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軒就要跌倒的瞬間,其實是已經跌倒了……但一個身手敏捷的人拉住了他。
“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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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非常快速的停下了,等羅軒被扶回座位上時,菲利普才繼續讓馬伕開車。
菲利普本來還想打趣的問羅軒是不是被這曠世神作給嚇到了……因爲這看上去就像是神的手筆,而不像是人能夠打造的東西。
但他看到羅軒眼裡的恐懼時,菲利普沒有看口……他看到了恐懼,不是那種僞裝的恐懼,是從內心生出來的,無法抵抗無法掩蓋的……真實的恐懼。
“布魯諾先生?您……還好麼。”
羅軒沒有給他答覆,他的腦子現在還是嗡嗡嗡的直響……他眼裡依然是那個巨大的時鐘,在無比陰霾的天空之下……閃耀着璀璨的神光,血紅色的錶盤上有時針和分針指向漆黑的羅馬數字。
但他能感覺到……那個時鐘詭異的不行,就像是一隻永遠睜開且俯視整個世界的巨瞳……曼徹斯特就跪服在時鐘之下,而他在此時注意到了羅軒,或者說是盯上了羅軒。
一種無法忍受的焦灼感開始灼燒羅軒的理智……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在燃燒,自己的耳朵應該像那些直插雲霄的煙囪一樣冒出灰色的煙霧……
“布魯諾先生?”
菲利普皺起了眉毛,他有些狐疑的看着羅軒……在他眼裡,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他也伸出頭去看了一樣那個時鐘……但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啊……”羅軒痛苦的叫了一聲,他的頭現在快痛死了,他這一驚一乍的……又是突然倒地,又是突然叫一聲,把那個本來就擔驚受怕的雜役給嚇壞了。
他看羅軒的眼神更加古怪了起來……總之不會是看一個正常人的眼神。
“布魯諾先生?你還好麼?”
“還好……讓我休息一下。”羅軒靠在坐墊上,從剛剛鬆綁之後,他一直是筆直的坐着,這是他第一次把背貼在後面。
“系統提示,你的理智值降低兩點……降爲47。”
“系統……什麼情況,剛剛那個鍾什麼情況。”羅軒用雙手捂着頭,此時他的太陽穴還在猛跳……但痛苦確實是在一點一點減輕。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可能是你被發現了,也就是有人盯上你了。”系統說出了他的想法。
“是誰……有辦法知道麼?”
“沒有,完全無從而知……但我的意見是,儘量不要靠近那個教堂,以及上面的時鐘,這裡面的問題可能很大。”系統有些擔憂的和羅軒說。
他記下了……中心教堂,時鐘,這兩樣東西很危險。
“布魯諾先生馬上就要到了……但礙於您的身體情況,是否需要我帶您到醫院檢查一番呢,畢竟,您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可不少。”
“不必了。”羅軒拒絕了他,他的頭疼緩解很多了,他又看向了外面。
外面是一處十分潔白的建築物,通體都是白色……在這種灰濛濛的世界裡非常顯眼。
而且主要用到的是平面的玻璃窗……而那些高樓多用帶點弧度的窗戶,且灰濛濛的建築上,那些黑色的窗戶就像一個個深入人心的孔洞……但裡面給人的感覺是住着魔鬼。
但此處就不一樣,此處給人一種莫名聖潔的感覺,菲利普隨口介紹了一下。
“這是醫院……”他突然話鋒一轉,“布魯諾大人對剛剛的時鐘感興趣麼?”
“十分有興趣……請講講看。”羅軒就是這樣……作死使他快樂。
“那也是帕德里奇家族從外面帶回來的……是神父的囑咐,在一個從沒聽過的地方,但那裡有一個手藝極好的匠人,好像這整個時鐘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傳言是這樣的,但我感覺不太可能……如果是真的話,那他一定是做了一輩子,因爲聽過去的船員說,到那裡的時候……整個小鎮只剩下這個曠世的時鐘了,除了這個耀着神光的鐘之外……好像一切都被燒成灰了。”
菲利普滿臉的不信,彷彿在說一個編造的故事,“有可能麼?整個小鎮都淪爲漫天飛舞的灰燼,而且有人說他聞到了臭氧的味道……但大家都知道,臭氧和極重的魚腥味差不多。”
“總之……這個時鐘的過去我感覺是被人誇誇其談了,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時鐘,就是比正常的時鐘不凡了些……但在偉大的帕德里奇家族面前,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時鐘。”
羅軒沒說話……他心想這個時鐘可能真的不是什麼普通的時鐘,絕對有什麼厄運要降臨在這個城市了,曼徹斯特……可能要遇到大麻煩了。
但更麻煩的是,自己現在還就身處曼徹斯特……難道又要被自己撞上了麼,還有這個帕德里奇家族……一聽就知道也不是什麼好去處,羅軒上了賊船這麼久,終於有了一絲退卻的心。
“那個……我現在還能拒絕你麼?我想我可能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菲利普一愣,但立馬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燦爛。
“別開玩笑了……都到這裡了,你以爲還能回去麼?而且……你有地方回去麼?布魯諾大人,無論是卡德耶還是科林,都沒辦法呆下去了吧,更何況您還是王朝的通緝犯……別人可能認爲你死了,但只要我們說出事實,立馬就會建立專屬於你的偵探所,他們會配合警務無休止的追殺你。”
菲利普慢條斯理的幫羅軒分析了一下他的處境,再慢慢給出他們的條件。
“在帕德里奇家族……你能夠獲得安全,整個曼徹斯特,沒有比帕德里奇家族更安全的地方了,我們有着屬於自己的莊園區……就是當地警務都不能隨便進出。”
“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們會善待你的,但前提是……你還是我們帕德里奇家族的朋友。”
菲利普的眼裡藏着狠色,他可是職業的殺手……羅軒能夠感覺到他那微薄的殺意,他就是在有些方面太敏感了。
“好吧好吧……我留下。”他答應了菲利普,但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絕對又上了一條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