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再一次打開,這次進來的是蘇拉先生。他一進門先反手把門合上,然後才陰沉着臉說:“對面新配備了很多魔能槍。”
似乎是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已經非常怪異,他才若有所思的說:“哦,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是102帶來的消息嗎?”
“是的,”弗拉梅爾先生點了點頭,對他說:“現在必須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帶出去,有沒有什麼辦法?”
蘇拉先生有些奇怪的說:“‘貨倉’的通訊系統不是還可以正常運行嗎?不如讓‘老魔’幫忙把消息傳出去。”
“但是‘老魔’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當時他好像是被人給抓住了。以他的身手,應該可以輕易脫險纔是,可是我在這裡等了很久,一直也沒有見他過來。”102有些尷尬的回答。
在這種緊急情況下,“老魔”的突然失蹤讓不少人的心中犯起了嘀咕。這個時間點卡的太巧了,讓人不由得懷疑他是否是自己悄悄逃跑了。
看到衆人的反應,弗拉梅爾先生倒是依舊非常的淡定:“‘老魔’不是那種人,你們不要亂猜忌了。即便是他還在這裡,我們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一羣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現在還是咱們自己先想辦法。”
“硬要說辦法的話,到也不能說沒有……”蘇拉先生思考片刻,悠悠地說。
聽了蘇拉先生的話,衆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希望。但是蘇拉先生的眉頭並沒有舒展,他先讓民兵退了下去,猶豫片刻說:“辦法倒是有,但是風險很大,現在他們在向這裡運輸魔能槍,這種武器應該是叛軍一直以來隱藏的底牌。我回來之前因爲一陣騷亂。”
“很肯能是‘老魔’引起的……”102有些蛋疼的補充了一句。
蘇拉先生對他眨了眨眼睛,繼續說:“因爲這陣騷亂,所以叛軍加強了內城的警戒,之前只是簡單的看看教徒證,現在他們已經完全將內城關閉,僅留下一個出入口,並且暫停了所有人的進出,可以說這裡已經被完全鎖死了。”
衆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蘇拉先生卻話鋒一轉:“不過由於之前運輸部隊的進入,內外之間人員較之之前會有一些混亂,如果現在能夠摸進去,說不定就能趁人不備,回到樓梯間。之前102也把他帶來的藥劑給大家展示了一下,裡面有不少迅奮藥劑。魔能槍的威力固然強大,但是有一個巨大的缺點就是隻能直線射擊,在樓梯間這種轉彎特別多的地方,如果走位好,再加上迅奮藥劑的加持,應該是可以溜掉的。我看到102揹包之中還放着黑幕藥劑,這也能影響對方視野,提高逃生的機率。只是……”
“只是什麼?”弗拉梅爾先生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到了什麼,然後揮手示意周圍站立的民兵退下。
“只是這樣一來,很肯能引起敵人的警覺。他們很可能會加緊對本層的清理,咱們的安全屋很可能被暴露。如此一來,在這個被完全封閉的空間之中等待命令,幾乎可以說是坐以待斃。”蘇拉先生說完,瞧了瞧弗拉梅爾先生的臉色,最後補充了一句:“所以我的建議是,所有人一起撤退。既然現在反攻條件已經不具備,咱們也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了。”
其實所有人一起撤退的方案無疑是所有方案之中最穩妥的,並且以大家現在的實力成功率也比較高,可是如此一來等於公然違抗了上級的命令。
果然,弗拉梅爾先生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猶豫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這一切並未出乎蘇拉先生的預料,這也是他有意讓民兵先撤下的原因。如果讓他們知道放棄了能夠安全脫身的方案,對士氣是不小的打擊。
“如果之前沒有和米勒侯爵取得聯繫,這個方案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既然他已經下達了在此待命的指示,身爲軍人,我們就沒有違抗命令的理由。”弗拉梅爾先生語重心長的說。
其實102非常不贊同他這種迂腐的想法,不過想到全體撤退就會把“老魔”一個人扔在這裡,他也覺得有些不忍心,現在知道還會留在這裡,他的心裡反而輕鬆了不少。
蘇拉先生的臉上重新恢復波瀾不驚的樣子,甚至重新掛上了那一抹熟悉的微笑:“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的計劃來運作吧。不過按照計劃,必須要由六個人一起下去。其中的一個人選我建議從102和伊芙之中產生,這一點是必須的。”
這兩個人都不是軍人,可是現在如果能夠下去安全係數會高很多,弗拉梅爾先生聽過沒有表態,只是繼續詢問蘇拉先生:“能不能說一說具體的計劃,咱們應該怎麼做。”
“說起來其實也非常簡單,計劃分爲三個步驟。”蘇拉先生擡起右手,伸出第一隻手指說:“第一步,除了兩個孩子之外,還需要找出五個人,伴做運輸部隊。這幾個人必須夠機靈,膽子也要大,還有身手也要好,其中四人擡着鐵箱子,只是這個鐵箱子裡面裝的並不是魔能槍,而是人。另外一個人則作爲隊長,去和各類叛軍進行協調。樓梯都在內城,所有的運輸基本都能在內城完成。不過魔能槍如此隱秘的東西,這些下層士兵也不清楚,就說是之前隱藏在外城的,估計也能說過去。因爲箱子空間有限,所以我才建議讓兩個身材相對瘦小的年輕人呆在裡面。之前老師您、我和約翰和他們打照面的次數太多,我建議這五個人由沃倫帶着四個身手比較好的民兵組成。在出行前,請他們服下體力藥劑、迅奮藥劑和貓眼藥劑。箱子中還要放上一瓶黑幕藥劑。”
其實說到這裡,大家已經有些明白這個計劃的輪廓了。蘇拉先生的這個計劃有些大膽,下面開始議論紛紛。
“咳咳,”蘇拉先生清了清嗓子,周圍重新安靜下來,他又伸出第二隻手指,接着說:“因爲他們叛軍內部的管理非常混亂,進入內城以後,所有人向三號樓梯移動,進入樓梯間。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人進行盤問,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沃倫你要負責應對他們的問話,記住千萬不能讓他們問住,周圍都是叛軍的部隊,如果在那裡被發現,可就有去無回了。”
加西亞子爵莊重的行了一個軍禮,點了點頭,表示願意接下這個任務。
蘇拉先生對他笑了笑,伸出第三隻指頭,繼續說:“第三步,就是整個計劃的關鍵所在。進入樓梯間之後,要儘可能的將周圍的人清除乾淨,如果能夠不發出聲音最好。我的建議是將他們吸引到箱子的旁邊,然後之前喬裝打扮的五個人站在叛軍外圍。等箱子打開的一剎那,所有人同時動手,如果能夠在他們發出警報之前能夠將他們清理乾淨最好。如果暴露了,就將黑幕藥劑扔出去,藉助貓眼藥劑的力量,迅速從現場脫離。”
“至此,計劃結束。成,則生;不成,則死。”蘇拉先生說完,打了個響指,將衆人由初聞計劃的震驚中拉了回來。
蘇拉先生以思維縝密著稱,在弗拉梅爾先生的手下一直是類似於軍師的角色,只是他的計劃總是留有後手,讓人聽起來就會感到格外放心,就好像衆人所在的安全屋,就是他之前的手筆。可現在這個計劃,不但石破天驚,而且毫無後手可言。可細細品來,卻又找不到什麼破綻。
“嗯,如果沒有其他疑問,把民兵們叫回來吧,蘇拉你負責挑出滿足要求的人,然後向他們詳細說明一下這個計劃。沃倫你和我過來,這幾天你也在算是對叛軍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我再把這段時間發現的一些情況和你說一下,減少露餡的風險。102,你和伊芙商量一下,看誰來進行這次計劃。約翰,你去準備這次計劃需要用到的鐵箱鐵桿之類的東西。”看到大家似乎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弗拉梅爾先生果斷的下達了指示。
102主動找到伊芙,將他想找到“老魔”的意願表達清楚,希望伊芙能夠接下這個重任。
伊芙也知道參加計劃意味着能夠馬上脫離險境。幾番推讓之後,還是沒有拗過102,最終答應下來。
各組人馬很快準備完畢,蘇拉先生看了看手上的表,時針已經轉到數字八,於是向弗拉梅爾先生建議說:“老師,時間已經很緊張了,沒多耽擱一秒鐘,叛軍內部的管理就會理順很多,我看事不宜遲,馬上出發吧?”
弗拉梅爾先生點點頭,斯莫爾爵士打開大門的探視窗,打發兩個放哨的民兵去兩邊街口看看有沒有情況。在得到沒有問題的迴應以後,這支隊伍走出了大門。
“老師,我和102一起去看看情況,萬一在進入內城之前有什麼問題,還來得及反應。”斯莫爾爵士主動請纓,弗拉梅爾先生也表示同意。
於是他帶着102,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遠遠跟着前面的小部隊。
加西亞子爵很快就到了內城,此時的內城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突然之間的戒嚴讓這些普通教徒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只知道是因爲某種神秘的貨物,所以才進行戒嚴,可具體什麼情況,什麼時間能夠恢復通行,他們都不清楚。無論他們怎麼磨破嘴皮,負責守衛的護教部隊就是不讓他們進去。
加西亞子爵看到這個場景,做出一副**的樣子,大聲嚷嚷着:“都給我閃開,這裡面有重要的貨物,如果有那個不識相的敢往貨物近前湊合,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刷的一聲拔出了隨身的佩劍。其餘四個民兵也開始罵罵咧咧,看起來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周圍的民衆聽說是那種貨物,哪裡還敢造次,安靜了不少,同時在人羣之中讓出一條道路。
加西亞子爵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了看周圍的人,道路變得更加寬廣了。
加西亞子爵這才冷哼了一聲,指揮着四人將貨物擡向內城。
內城門口的守衛看到幾個人要硬闖的架勢,急忙將他們攔住,本來還挺橫的幾個人,在加西亞子爵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之下,態度變得和藹了不少:“衆位兄弟,我們也是接到了命令,從一個多小時之前開始,內城已經完全戒嚴了,所有人不得出入,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不要讓兄弟們爲難。”
加西亞子爵看着他們,冷哼了一聲,態度倨傲的說:“你們也知道戒嚴,知道爲啥戒嚴麼?”
“呃,聽說是,咱們兄弟地位低下,也只是聽說,聽說是因爲運來很多神秘的貨物,”說道這裡,又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教徒,看他們還是離得比較遠,才湊到了加西亞子爵的耳旁:“聽說是一種槍,我剛剛看到給前線的兄弟們分發了。”
“唔颯颯,兄弟,在創世大帝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兄弟姐妹。怎麼能有‘地位低下’之說呢!”加西亞子爵拍着這個人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教誨,似乎對他不能準確領悟教義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些人本來信仰創世大帝就有點懵懵懂懂,看到加西亞子爵對教義這麼清楚,都有些肅然起敬,覺得對方應該是高層的人物。尤其再看到加西亞子爵手裡那柄劍,明顯不是一般人能用上的,隱約之間已經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
“唉,其實按理說你們也是奉命行事,可我們也是一樣的呀。”加西亞子爵收起短劍,摟着這人的肩膀,故作親密的說:“這些貨物本來不該用在這裡的,是隱藏在外城以備不時之需的。可是上頭不知道爲啥修改了命令,說與其想這些問題,還不如好好的看好內城。這不我才收到命令過來,可是東西藏的比較隱秘,找起來費了點功夫,這不才來的晚點。”
這個守衛已經有些猶豫,感覺應該放行,怕得罪了大人物,不過還是鼓足了最後一點勇氣說:“兄弟,請容我向上面說一聲,我也不敢隨便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