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初定京東(1)
從那天受了驚嚇之後,蔡攸明顯做出了許多改變,這一點從他主動要求將自己的監軍府讓給鄭飛就能看出來,鄭飛並沒有接受,他對蔡攸說,“蔡大人是皇上派來的上使,地位尊崇,若讓上使受了委屈,傳到東京,就算皇上不怪罪我們,滿朝文武也要說我們天道軍不懂事了。”
蔡攸現在可分不清鄭飛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了,剛要繼續推讓,鄭飛不容回絕的笑道,“上使大人儘管安心住,你我兄弟相處的日子還很長,這點事情就莫要算計了。日後還要多仰仗蔡大哥在朝中給兄弟我還有天道軍多美言幾句,讓皇上以及滿朝文武也知道我們天道軍的不容易之處。”
若要放在從前在東京,朝內朝外想跟他蔡攸攀關係的人簡直多如牛‘毛’,但真能被蔡攸看上眼的卻沒幾個,能稱兄道弟的更是屈指可數,但今日能被鄭飛以兄弟相稱卻讓蔡攸不知怎的竟有一種欣喜以及受寵若驚的感覺,尤其是明顯聽出了鄭飛話語中的友好信號更讓他自昨夜開始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放寬了許多。現在他什麼也不多想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在京東路當一陣子監軍,然後父親蔡京再想辦法早點把他調回東京。
總之就一句話,不求有功,但求平安!
於是,蔡攸的改變越來越多,鄭飛要開會,他就去開會,去了就當木頭人,該往心裡記的就往心裡記,有意見也全部保留;鄭飛若向他徵詢意見,不牽涉原則的他一概同意,有隱患的他一概藉口託辭;回到家中,該給朝廷彙報什麼就彙報什麼,任何多餘的、節外生枝的、能夠引起不必要麻煩的字他一個也不多說;至於以往什麼計劃中的拉攏天道軍高級將領,架空鄭飛之類的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早就統統拋出了腦外。
而隨着他的這些改變,他的日子也愈發好過起來,所碰到的麻煩越來越少,開會時的座次也越來越靠前,從第八位升到第五位,又從第五位升到第三位,甚至不久後終於升到了次席。總之,鄭飛給他的面子也是越來越多。
搞定了蔡攸,鄭飛便開始大刀闊斧的在京東路燒起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就是大規模的懲治不公,爲民申冤,爭取民心的支持。
由於絕大多數當初在進攻京東東路時俘虜的官員都因爲招安還給大宋了,自然無法再對他們進行審判,各地那些劣跡斑斑的豪強惡霸就成了重點懲治對象。
天道軍發佈公告,百姓們不管有冤還是有屈儘管來報,只要能夠查實,天道軍一定會給你們做主。當然,也別拿天道軍當傻子,誰若是故意誣陷,也要同樣嚴懲。我們天道軍只主持公平和正義,無論是平民還是富翁,只要遵紀守法,同樣都會得到天道軍的保護。
一時間百姓奔走相告,一批又一批陳年冤案得到昭雪,一批又一批當初靠着貪官污吏的撐腰而爲非作歹的豪強惡霸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贏得了百姓齊聲稱讚。
同時,絕大多數老實本分的富農、大戶、商人、富翁也並未受到牽連,極大的穩定了京東路的社會秩序,基本達到了預期的目標。
第二把火是在京東路進行大規模的“土地改革”,在天道軍離開京東西路時,各州共有五十七萬餘戶,人口二百六十餘萬人,這些人口既是一大筆無價的財富,又是一個沉重的負擔,鄭飛之所以決定帶他們走,並非完全出於要給朝廷一個“空路”“空州”的考慮,也是不忍將愛戴天道軍的百姓留下,於是,秉着自願的原則,經過天道軍的號召,至天道軍完全撤離京東西路時,共有一百八十餘萬百姓登記在冊自願遷徙京東路,鄭飛對他們的承諾是一定會在京東路給他們安排全新的生活。
當天道軍掌控新京東路後,原京東東路各州共有戶八十一餘萬戶,人口三百七十餘萬,加上從京東西路遷徙來到一百八十萬人口,新京東路的總人口達到了近五百六十萬人,其中尚沒有土地的總人口估計少說也有兩百多萬,要給這些人全部安排生計的難度可想而知,所以,進行土地改革迫在眉睫!
鄭飛首先下令將已經逃離新京東路的貪官污吏和剛剛被懲治並沒收全部財產的土豪惡霸所霸佔的土地全部充公進行統計,然後優先分給原京東西路的百姓,可這些土地的數量雖然龐大卻依舊遠遠不夠。
鄭飛便將目光又瞄向了尚未開墾的大量荒地,尤其是南部山區,規定無論是誰只要能夠開墾荒地,則這塊土地就是他的,並且三年不用‘交’租,此舉又消耗了大量的人口。
同時,一系列的別的措施同時開展,比如凡是原京東西路百姓可以自謀生路的,皆可以享受免除各種稅收三年,比如根據京東東路處於海邊的優勢,鄭飛也鼓勵百姓們投身海洋漁業。而經過這一系列措施,絕大多數百姓都在新京東路找到了新的謀生手段。但依舊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口處於無業狀態,鄭飛冥思苦想又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由天道軍出面,大量招聘這些百姓,付給他們工錢,帶領他們在新京東路內開展公共工程,比如整修河道河堤、修繕城牆、鋪設各州內及州間的道路等等。
終於,龐大的待業人口得到了完全的消化。
第三把火就是大力發展商業,加強與大宋的貿易。
能讓大宋解除邊境封鎖,可以與大宋自由開展貿易本就是鄭飛追求招安的最重要目的之一。爲此,鄭飛明確宣佈天道軍鼓勵發展商業,尊重商人的社會地位,大幅降低商業徵稅,鼓勵商人去大宋將糧草、礦石等等京東路缺少的物資運回京東路。同時,鄭飛通過蔡攸接連向京東路周邊的宋軍發去警告,警告他們不可刁難我們京東路的商人,若發現有誰故意使壞,我們天道軍必去朝廷,去皇帝那裡告御狀,如果皇帝也不管,那我們天道軍就自己出馬,甚至不惜走出京東路教訓那些人,乃至重新爆發戰爭也在所不惜,我們天道軍倒要看看,一旦爆發戰爭,朝廷會怎麼辦!鄭飛很清楚,現在天道軍對任何宋軍而言都是招惹不起的馬蜂窩,你表現的越狠,他們纔會越怕你!
而在進行這三把火的同時,一項同樣重要的事也在緊鑼密鼓的開展着,那就是組建天道軍的海軍!
隨着天道軍撤離京東西路與梁山泊,原梁山泊水師也必須隨之撤離,梁山水泊雖然不是死水,但很不湊巧,周圍並無水源流向大海,於是水軍旅只能走上岸才能去京東東路,他們告別梁山泊,並一把火將所有的戰船全部燒燬。
新京東路幾乎有超過一半的面積臨海,長長的海岸線從南到東,又從東到北,綿延足足三千多公里!這既是一筆財富,可以帶給鄭飛和天道軍無限的希望。但也等於一條長長的幾乎不設防的邊境,敵人隨時可以通過海路進入京東路。
大宋在原京東東路就設有水師,駐紮在登州,只是隨着登州被割讓給天道軍,登州水師也全部從海路南下逃走了,天道軍並不曾俘虜任何一名大宋水兵,也不曾俘虜任何一艘戰船。
逃走的登州水師與大宋原本設置在南方的水師就成了天道軍的隱患,所以必須儘快組建起天道軍自己的海軍,保護京東路的海岸線,也防止大宋在海洋上對天道軍進行封鎖。
而原梁山泊水軍旅就成了組建天道軍海軍的班底,這些水上兄弟各個都是內陸湖泊河流中的高手,海洋對他們來說雖然新鮮,但只要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加以適應,成爲海中蛟龍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鄭飛下令在沿海各州的漁民中大量招兵,在天道軍優厚的待遇吸引下,短短時間就招募到了一萬多名新兵,加上原水軍旅近三千人,達到了近兩萬人。鄭飛將所有人一分爲二,分別在登州港以及萊州的膠州灣正式成立了天道軍兩大水師。
既然是水師,光有人還是不夠的,還需要戰船,而且不是內陸湖泊的那種戰船,而是要特別適應海洋的戰船,原先的戰船都被登州水師開走了,開不走的也被他們鑿沉了,只能現造船,也直到這個時候鄭飛才知道了一件讓他差點吐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