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聞言再次起身微微躬身,對老鎮長回答道。
“鎮長先生過譽了,我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而已!”
勞雷爾一擺手。
“不用謙虛,年輕人,說出你的想法,讓這些鄉巴佬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精英和紳士!紳士可不是披上一身皮拿着一根文明棍就能做的……”
雖然勞雷爾的話無疑是在諷刺在場的幾位議員,不過幾人雖然臉色難看,卻都沒敢反駁,畢竟勞雷爾是看着雷姆鎮一步步建設起來到今天這個繁榮樣子的,對他們初來時是什麼模樣再清楚不過了。
何況勞雷爾雖然老了,但就如同年老的雄獅,只要一時沒有倒下,那就威勢猶在,可以震懾下邊的野獸不敢亂來。
約翰只好站出來,發表自己的意見。
“首先,我認爲對我們來說,雷姆鎮與範德林幫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對方也不可能冒着得罪太多人的風險針對雷姆鎮。”
聽着約翰的話,在場的議員們都露出瞭然的神色。
他們作爲各方勢力推到前面的代言人,自然瞭解雷姆維持和平的基礎是什麼。
見到這些人的神色,約翰對於自己的猜測有了進一步的肯定。
“說起來,這事情在我看來其實本來沒我們雷姆鎮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
“年輕人不要信口胡說……”
約翰這話一出口,就有兩個議員開口反駁。
這兩位一個滿臉橫肉,是本地黑幫聯合推出的代表眼鏡蛇雷古斯,一個體態癡肥,則是雷姆鎮礦業聯合會的代表鐵礦商人霍恩。
無論是黑幫還是礦業聯合會實,他們實際上都是在爲走私集團聯盟服務的,或者說本來就是其中一部分。先天上對於約翰他們這空降來的治安官都是敵視態度的。就跟明末年間的黨爭一樣,爲了否定而否定,對手說的無論於國有益與否都只能是錯的。
不過老鎮長馬上臉色一沉,眼色不善的看了他們一眼,讓這倆貨頓時消停起來。
約翰得到勞雷爾示意,沒有受影響的繼續說:
“既然我們與範德林幫沒有任何衝突,而與我們有聯繫的人也沒有出現意外,那麼,那幾具屍體的出現,我想應該與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很可能只是範德林幫對聯邦西部三州政府的一種示威,而我們只不過是被他們選中的向外面傳出消息的棋子而已。”
“啪、啪、啪……”
鎮長先生主動爲約翰的話拍起手掌。
“不愧是高材生,我們的約翰警長分析的很有道理,請繼續,警長!”
約翰微微一禮,繼續道:
“在我看來,我們與其去擔憂範德林幫接下來的行動,不如擔心消息經由我們雷姆鎮傳到州政府的大人物耳朵中後,會爲鎮上帶來什麼麻煩……”
約翰的話音一落,在場的衆人都是老油條了,自然明白的他話裡的意思。
是啊!範德林幫與雷姆鎮背後的走私團伙勢力一向有協議,他們又沒有做出什麼招惹那羣狠人的事情,所以不可能是針對自己,那麼只會是針對其他勢力放出的信號。
而作爲案件發現地點,州政府方面肯定會派人到雷姆鎮親自勘察現場,甚至還會有招惹範德林幫的那個勢力派人過來,那麼雷姆鎮就可能會成爲各方匯聚的戰場,一不小心原本維持了多年的和平秩序就會被打亂,這是他們最害怕的事情。
眼鏡蛇雷古斯則挑釁的看着約翰反駁道:
“那麼我們選擇隱瞞這件事不就行了?”
此話一出,其他幾位議員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就連方纔站在同一陣營的胖子霍恩也忍不住出言譏諷。
“你是白癡嗎?就算我們不把屍體上的信息透露出去,範德林幫也可以再次做出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反倒得罪了他們。”
雖然方纔一致懟約翰這個敵人,但是礦業聯合會和本地黑幫組織從來不是朋友,反而是競爭對手,黑幫們原本只是在走私集團中負責運輸一環,但卻一直想要將手伸進礦產行業,尤其是雷姆鎮的神秘出產。
而礦場主們卻認爲黑幫就應該做好打手和騾子的本職工作,不要妄想插手他們不應該插手的生意。
一旁的法官布萊茲先生更是毫不客氣的鄙視道:
“黑幫就應該在陰溝裡躲藏着,參與政治根本不是你們這些渣滓能夠玩得起的!”
對於黑幫參與到鎮議會中,這位老法官向來是反對的,只不過雷姆鎮建立的時候情況複雜,而鎮上也生活着衆多喜歡惹事的牛仔、礦工,這些黑幫也是一種變相的管理者,對小鎮的秩序穩定有着一定的促進作用,所以這些年來黑幫的存在已經成爲一種慣例。
目前的雷姆鎮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一種平衡,打破任何一方都容易讓局勢失衡,故此即使布萊茲想要解決,也是有心無力。
當然老法官因爲爲人正直,在鎮上支持者很多,很有威望,那些黑幫明知道這老頭敵視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麼威脅,因爲那同樣也是一種打破平衡的行爲。
老鎮長勞雷爾叉着雙手思索了約翰的話,越來越覺得有道理,並藉此引申出一些自己的猜測,於是對這位年輕人報以欣賞的目光。
“既然約翰警長對事情的分析大家都認同了,那麼各位回去就準備準備,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聯邦人員吧!如果來的是官員之流,就由霍恩你負責安排,如果是警探之類的調查人員,那麼就麻煩約翰警長來接待了。”
勞雷爾的話不容置疑,約翰、稅務官和那位胖子霍恩全都應下。
衆人對於勞雷爾的安排也完全沒有意見,稅務官馬馬奧尼是個埃爾島裔,不過他更像是油滑的羅馬小商人一樣八面玲瓏,由他負責接待顯然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霍恩則是財大氣粗,一些接待費用由他墊付最合適。
至於約翰,無論是身份還是職位,對於可能出現聯邦探員來說都是很對口的接待人員,他也沒有理由發對。
然後這一次鎮會議就由勞雷爾宣佈結束,在老鎮長由侍從攙扶離去之後,場面才輕鬆起來,幾位議員和官員們全都各自捉對散去。
只有約翰和聽得打瞌睡的克勞斯兩人還有老法官布萊茲先生兩邊都是獨自返回,老法官顯然對於約翰這個警長很看重,湊過來說道:
“那幾個傢伙估計都湊到一起商量對策去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背後的主子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獵犬,小夥子放心去做事,我雖然老了,但是還是能爲你分擔一些壓力。”
雖然爲人正直,布萊茲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傻子,明白約翰他們的大家族成員身份讓走私集團那些和背後的靠山也都比較忌憚,所以他認爲自己一直以來期待的改變雷姆鎮的機會已經來了。
經過這一次之後,老法官顯然已經決定將注投到約翰這個年輕的實幹家身上,就算失敗了,也不過輸了一切罷了,他也沒有多少年好活,已經不在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