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曹酉之外,帶來的偷襲者無一生還,包括丁力之前殺死的曹亥,這一場爭執,張明志心中明白完全是由於丁力的出現而導致己方奪取了壓倒性的勝利,早在白天趕來扶胥鎮的時候,丁力就曾經以一人之力抵抗曹亥與曹酉的聯手偷襲,而剛纔,卻再次連連擊敗兩人並且當場斬殺曹亥,就連曹酉,眼下也完全是個廢人了。
有張氏商會的人在,處理現場的問題變的極其輕鬆,不過在張武的暗示下,衆人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簇擁着重新與魯達赤面對面站在那張明志,似乎是在爲自家主子打氣。
“張,張二爺,不,不知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剛纔的一幕完全讓魯達赤震驚了,不僅是張氏那些個訓練有素的私養武裝,特別是眼下提着那把冰冷的屠宰刀站在張明志身旁的丁力,魯達赤也暗暗僥倖之前的自己做出的決定太聰明瞭,此刻卻也是背後淌着冷汗,目光絲毫不敢與張明志對視。
“今晚的事情,沒有你們蒙古幫的協助,我們張氏恐怕也無法輕鬆度過這一關!”張明志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說了一番讓魯達赤完全摸不着頭腦的話,不過魯達赤可不傻,稍稍一轉腦子便明白過來張明志這是在拉攏自己,不禁暗自皺眉,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魯達赤,有些事情,總是需要面對的,躲,終究不是辦法!”張明志多聰明,一眼便看穿了對方不想摻合進來的心思,當然這也與之前張明志暗中派人拉攏對方有直接關係,而魯達赤幾次的回答也的確如此,只想在張氏和曹氏的爭鬥中保持中立,但剛纔發生的一切,也讓魯達赤徹底明白了,夾縫之中求生存,實在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容易,畢竟如張明志所說,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
“二爺,我是個粗人,事已至此,要什麼,你就直說吧!”魯達赤沉吟半晌,咬咬牙,微皺眉頭,沉聲表態,隨即又拍了拍胸膛,面色鄭重的補充道:“只要我魯達赤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只是希望二爺不要太過爲難即可!”
“不爲難,很簡單!”聞言,張明志的一雙眼笑的像極了一隻奸計得逞的老狐狸,眯成縫兒的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浮着淡然笑容的面孔卻不失嚴肅:“我要你在小南海的所有勢力!”
“什麼?!”聞言魯達赤當即震驚不已,瞪着大眼盯着張明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幾乎是完全不肯相信耳中聽到的話,但張明志對此卻絲毫不以爲然,只是淡淡一笑,輕聲繼續補充:“當然,我說的這個要,不是你理解的!我也不會讓你吃虧,在各方面我們張氏會不遺餘力的資助你,甚至是扶持你,讓你的勢力,在小南海一帶,越來越大!”
“明白了!”這下魯達赤徹底清楚張明志的用意了,點點頭,目光之中有些不滿的接過話沉聲補充:“就像曹氏商會在小南海扶持的畫舫花老五那樣,如今張二爺是想利用我去對付花老五,以此牽制曹氏商會在扶胥鎮小南海的勢力發展,甚至是完全獨霸小南海!到最後,我魯達赤和兄弟們再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張二爺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魯達赤是直爽性子,不僅說話豪爽,就連內心的推斷都不加遮掩的全盤托出,這話一出,身後的數十號人立馬警惕了起來,連帶着就是張明志帶來的人登時警戒起來,巷子內的氣氛也瞬間變的凝重,空氣都猶如凝固一般。
“爽快!哈哈哈!”張明志卻是突然大笑着讚揚對方一句,看着眉頭緊皺的魯達赤,緩緩搖頭,語氣幽幽的嘆道:“不過!你只說對了前一半!你魯達赤在扶胥鎮也不是三五年了!何時見過我們張氏商會做些背後捅刀的事情?我張明志,又何時使用過此等卑鄙手段?既然你有此顧慮,那我現在就能以張氏商會的名義,向你們的祖先‘斡拖葛’起誓!”
說着,張明志先是伸手指了指魯達赤胸前的熊圖騰,隨即伸手指着天空,面色鄭重的朗聲道:“熊神先祖斡拖葛在上!我張明志今日當衆起誓,無論日後發生何種情況,張氏商會都不會對您在人間的子民做背叛之事!如有違誓,天誅地滅!”
在張明志起誓的同時,魯達赤以及身後衆多人也紛紛開始單臂斜在胸前,微微彎腰欠身,一臉虔誠的垂下了頭,直至張明志的話音結束之後,數秒之後,隨着魯達赤的起身,其餘人才陸續直起身子,再次看向張明志的目光之中,已經全無敵意。
這讓一旁的丁力有些吃驚不已,沒想到張明志用一句在他看來完全沒有任何約束力的誓言就換來了眼前的效果,但丁力還是由衷的佩服眼前的魯達赤等蒙古大漢,在他們內心,一種旁人看似可有可無的信仰,卻成爲了他們自出生以來最有約束的無形力量。
這下魯達赤也算是放心了,想了想,但還是有些顧慮的詢問張明志:“張二爺,恕我直言!以張氏商會的勢力,似乎並不會將畫舫花老五放在眼中吧?爲何偏偏要選上我,而且還給出這麼豐厚的條件,實在讓我不敢相信!”
“曹氏和張氏,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眼下張明志也不再擔心對方是否真誠,他完全瞭解這羣蒙古人的性子,以他們對熊神斡拖葛的信仰,完全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所以張明志也就耐着性子給對方解釋:“如今就像是在下一盤棋,而這棋局的賭注,不是錢,而是命!一着走錯,滿盤皆輸!所以,每一步棋,都要萬分謹慎!同時,這也是曹氏爲何要扶持畫舫花老五的原因,畢竟,我們張氏商會的勢力也是有限,不可能完全同時與多股勢力交惡!更不能允許在這種情況下,又任何一股勢力突然在背後給我們張氏下絆子!”
“哦,我明白了!”魯達赤雖然緩緩的點了點頭,但臉上卻是似懂非懂的神情,不過張明志也沒再多解釋,他知道只要給對方時間,魯達赤一定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隨即,張明志想了想,伸手指着一旁的阿古達對魯達赤介紹:“這是我的兄弟,阿古達!以前在你的地頭混口飯吃,他也是你們蒙古人,以後就拜託你幫忙照顧一下!而且,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讓阿古達直接去東城的府上找我,約我或者帶個話,也都方便!”
“沒問題!二爺的兄弟,就是我魯達赤的兄弟!”魯達赤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轉眼打量一番阿古達,擡起手臂緊握拳頭伸向了對方:“阿古達兄弟!以後都是自己人了!”
“是,是。。若是日後做事有所不妥,還望魯達赤老兄見諒!”阿古達哪能想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魯達赤竟然與自己交拳互稱兄弟,當下驚喜萬分,趕忙擡起拳頭與對方相擊一下,絲毫不加掩飾內心的激動。
“行!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見狀,張明志也鬆了口氣,這才第一次衝着魯達赤拱手抱拳,隨後拍拍阿古達的肩膀,沉聲叮囑:“以後做事激靈點,不要再瞻前顧後了!放開膽子,記着,你現在是張氏商會的人!”
“嗯,二哥保重!”阿古達滿心激動的重重點頭,隨即衝着丁力和張武連連拱手:“力哥,武哥,還有柔姐,保重!有時間我會去看你們的!”
丁力笑着點了點頭,只是在路過對方身旁時輕輕的拍拍對方的肩膀,轉眼卻看到魯達赤向自己鄭重的抱拳示意,不禁一愣,隨即就聽到對方說道:“力哥!好身手,佩服!有機會一起切磋幾下!”
“好說好說!剛纔多謝了!”丁力笑着衝對方抱拳回禮,微微點頭示意,隨即一行人便在張氏那羣人的保護下,迅速的離開了。而留下的那些曹氏殺手的屍體,自然而然的交給了魯達赤來收尾。
“二哥,我怎麼感覺,剛纔你說把阿古達留下的時候,魯達赤都沒有任何反應呢?”離開一段距離之後,丁力終於忍不住提出了內心的疑惑,很明顯張明志的做法是在魯達赤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可魯達赤竟然像根本沒有察覺一般,絲毫不爲所動。
“這是規矩!他魯達赤心中自然明白!”張明志撇了撇嘴,笑着解釋:“剛纔與魯達赤的約定,名義上雖然他的蒙古幫依舊自立,但那只是表現給外人看的,畢竟以魯達赤的身份,面子還是很重要的!而實際上呢,魯達赤已經成了我們張氏的人,如果他拒絕阿古達留在他身邊,那他豈不是明擺着並不甘心臣服?”
“力哥,別看魯達赤長的粗狂,他可在這扶胥鎮小南海混了十多年,腦子一點都不傻!”張武拖着傷腿快步趕上,趁勢一條胳膊搭在丁力身上,晃着腦袋接過話繼續:“要是他拒絕了阿古達,咱們張氏的頭號目標就不是畫舫的花老五,也不是曹氏商會,而是他魯達赤了!”
“是啊,潛在的敵人更危險!”丁力也明白了過來,畢竟曹氏商會和花老五如今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敵人,可如果魯達赤沒有清晰的表明態度,張氏商會絕對會在大戰之前,先將對方這個很可能是潛在的威脅解決掉。
“力哥!”思緒感慨之間,丁力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嬌呼,旁邊的張武立馬被嚇的跳到了一旁,轉頭一看,張語柔正滿臉幽怨的看着丁力,癟着嘴嘴低聲抱怨着:“我的腳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