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離薩水東岸二十里的平原卜,五千多的高向麗軍的卞下琊叭停了下來,在將領的指揮下,豎着盾牌抵擋着那些一隊隊如潮水般漲落的鞋鞠騎兵如同狂風暴雨般的騎射箭雨。
“步弓手呢?”前衛部隊中,帶兵的將領大聲地怒吼着,那些鞋鞠騎兵投靠了隋人以後。好像一夜間成了財大氣粗的暴發戶。從兩軍相接到現在,箭雨居然一刻也沒有停過,還有膽大的鞋鞠騎兵居然策馬到了他們陣前五十步內的距離射箭,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隨着那將領的怒吼聲,前衛部隊中的步弓手在軍官的大喝聲中,拉開了弓,開始和那些騎射的鞋鞠騎兵對射起來。不過他們始終不及鞋鞠騎兵的騎射靈活,當鞋鞠騎兵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之後,他們射出的箭雨對錯開往復奔馳的鞋鞠騎兵造成的殺傷遠不及對手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大。
看着自己這邊始終都處於被壓制的狀態,那帶兵的高句麗將領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些鞋鞠騎兵如今有了射不完的鐵箭,根本就不和他們直接交戰,只是不停地騎射,他兩翼的騎兵一壓前,這些鞋鞠騎兵就往後退。他又不敢讓隊伍中的騎兵去追韓鞠騎兵,生怕到時候中了計。
“真是個膽小的懦夫。”看到高句麗軍的前衛隊伍就像是縮進龜殼的烏龜一樣,在原地防禦,等待後面的大軍。度地稽不由罵道,看到再打下去,也只是浪費箭矢,度地稽讓身邊的親兵吹響了聚兵的骨笛聲。
聽到尖利短促的骨笛聲,正射得興起的鞋愕騎兵們都是一愣,然後在十夫長,百夫長的喝罵下悻悻地收了馬弓,一隊接着一隊地撤了回去。
看到那些呼嘯的韓鞠騎兵終於如退潮的海水般退去,一直給那疾風驟雨般的箭雨壓得擡不起頭來的高句麗士兵都是鬆了口氣,不過沒人敢放鬆戒備,身怕這些來去如風的鞋鞠騎兵又呼嘯着回來,給他們一陣當頭亂射。
直到韓鞠騎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那些高句麗士兵才徹底放下了懸着的心,打掃起戰場來,兩軍雖未短兵相接,可是在韓朝騎兵不間斷的騎射箭雨下,他們也是折損了一百七八十人,讓每個人都是心有餘悸。
只是退後裡許,度地稽的鞋鞠騎兵便遇上了裴行儼帶領的三百甲具騎裝,“度渠帥,我奉將軍之命前來破陣。”裴行儼看到度地稽和那一行退後的鞋鞠騎兵。卻是策馬奔上道,剛纔度地稽先前派了快馬回報。高句麗軍的前衛部隊只有五千人,郭孝恪便點了他帶着軍中的三百甲具騎裝過來沖垮高句麗人的陣勢。
“好,有裴將寫相助,定要叫那些高句麗狗個個來得去不得。”看到裴行儼身後一溜的高頭大馬背上馱着的披甲騎士,度地稽大喜道,他可是知道這些郭孝恪軍中甲具騎裝的騎士厲害,那可都是個個能一個打他們三五個士兵的好漢。
小子們,跟我回去狠狠地殺那些高句麗狗。”度地稽拔刀大喊了起來,他身邊的鞋鞠騎兵很快便齊聲呼應了起來,他們韓鞠各部在遼東最爲弱平時沒少給高句麗這東海霸主壓榨。如今個個都是卯足了勁地大呼起來。
兩千韓鞠騎兵,再次分作了一支支的百人隊,朝着那些網喘息下來的高句麗士兵撲了上去,“結陣。結陣。”聽到猛地響起的馬蹄聲,那些高句麗士兵中的軍官和老兵立刻大呼了起來,他們纔剛喊出聲。前面如同漲潮的煙塵便如一道鐵線般奔涌而來。
隊伍中,那高句麗將領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們從薩水回師,本以爲能打隋人一個措手不及,可哪裡想得到隋人竟然反倒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一輪又一輪的箭雨壓得結陣的高句麗士兵擡不起頭來。而且這一次鞋鞠騎兵們在百夫長的指揮下,都是往着一個方向攢射,試圖用弓箭打開一個缺口。
“把人拖走。”結陣的高句麗士兵中,軍官們跳着腳,讓後面的士兵把那些被透過盾牌縫隙間射進的箭矢釘在地上或死或傷的士兵拖走,以免壞了己方的隊形。
如同野獸般嘯叫着的鞋鞠騎兵們在射出了數撥箭雨後。開始舉着馬盾頂着高句麗士兵的弓箭衝近了陣前,然後甩出了手中的撓鉤,鉤住了那些陣前第一排士兵的雙腳或是盾牌邊緣,接着便回馬一拉,靠着馬匹帶動的力量,將那些被鉤住雙腳的士兵倒摔在地上拖着跑了出來,那些被地上的碎石劃得全身血肉模糊的高句麗士兵的慘二,二下些靠前的高句麗士兵都是面露懼煮。
“都別怕,那些鞋鞠蠻子沒多少人,要是隊伍亂了,纔會給他們砍了腦袋軍官們此起彼伏地大吼着,讓那些慌亂的士兵穩定了下來。
“大人。那些鞋鞠人是想沖垮咱們的陣勢啊中軍,幾個副將朝主將都是急聲道。那些韓鞠騎兵如今仗着快馬利箭。正自一點一點地敲開前軍的防禦陣形,要是他們的騎兵再不出擊,天知道前軍會不會給沖垮。
“好,你們帶兵去把那些韓鞠騎兵趕走。記住不要追得太遠看着前軍漸亂的隊形,那高句麗將來終於是下了決心,派出了軍中的兩千騎兵,殺了出去。
尖利的骨笛聲再次響了起來,引導着鞋鞠騎兵往着從右側集中兵力,抵擋住了高句麗人左翼出擊的騎兵,劈頭蓋臉的一陣箭雨下去,鞋鞠騎兵們便揮着馬刀主動迎向了那些高句麗騎兵,絲毫不在意要是給這些左翼的高句麗騎兵纏住以後。會給對方包圍。
被近千的韓鞠騎兵裹在中間,裴行儼看着前方的鞋鞠騎兵好像被劈開的波浪一樣從兩邊一層一層地散去,給他們留出一條千步長的道路來,也不由感嘆這些鞋鞠騎兵果然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騎術竟然這般精湛。
原本看到韓鞠騎兵兩千人一起殺向自己,那左翼的高句麗騎兵統領還心中竊喜,以爲這些鞋鞠騎兵只是懂些騷擾的騎射戰術,不通兵法,居然跟他們纏鬥在一起,只想着等右翼的人馬過來,便能擊潰這股鞋鞠騎兵,哪裡想得到這些韓鞠騎兵里居然藏了三百甲具騎裝。一下子就給嚇懵了。
“給我殺,一個不留裴行儼大吼着。一馬當先殺了那些高句麗騎兵中明顯是牙將或是軍官的騎士,手中的兩把大錘擋者披靡,或是給打碎胸膛,或是給砸下馬去。裴行儼一路橫衝直撞過去,竟無一合之將,他身後那些郭孝恪一手練的騎兵也是個個如同殺神一般,如同一團黑雲般遮蔽了半個戰場,所過之處,只有哀鴻遍野的人馬屍體。
高句麗左翼的騎兵被裴行儼這三百甲具重騎的穿鑿戰術一下子給打殺了通透,直接從中間給殺成了兩片,那騎兵統領也給裴行儼三錘打下馬,給踐踏成了一團模糊血肉。
兩邊的鞋鰓騎兵更是趁着這大好良機,弓箭。馬刀,拖網,撓鉤,一下子打得那左翼的高句麗騎兵連逃跑的人都只有寥寥幾個,大半都給他們圍了下來,好似圍獵般輕鬆地殺了起來。
裴行儼帶兵衝了三陣後便停歇了下來,他們胯下的馬匹雖是郭孝恪從楊廣的御營要來的良馬,可也禁不住這全身披掛的長時間衝鋒,更何況如今這左翼的高句麗騎兵已經給這些鞋鞠騎兵分割包圍了起來,用不着他們再浪費力氣。
當右翼的高句麗騎兵趕到戰場時,那一千人只剩下了三百不到,給騰出手的鞋鞠騎兵聚兵一衝,立玄便回頭逃向了中軍,靠着中軍弓箭手亂箭齊發,才讓那衝得起勁的鞋鞠騎兵停下了馬匹。
半個。時辰後,除了見機得快逃回了中軍本陣的幾十人,剩下的高句麗騎兵都給鞋鞠騎兵們殺了個乾乾淨淨。人頭直接被砍了下來,綁在馬脖子上,或是提在手中,口中發出着讓高句麗士兵膽寒的嘯叫聲,在他們陣前百步左右的地方打馬跑着。
看到左翼的騎兵半個時辰裡就死了個乾淨,中軍的高句麗將領臉色煞白,那幾個。逃回的士兵已是稟告得清楚,那些韓鞠騎兵裡有好幾百隋人的甲具騎裝。他這邊如今騎兵只剩下了一半,如何抵擋得住那些韓鞠騎兵和隋人的甲具騎裝輪番衝陣。
“再派人去大將軍處,就說我軍如今被困,請速派兵來救那高句麗將領朝身邊的親兵急道,他如今不敢亂動,一旦步兵的陣形亂了,給鞋鞠騎兵趁機打開個口中,給隋人的甲具騎裝一衝,他這剩下的四千多大軍怕是會立刻垮掉。
“度渠帥。麻煩貴軍繼續以騎射騷擾,將軍很快便到了。”裴行儼見那高句麗將領居然一步不動,彷彿釘死在了原地,等待援軍,卻是朝度地稽道,他想在郭孝恪來之前,沖垮高句麗人,先立下一功再說。
“我軍剩下的箭矢不多,便全力衝上幾陣,爲裴將軍打開個口子度地稽心裡也是想拿下這高句麗軍的前衛部隊,多掙些功勞,得些賞賜帶回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