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上海租房打掃房子,忙了一整天,晚上十點開碼,明天還要去上班,先整一章,明天開始正常,今天實在太他媽累了,去睡了。)
付出了兩百人的代價後,度地稽終於衝開了高句麗人的左翼槍陣,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缺口,但是足以讓後面已經將馬匹速度提到最快的郭孝恪趁勢衝入。
本該作爲全軍先鋒的尉遲恭反倒成了第二人,他的馬匹雖是體格高大的西北馬匹,但是終究難以和郭孝恪胯下御賜的那匹神駿相比。
穿着唐猊甲的郭孝恪看着在面前露出了慌亂表情的高句麗士兵,手中的黑色馬槊只是一刺,被戰馬衝刺帶動的雄渾力量就毫無阻滯地貫穿了他的胸膛。
馬蹄翻飛間,郭孝恪手腕一轉,人馬已是如電般掠過,手中的黑色馬槊只是一豎,便從那被槊刃刺翻在地的高句麗士兵胸膛裡拔了出來,接着順勢畫圓,撥開了射來的幾枚箭矢。
“好強勁的臂力。”遠處,一名穿甲騎馬的高句麗戰將看着當先匹馬,直入己方槍陣的郭孝恪竟然連刺三人,馬匹不停,不由驚呼道。
“將軍等我。”見郭孝恪馬快,竟然搶先殺入敵陣,自請先鋒的尉遲恭卻是大喝道,他撥着戰馬,雙手舞槊,竟是一連將四個身周的高句麗士兵橫掃在地,馬蹄踐踏間將那四個高句麗士兵踏得胸骨盡碎。
郭孝恪和尉遲恭帶領的兩百重騎兵一切入高句麗人的左翼槍陣,便立刻將那些靺鞨騎兵打開的一點缺口給撕裂了開來。
“給我放箭。”槍陣後方,看着前方士兵居然被那兩百隋人的騎兵一陣衝殺,就給攪亂了陣形,不住地往後退,先前那名高句麗戰將朝對着犬牙交錯,絞殺在一起的兩軍停止射箭的弓箭手,大聲喝道,他已經看到了那兩隋人騎兵後面,拍馬趕到後,下馬執盾的隋人步兵,要是給那幾百人的重步兵殺進來,恐怕他們這左翼立時便要混亂不堪,到時候那些後退的靺鞨騎兵,重整旗鼓後就可以從兩翼掩殺,導致整個左翼崩潰。
聽到命令,那些弓箭手只是遲疑了一會兒,便在那員高句麗戰將的喝罵聲裡,引弓開弦,將大片箭矢拋射向了兩軍交鋒的陣前。
撥開一陣急密的箭矢,郭孝恪看到身後賀廷玉已經帶着五百人下馬結陣殺了進來,當下便朝不遠處正在廝殺的尉遲恭道,“敬德,且與我去殺了那賊將。”說完卻是馬槊指向了那些敵軍弓箭手中,騎着馬,異常扎眼那員高句麗戰將。
“末將得令。”聽到郭孝恪戰場上的吼聲,尉遲恭抓着自己的馬槊,聲音如雷般響起,接着便回身在落下的箭雨中朝身後的一衆部下道,“都隨我來。”說完,已是側身伏在馬鞍一側,朝着前方策馬而出。
取下馬盾,尉遲恭身後的一衆部下都是紛紛側伏在馬鞍旁,隨着尉遲恭頂着箭雨,策馬衝殺向了高句麗人的弓箭手部隊。
“二郎,你這是要直取中軍。”見郭孝恪聚攏一衆親兵後,暫時退到了賀廷玉他們後面,換上了沒有披着馬鎧的戰馬,老驢頭不由一驚道,剛纔他們能在高句麗人的箭雨下衝殺轉折,居然無一傷亡,不止靠得是身上重甲,也是戰馬披鎧,即使馬脖子上中了十數箭,也照樣能馱着他們作戰。
“不錯,只要敬德殺散那些弓箭手,高句麗人的左翼必然崩潰,到時候便是我們直取中軍,砍下他們主帥腦袋的時候。”郭孝恪朝老驢頭道,甲具騎裝的重騎兵固然威力驚人,但是卻不耐久,他剛纔不過策馬連衝幾個來回,胯下的馬匹便已有些氣喘,更不必提其他人的,恐怕再衝一兩個來回,便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馬上下來,郭孝恪看着留下的幾個親兵帶着換乘的戰馬過來,目光投向了戰場,這時高句麗人的弓箭手,因爲尉遲恭他們的衝擊,而變得慌亂起來,不管軍官如何彈壓,看着越來越近的重騎兵集羣,沒有幾個士兵有敢直接面對的勇氣。
風灌在耳邊,那嘯聲讓尉遲恭覺得渾身的血在沸騰,在翻滾,在咆哮,今日就是他尉遲恭揚名天下的時候,看着那員高句麗戰將,尉遲恭的眼中彷彿有如赤紅的火焰在燃燒一般,那種如同餓極了的野獸看到肥美的獵物一般的目光,讓每個看到他的高句麗士兵都是心中發冷,接着便忘記了結陣阻擋,任由這個魔神一般的隋人騎士從他們身邊掠過,然後被那些洶涌而來的重騎兵帶飛,摔落在雪塵中,被數百隻馬蹄踐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看到那支猛然間衝起來的隋人騎兵居然一路殺到了自己面前,那員高句麗戰將不由大驚,方欲策馬迎戰,那當先而來的隋人騎兵,竟是從側伏的馬鞍翻身而起,那雙兇眼看得他心驚膽顫,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手中的馬槊刺了出去。
胸口一痛,那員高句麗戰將回過了神,看着胸口那杆刺入的馬槊,他瞪着那名勒住馬匹,雙手舉槊,將他挑了起來的隋人騎兵,口中吐着血沫道,“何人殺我?”
“郭將軍麾下,先鋒尉遲恭。”橫空挑着那員被馬槊穿胸而過的高句麗戰將,尉遲恭看着四周驚恐莫名的高句麗士兵,大吼了起來,“誰敢和我一戰。”那咆哮聲竟如獅子的吼聲一般響亮。
大部分的高句麗士兵聽不懂尉遲恭的話,可是他們看着單手執槊,挑着他們將軍的這個隋人騎兵,軍心士氣被徹底摧毀了,而這時那些尉遲恭身後的部下也是拍馬殺到,揮刀砍殺着那些輕甲的弓箭手。
不止是高句麗人的弓箭手,戰場左翼,賀廷玉指揮的五百重步兵中,那些當日跟着郭孝恪經歷過死士營一戰的新兵,如今已是戰場上的老兵,他們在砍翻了那些阻擋自己的高句麗士兵後,仍是如同當日一般,當場割下那些血淋淋的敵軍人頭,懸於腰間,也不管身上已自穿了重甲。
郭孝恪這七百士兵,本就是二十四軍裡不甘碌碌無爲之輩,他們跟隨郭孝恪,不獨是郭孝恪的感召,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己想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讓世上的人知道他們的名字,當那些最早跟隨郭孝恪的老兵割起人頭,剩下的士兵中都是一個個學起來,這時戰場上那種瀰漫的血腥,已經讓他們殺紅了眼,割取人頭時,他們就好像是平時殺豬殺狗取肉一樣。
和他們面對的高句麗士兵面對這些腰間懸着人頭,一個個好像惡魔一樣的隋人士兵,幾乎沒有一個人再有勇氣作戰下去,先是幾人,然後是數十人,最後是百人,千人開始掉頭逃跑,不少人更是口中用高句麗話喊着,‘那些隋人士兵不是人,是惡魔。’這些從前軍逃跑的高句麗士兵,不但徹底攪亂了陣形,更是讓士氣徹底崩潰了。
先是戰場左翼的一小片,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高句麗士兵倒卷,帶動了整個高句麗軍隊左翼的崩潰。
遼河南岸,觀戰臺上,楊廣看着驟然轉換的戰場形勢,不由心中大喜,認定了郭孝恪便是自己的福將。
“果真是粗鄙的武夫,便連那些部下一樣。”看着在戰場割取人頭的郭孝恪麾下的士兵,觀戰臺下,那些文武百官和公卿世家的家眷裡有人小聲地竊竊私語道,雖然割人頭記功是軍法,可那從來都是戰鬥結束後,軍中專門有人打掃戰場時做的,哪像郭孝恪麾下的士兵這樣,直接在戰場上動手,割了人頭懸在腰裡,哪像什麼士兵,分明是一羣屠夫。
“一羣沒用的匹夫。”楊玄感雖不喜郭孝恪,可是對於那隱隱傳來的議論聲,卻是冷哼道,讓身旁的李密不由搖了搖頭,他這個生死之交,別的都好,就是爲人太倨傲。
“皇上,你看郭將軍的旗幟。”觀戰臺上,又是眼尖的汪公公第一個發現了戰場上的變化,只見那面郭字將旗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殺到了高句麗人的中軍,遠遠看去,那旗幟下,不過五六十人,可是速度卻奇快無比,朝着混亂的高句麗中軍帥旗所在殺去。
“輕兵直取敵陣,果真好膽色。”二十軍的軍中大將中有人連聲喝彩,不過也有不少人心中不屑,這個郭孝恪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直帶這麼些人就想衝進高句麗人的中軍,斬帥奪旗,他以爲自己是誰,還真當自己是當世霍去病了。
這時那些觀戰臺上的人沒有一個想到,他們此時俯瞰戰場,自然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覺得郭孝恪根本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但是卻沒有想過那些戰場上的高句麗士兵不知道,因爲左翼的崩潰,整個高句麗人的中軍都被衝亂了,郭孝恪快馬疾馳,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便被他衝進了中軍本陣。
“給我擋住他們。”姜以式焦急地吼道,此時戰場前方,他派出去的騎兵已經快要把渡河的隋人士兵給趕下河了,若是他此時調動他們回來,只會讓己方更加混亂,所以他也豁出去了,決定等把渡河的隋人士兵殲滅,再來鎮壓攪亂左翼的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