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遠遠的看着羅軒……那個從地上爬起的焦屍在數秒內變成狼人,又慢慢的碾碎了自己手中的黑色珠子,他突然自殺的行爲只能聯繫到羅軒身上,羅軒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應該說……他貌似早猜到了結果。
但接下來……除開距離羅軒最近之外的狼人外,地上之前被神父燒成焦屍的玩家都爬起來了,他們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層殺意……而且,他們的殺意只針對羅軒不針對神父。
神父自剛剛起就起了殺意,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殺意……是更強烈更暴烈更無法阻擋的殺意,還有血從他的右手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落在地上的血色又瞬間被雨水沖刷,但那股殺意是雨水無法沖刷的。
羅軒再沒有去問神父關於他手的事情了,他只是突然回頭……他記得之前自己跟神父的約定,但是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神父彷彿明白了羅軒想要做什麼……他退後了幾步,一直退到門後然後站着不動,而本來就在門前的羅軒又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那狼人的屍體前面。
“如果我要死了……你會救我吧?”
“如果每一次都等別人來救……那你遲早會死的。”
神父偏冷的話語穿過細雨落在羅軒的耳中,羅軒背對着他……所以神父看不到羅軒臉上的笑。
神父在剛剛羅軒的眼裡看到了那種獨屬於他的眼神……這種眼神就和當初羅軒要求霧尼向他手心開槍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雨勢變弱了……但周圍那些玩家都已經衝向了羅軒,他們的眼裡是最原始的殺戮衝動,在暗處的黑山羊已經被剛剛的事情驚到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那還只是一個開始。
羅軒就如同神祗一樣的站在那裡……他和神父在雨中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剛剛神父到了雨中,但他卻沒有被雨滴打中,因爲任何雨滴在接近他的瞬間被蒸發,而羅軒則是……雨水彷彿可以肆意進入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融洽。
神父嘴上說着那些話……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羅軒,只要羅軒遇到任何可能致命的傷害,神父都會出手,就算他在屋內,但他也有自信,能在他們出手的瞬間秒殺他們。
但馬上……神父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在瞎操心。
……
那些被黑山羊抹去心智的玩家在這時圍上了羅軒……他們絕不是沒腦子的進攻,他們甚至在靠近羅軒的位置停下,既然組成一個小團體,這些人在之前就組成了一個小團體……所以在此時,無需交流他們也有着相當的默契,他們和那隻孤狼不同……他們的威脅可能會更高。
在羅軒的一個眨眼間,一個四人小組迅速組成了一個四方陣……他們從羅軒的四個方向一起進攻,拋開他們背後的觸手,他們手中不知何時都出現了一柄猩紅的匕首……
難道這個世界的刺客……都能隨意的在手中變出匕首麼?這一次的進攻比之前那個狼人更加難以抵擋,狼人只是單兵作戰能力強,而這四人顯然是有了多次合作的磨練,他們的本就極快的身影甚至還互相交叉閃回迷惑羅軒的視線。
剛開始還好……能看到四個人從四個方向進攻,但幾秒後……羅軒已經無法從容的辨別那個方向有人了,因爲自己的身側,不管那個方向好像都有刺客的身影,四人越靠近羅軒……羅軒就越感覺到一股手足無措的感覺,因爲每個人都在眼前一閃而過,明明他們手中的匕首就要落到自己的咽喉之上……但羅軒卻越來越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這是他們的絞殺之陣……就算羅軒移動,逃跑,他們都會做出相應的變化,總而言之就是……在他們眼中,羅軒已經死了。
他們甚至還學習了之前狼人死亡的經驗……那就是絕對不要接近羅軒,所以在距離羅軒只剩下五六米的距離時,四人找出四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紛紛擡手……速度很快,匕首彷彿就要脫手而出。
更有一股被刺殺的感覺在羅軒心中佔據……羅軒能夠感覺到自己被鎖定了,自己的身體在此時沒辦法移動,甚至連眨眼都無法做到,羅軒不知道這四個人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立馬就喪失興趣了……四個刺客,也就這樣了。
“停下……”
羅軒一開口,四個刺客擡手的動作也如當初的狼人一樣凝滯在空中……但立刻,羅軒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這些刺客背後的匕首一直貼在他們的背上,羅軒一直以爲他們是怕觸手在空中揮舞會降低他們的速度,但他卻沒想到這些人……會通過觸手給自己製造疼痛來換回身體片刻的自由。
那些盤踞在他們背後的觸手在此刻扯出一抹血色……他們的身體一顫手裡的匕首便趁着這個瞬間重新施力,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四柄帶着血色的匕首在雨中扯出四道血影,羅軒在匆忙間沒有選擇閃躲而是擡手。
神父有自信能夠燒燬那些匕首……雖然那些匕首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打造,上面的造詣很高,但他也有自信能夠瞬間製造高溫,讓那些匕首在空中融化,但羅軒的擡手……卻是在阻止他。
神父的動作被羅軒拖遲了半秒不到……四枚匕首不僅僅是刺入羅軒的身體,甚至是直接穿體而過,因爲他剛剛輕微的扭轉身體……這四枚匕首隻在肩膀,胸口,肋間,小腹處留下四個血洞,羅軒直接就單膝跪在地上,不僅僅是痛……他的骨骼都因爲被巨力穿透而顫抖,羅軒一時間都站不起來……但他看上去很開心。
他想起了自己早在科林……爲了一時的清醒用石頭不要命的砸自己,看來大家都很想活下去啊……羅軒故意減緩了自己身體的癒合,他也和神父一樣,閉上眼睛感受着身上的痛楚,四個血洞正在泊泊的往外冒血。
是這樣啊……
羅軒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他的雙腿還在因爲劇痛而顫抖,臉色也成了紙白色,但那四個刺客卻沒有繼續攻擊……周圍那些玩家也沒有乘機進攻羅軒,他們在羅軒身上感覺到了危險,他們本能的不願意進攻,甚至想逃跑。
神父在屋中逐漸皺起眉毛……不光是羅軒,就連神父也意識到了……自己有點太小看這個世界了,但還有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心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