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等着韓琦上奏遼國太后大壽之事,但他忘了一件事,韓琦通常即使有本章,也是最後一個上奏。宰相韓琦手中握着本章心裡正琢磨着事,出使遼國該推薦誰去好呢。自己年事已高,不願意長途奔波,以往都是富弼那個老傢伙去,現在富弼服母喪不在朝中,再新任宰相曾公亮,都六十多歲了,皇上肯定不會派他去。他四下這些官員,能夠資格代替宋朝出使遼國,又能讓皇上滿意的人還真沒幾個。
仁宗皇上此時有些乏累,近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稍微側着坐了坐。接下來大臣的奏摺按照慣例,能當時處理的處理掉,需要再議的就放到一邊。三天一次的朝會每次都是快到晌午才完事。越聽到後來,仁宗越覺得腦袋昏沉沉的。
輪到薛向上奏,薛向指出陝西路廂軍、禁軍總數達二十五萬人之多,而這些士兵中年邁體弱、身患疾病、玩弄雕蟲小技者佔總人數的一半以上,因而薛向建議在陝西地區斥退那些不能上前線打仗、又不能爲國家服徭役的士兵,並由朝廷下達明文:將領無端役使士兵者以違**處。
本來這個事仁宗皇上點點頭,准奏就是很簡單的事,偏偏仁宗皇上這會犯困,身體乏累也犯了糊塗。朝堂之上的官員似乎也出仁宗乏累,薛向剛剛奏完,還手捧象牙笏站在大殿之中等着仁宗的回答。再仁宗皇上:他用一個胳膊架在御座的側端的俯首,用手撐着頭眼睛半眯着有些似睡非睡。聽完薛向上奏,仁宗皇上的另一隻手稍微擡了擡又放下,他心中想着這事又太子決斷就好了,又想起王旁對陝西路十分了解,兩下同時想腦子就亂了,結果竟將兩件事合在一起說出了口:“皇兒王旁如何此事?”
此話猶如在大殿上的一個悶雷,將所有人都打愣神,衆官員面面相覷,長大嘴巴面露驚異之sè。包大人和王安石更是大吃一驚,怎麼自己兒子變成皇兒了,這玩笑可不是隨便開的。但是誰也不敢出聲,每個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王旁心說,額滴神啊!他妹子加他大爺的,這讓老子怎麼接話啊。不說話皇上問到自己名字,說話等於承認自己是皇兒。而且皇上似昏昏yù睡,這要是在說夢話,誰敢驚擾了聖駕把皇上吵醒可要掉腦袋的。
算了,你睡我也睡,裝睡誰不會。王旁雙手執着象牙笏,頭一低眼一閉,愛咋咋吧。他閉着眼睛都能感覺到,太子趙曙眼中的火都要把他燒化了。
大殿之上平時的羣臣議事你一言我一語,偶爾夾雜着交頭接耳的嗡嗡聲,都是仁宗習慣的聲音,就好像有的老婆聽不見老公打鼾睡不着覺一樣,仁宗也是這樣突然聽不到羣臣議論,大殿一片寂靜,盹兒立刻醒了。他也意識到剛纔說錯話了,可是話出口怎麼能圓呢?
皇上眯着眼着衆人,趙曙正側着頭着王旁,從仁宗皇上的角度,光見趙曙帶着硬翅襆頭的後腦勺。再王旁一副事不關己,朝堂之上裝睡的樣子,仁宗暗笑這小子倒是聰明。皇上假意伸個懶腰振了振jīng神說到:“此事壓下,退朝後宣太,和王侍郎垂拱殿議事。”聽他這麼一說大臣們都明白仁宗剛是口誤自己給自己找折。太子趙曙心裡這個不是滋味,連自己的名字皇上都能喊錯了。
宰相韓琦慢慢悠悠站出來,現在他想到了好的人選,王旁!只不過他和趙曙的出發點不同,他更不知道即使自己不推舉王旁,太子也會力薦。
韓琦上前一步奏到:“啓稟聖上,過兩三個月就是遼國(注)太后大壽,遼國送來請柬邀請我國派使者賀壽。請聖上遣使赴遼,以表兩國盟好之意。”
仁宗韓琦,韓琦身邊是曾公亮,沒有了富弼的身影,仁宗心中有些失落:仁宗開口向衆位大臣問道:“哪位大臣可願意出使遼國?”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宋國的官員都怎麼了?這裡不乏有自知能力不濟,也有不遠去遼國的,
“宰相可有合適人選?”
王旁這會醒了,他本來就是裝睡,更何況聽到出使遼國幾個字。
韓琦有多老道,他縱然是心裡想推薦王旁,也不明說:“不知道皇上心中可有人選,臣願與衆位大臣合議適合之人。”
太子心裡罵着,老滑頭不過他也不說話,王旁這個名字早晚會被人提出來的。仁宗皇上朝百官了,無奈的問道:“哪位大臣可推舉合適的人選出使遼國。”
這會包大人說話了,他就知道一會肯定有王旁,反正他也是當朝的元老,又有威望在,他清了下嗓子示意他要說話了。“啓奏聖上,微臣認爲出使遼國者應有文采,我聽說那耶律洪基也是喜歡漢學之人,詩詞造詣頗深,若是一般年輕人怕去了擔當不了此任。”
王旁聽了偷笑,還得說是義父大人向着自己,先把自己擇出去了。
羣臣又是一陣嗡嗡聲,仁宗着包大人,老包啊老包,滿朝文武新官就不說了,就你們這幾個老臣早把你們透了,就耶律洪基那幾句詩詞,也能在我大宋朝提得上造詣深麼?
“哦?這我到沒聽說,羣臣有誰知道耶律洪基做過什麼詩詞麼?”仁宗故意問道。
包拯假裝剛剛注意的歐陽修也在朝廷似的,驚訝的說到:“哎呀,歐陽翰林學士肯定知道,是吧?永叔。”
歐陽修了包拯一樣,心裡這個罵,你這庇護義子也罷了,幹嘛把這雷推我身上,誰不知道這遼國當今皇上耶律洪基,想起一出是一出,最愛刁難使者。但是包拯既然這麼說了,如果說自己不知道,豈不是讓人笑話。
沒辦法歐陽修硬着頭皮說到:“遼國皇上通音律,善書畫,愛好詩賦,與他的臣下有“詩友”之交。比較盛傳的是《題李儼**賦》 昨rì得卿**賦,碎剪金英填作句。 袖中猶覺有餘香,冷落西風吹不去。 ”
包拯一聽對仁宗說到:“您,我說不假吧。本詩將李儼所做《**賦》佳句名詩比作繽紛的菊花,餘香嫋嫋,風吹不散,“袖中猶覺”寫得爾雅有致,特具韻味。反正我包某是寫不出來。”
歐陽修就差沒瞪他一眼,寫不出來你這得瑟。
仁宗着歐陽修點點了頭,剛要開口司馬光站了出來,司馬光與歐陽修可是摯友,他知道歐陽修一百個不願意去,於是站出來說到:“啓奏聖上,臣認爲歐陽永叔不適合,永叔學問沒的說,不過這掌管翰林院公務繁重,爲國家選擇良材纔是重要。更何況契丹人好戰,選個文弱之人去不合適。”
他這麼一說,大夥又將目光都投到了種諤身上。種諤一撥愣腦袋誰也不,他是武將天生就愛咋咋的脾氣,他也知道也輪不到他去,所以乾脆不理會。
仁宗搖搖頭,他不是覺得種諤不行,而是種諤的職責比歐陽修更重,種諤掌管樞密院,國防的大事他負責,怎麼能跑去跟鄰國一個皇太后賀壽去呢。
這會輪到太子趙曙出場了,他嘆了口氣說到:“要說這遼國這事,說起來也不是大事,遼設南面官和北面官雙軌官制,以“本族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北面官治宮帳、部族、屬國之政,南面官治漢人州縣、租賦、軍馬之事,因俗而治。 這種治理頗似西夏的藩漢兩制。”
嘿,終於說到正題了,王旁一太子心裡似乎有點光良了,趙曙消息靈通,當年都能知道月下的生父是狄青,更何況遼國的信息。好吧 ,選我吧。
趙曙微笑的了王旁說到:“要說這一國兩制的制度,還是王侍郎對此官場管理熟知,更何況有前次出使西夏的經驗。”
王旁不等趙曙繼續往下說,再多說了牽扯出何裡鉢的身份,那就不是一兩句話說到清楚的。早晚這事還得輪到自己身上,槓死*朝上,不死接着晃。
想到此,王旁跨前一步大聲說到:“給遼國的一個老太婆賀壽,何須麻煩各位軍機繁重的大臣。臣王旁願往!”
本文特注:關於遼國國號問題,此時間應爲契丹,但爲了讀者閱讀方便統一稱之爲遼國,再此加註,以示說明:公元907年,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稱汗,國號“契丹”,96年改元神冊,改渤海國爲東丹國,立其長子耶律倍爲東丹王,後爲遼的藩屬。947年遼太宗耶律德光在開封(並定都於此)改汗稱帝,正式定國號爲“遼”,後被後漢高祖劉知遠擊退,還都幽州、上京,9年蕭太后(遼景宗耶律賢的皇后)曾復更名“大契丹”,066年遼道宗耶律洪基恢復國號“遼”律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稱汗,國號“契丹”,96年改元神冊,改渤海國爲東丹國,立其長子耶律倍爲東丹王,後爲遼的藩屬。947年遼太宗耶律德光在開封(並定都於此)改汗稱帝,正式定國號爲“遼”,後被後漢高祖劉知遠擊退,還都幽州、上京,9年蕭太后(遼景宗耶律賢的皇后)曾復更名“大契丹”,066年遼道宗耶律洪基恢復國號“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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