻看不到人,衆人也不管有沒有人接待,先進去再說。
落在最後閒庭信步的天佑得以好好的觀察這座建築,他發現這建築居然也在散發着一種很特殊的靈氣。
就像人眼看到的光線有顏色一樣,天佑感受到的靈氣也有各種區別。不過不像某些人對顏色有偏好,天佑對不同的靈氣都是一眼的喜歡。
自然之中的靈氣對天佑來說就像是空氣,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就像沒有空氣人會窒息一樣,沒有靈氣天佑也會很不舒服。
妖力則和自然靈氣有所不同,給天佑的感覺就像是美味的食物所散發出的香氣,讓他總想據爲己有。
這建築散發出的是第三種靈氣類型,給天佑的感覺就像是夏日湖面上吹來的涼風,有一絲絲清涼,還帶着淡淡的花朵馨香,讓人精神爲之一振,感覺思維速度都變快了一些。
這奇怪的靈氣讓天佑感覺全身舒暢,步伐都忍不住加快了一些,只是當他走到那座建築附近時,卻忽然發現第一個進入大門的人,他頭頂的雲團突然一下就被吸收掉了。天佑看的很清楚,不是緩慢的消散,而是突然一下就被門口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吸收掉了。
這一發現讓天佑驚訝不已,正打算阻止大家繼續進入,恰好聽到琅將軍在旁邊說道:“快些進去。你們身上的術法就是通過這道大門的通行證,一旦術法消散,你們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聽了這話天佑才恍然大悟。這紫霄宮的第一道測試居然是全自動無人考評。學員在進入山門時會被附着一個術法,而這第二道門上有個結界,山門牌樓給大家附着的束法就是結界的鑰匙。如果學員速度太慢,這鑰匙就會消失,到時候進不了第二道門,連報名資格都不會有。像天佑他們這樣集體闖關的還好,有人帶節奏,那些落單的人可就慘了,第一次來搞不好連規矩都不知道,一路晃悠上山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淘汰了。
所有人陸續進入大殿,天佑也不例外,連琅將軍和那些護衛軍士也跟了進來。
進到門內天佑才發現不是沒有人接待,而是那人站在門後,從外面看不見而已。
這是一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感覺不像修煉者,反而像是普通人。看到衆人進來他也沒有絲毫倨傲的意思,反而好像店小二一樣低聲下氣的告知衆人要繞過大殿中央的那尊神像,然後從後門出去,真正的報名處在後面。
天佑他們也搞不清楚這人什麼身份,倒也相當客氣,不過那些老學員卻是對這人不理不睬,直接就過去了。
繞過大殿正中那尊不知名的神像,從後門出去之後就是一片小廣場。這裡可比大殿裡熱鬧多了。
只見不大的廣場上此時已經擁擠了不下五百人,熙熙攘攘的有些喧鬧,這還是衆人刻意壓低了音量的結果。
廣場左右兩側各有一間偏殿,門都是關着的,不過外面的臺階上坐滿了正在休息的人。廣場中央有一株巨大的松樹,栽種在一個八邊形的花壇之中。此時花壇邊也是坐了一圈人,周圍地上也是或坐或站的聚集了不少人,有些人甚至已經拿出了乾糧吃喝了起來。
廣場對面,一排修建在高高基座上的大殿前十二張桌子一字排開,每張桌子後面都坐着一個人,桌邊豎着個木牌,上面用紅筆寫着不同的項目,而在桌子前則有很多人在排隊等待。天佑差點以爲自己穿回了大學招聘會現場呢,這架勢簡直是一毛一樣啊!
琅將軍提醒了一下衆人不要跑散了,全都集中在一起,然後跟着他就朝臺階上走去。天佑發現周圍還有不少道士打扮的人在來回穿梭,手裡拿着食物和茶壺,似乎是專門爲廣場上的人準備的。
“這些……是紫霄宮的人嗎?”天佑忍不住問了一下琅將軍。
琅將軍掃了一眼就明白天佑在疑惑什麼了。“哦,他們是紫霄宮的雜役,是考覈不通過的學員。”
“不通過的學員?”
“對。考覈不通過其實也是可以留下來的。有錢可以交錢,沒錢可以轉成雜役。”
“這也行?那豈不是人人都能來學了?”大山也聽到了琅將軍的解釋,驚訝的看着他。之前他還在患得患失,就怕選不中,沒想到居然是個人都能留下,只不過考覈通過的可以成爲正式弟子,不通過的會轉成雜役。
灌青葉在旁邊說道:“想什麼呢?哪有那麼輕鬆。就算是不通過,也必須要達到一定標準纔會被允許留下。交錢的會成爲正式弟子,沒錢的就轉成雜役。不過成了雜役之後是沒有人教的,修煉資源也不會分配,每天還必須完成規定的工作。閒下來之後才能自己想辦法去旁聽,或者從相熟的正式弟子那裡學點皮毛之類的東西。這不算偷學,門派也不會管,但能學到多少就全看本事了。不過轉成雜役本身就說明資質不行,又沒有專門的師尊指導,靈石之類的資源也沒有,每天大部分時間還要幹活,能學到多少東西真的很難說。”
大山一聽就感覺渾身不舒服,他就怕自己選不中被打回原形。他是山裡出來的獵戶,成爲準修煉者這段時間他的生活質量和見識可以說是不斷上升,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有加入紫霄宮的資質,一旦被刷下來,他很可能就會重新從白天鵝變回醜小鴨,所以他總是患得患失,有時甚至顯得有些小肚雞腸。
琅將軍帶着衆人走上階梯之後有人想去排隊,結果被老學員直接拉了回來。前面琅將軍頭也不回的帶着它們直接繞過了前面的一排桌子,然後就進入了後面的大殿之中。
這大殿比前殿要寬大不少,裡面卻很奇怪。大殿兩側分列着大量的神像,但都是一尺來高的微型尺寸,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一眼望過去怕不是有一兩千個。
在大殿正中有一座法臺,這個和前殿是一樣的,但前殿的這個法臺上是立着一尊神像的,而這裡的法臺上卻是空的,上面什麼都沒有。在法臺背後有一面影壁,這是前殿沒有的。那影壁兩側各有一條以小篆書寫的符文,從影壁頂端一直延伸到底部,密密麻麻,字數相當不少。而在影壁中央只有一個字,一個巨大無比的“地”字。
別人都只是在那地字上掃了一眼就去觀察兩側的神像去了,唯有天佑一直死盯着那個字不放,因爲天佑終於發現了,山下的幻境屏障居然是從這裡延伸過去的。那巨大的“地”字在天佑的眼中就如一隻小太陽一般懸浮在那裡,向周圍不斷的散發着恐怖的靈氣輻射,而在周圍的空氣中,也正有大量的靈氣在自主的匯入這“地”字之中,一進一出剛好達成平衡。
這他孃的是個陣眼啊!紫霄宮竟然把守山用的幻陣陣眼放在了這麼靠近外圍的地方,是有恃無恐還是別的原因?
天佑還在思考,琅將軍卻是已經找到了正確的報名位置。
這大殿當然不是空的,裡面也有不少人在負責報名接待工作。和外面一樣,桌子後面坐着的都是服裝各異的青或中年,應該都是正式弟子。
琅將軍直接從軍士那裡接過一摞請帖一樣的東西,然後和軍士一起分發到各個辦事的桌子上,似乎沒什麼目的性,只是平均分開而已。
發完之後琅將軍就對衆人大聲道:“一會聽到哪裡叫你們的名字,過去報道就好。之後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我們會在外面廣場等着淘汰的人一起離開,但願你們誰也別出來,我可不想見到你們。”
衆人都知道琅將軍這是在祝福大家,跟他回去就說明被淘汰了,合格的直接就會留下,他不想見到大家就代表不想大家被淘汰。
打過招呼之後琅將軍和幾名軍士就走了出去,而天佑他們這邊的正式報名也開始了。
一名站在一邊的年長弟子重新宣讀了一遍注意事項,然後各個桌子後面的人就開始點名,點到的就到叫自己的那張桌子前面辦理就好。
琅將軍送上去的那些拜帖一樣的東西似乎是已經記錄了他們的詳細信息,所以對面的人跟本不需要問什麼問題,就覈對下名字沒錯,然後又不知道在山面寫了點什麼就完事了,效率非常高。
“天佑。”其中一張桌子忽然大聲喊道。
因爲有前面的先例,天佑立刻就跑了過去,但他還沒到桌前,忽然就見隔桌的一名馬臉青年伸頭衝這桌後面的青年喊:“王師兄,我有個字突然忘記了,可否過來幫我一下。”
“什麼字不會我教你。”
夾在兩個桌子中間的那名青年熱情的伸頭過去想要幫忙,不想卻被那馬臉青年給推了回去。
“拉倒吧,你字認全了嗎?王師兄,快來啊。”說着馬臉又開始喊天佑這桌的青年。
這邊的青年本來是打算把天佑辦完再過去的,因爲這是他手裡最後一本了。不過那邊叫的急,他想想還是站了起來。
“來了來了,什麼字不會寫啊?”
神洲大陸不同於天佑穿越前的世界,這裡的基礎教育普及率極低,八成以上的人都是文盲,所以各門各派收徒還要兼職教認字,畢竟功法和修煉心得都是寫下來的,不認字沒法練啊。要是學符籙和制器就更需要認字了,而且不但要學會通用文字,也就是繁體字,還必須學會篆字,因爲符籙和銘文乃至陣法都是用小篆寫的。
天佑這邊的青年過去之後,那馬臉青年問了兩個字之後忽然道:“哎呀,這個人要記錄的東西太多,我好多字沒認全。王師兄還是我倆換換吧。這個人你幫我辦,我去你那邊。反正都是最後一個人了。”
那王師兄稍一猶豫也就答應了下來,然後這馬臉青年就跑到了天佑這邊坐下,完事還衝天佑笑了一下。“小兄弟多包涵,耽誤你時間了。”
本來也就兩句話的時間,天佑當然不會在意,客氣了兩句後對方開始辦理天佑的報名資格,簡單的勾畫了幾下就擡頭說道:“辦好了,等着一會有人帶你們去參加考覈。”
天佑謝過之後和其他人一樣等在一邊,很快外面來了幾個雜役,把天佑他們的那些拜帖樣的東西都收走了,而另外幾個雜役則是引導着天佑他們從後面走了出去。
等天佑他們出去,那馬臉突然站起來對之前一直閒在一邊的中年人說道:“師兄,我去方便一下,替我一會吧。”
“你去吧,我幫你看着。”此時剛辦完一波,等於是閒下來了,那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那馬臉迅速的從側門跑了出去,但卻沒有去茅房,而是七拐八彎的到了院子外面的一個偏殿。
“呂師兄,呂師兄。”
“噓,小點聲。”一隻手突然從陰影中伸出,一把將那馬臉拉入了旁邊的一間屋子中。
“曲風你怎麼跑出來了?”
馬臉一臉興奮的說道:“呂師兄,我看到你說的那個天佑了。”
“你看到他了?怎麼樣?我交代你的事情……”
“放心吧呂師兄,那個天佑正好分到王師兄手裡,我找了個藉口和王師兄對調了位置,他的加分項我一個都沒寫。”
“好,辦的不錯。哈哈哈哈,天佑,我看你這次還怎麼加入我紫霄宮。”陰影中人邪惡的陰笑着。
曲風的馬臉上擠出一絲獻媚的笑容問道:“那,呂師兄……”
呂正義看了眼曲風,心情大好的大包大攬道:“放心,我呂正義說到做到。下次紫薇洞再開放的時候我幫你加個名額。”
“那就謝謝呂師兄了。”曲風說完又道:“我是借尿遁出來的,得趕快回去了,免得別人生疑。”
“嗯,好,你去吧。”
此時正在排隊等待參加選拔考覈的天佑不知道,嬴穎幫他爭取來的額外加分因爲呂正義的原因一分也沒填上去,原本只要考覈成績不太差就能入選,現在卻必須和別人實打實的拼成績了。而且,呂正義的報復可不止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