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茲克人的物品,雷歐幾乎不需要比對記憶中關於威茲克人的任何資料,單憑深入靈魂的那種感覺,他就已經可以確定盒子裡面裝着的兩件物品就是威茲克人的物品。
雷歐能夠成爲靈能者完全是因爲威茲克人的飾物,同時他現在能夠擁有不可提及者王座的血脈也是因爲威茲克人的飾品,所以威茲克人的物品無論是不是靈能物品,對他而言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
盒子裡的兩件物品一個是威茲克人在進行宗教儀式時用的祭刀,刀應該是用石頭打磨而成的,而且看上去應該使用了很多次,鋒刃已經呈現出鋸齒狀的磨損,此外除了刀把上刻有擁有者的名字以外,其他部分再沒有任何多餘的花紋。
另一件物品是一塊用大量骨頭串起來的項鍊,相比起樸實無華的石頭祭刀來,這串骨頭項鍊的表面有着非常精美的花紋,而且還有着大量威茲克人的特有文字,看上去像是某種讚美詞,從這項鍊的精美程度可以看得出佩戴這幅項鍊的人身份在威茲克人中恐怕非常高。
因爲自身靈能來自於威茲克人的飾品,所以雷歐在倫勃朗老人那裡學習的時候,也曾專門向倫勃朗老人詢問過威茲克人的事情。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即便是倫勃朗老人對威茲克人的事情瞭解得也不多。
威茲克人是少數一些在黑森林內居住的原始部落,按照法蘭帝國曆史學家的說法它存在於維綸大陸出現文明之前,但其他國家的歷史學家和人類學家卻並不認同這種說法,他們認爲威茲克人本身就是一種文明,而且是一種物質、精神達到極高程度的高等文明。
在歷史學界,有一批人極爲迷戀威茲克人文明,就如同其他那些迷戀某種文明的學者一樣,這些迷戀威茲克人文明的人也都組建了一個世界性的威茲克人文明研究學會,並且每年公佈一些他們的發現。
這些學者發現威茲克人同黑森林其他部落有所不同,其他在黑森林生活的部落幾乎都能夠查出部落源頭來,唯獨只有威茲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在黑森林一片無人佔據的區域建立部落。
之所以學者們會這麼認爲,主要是因爲發現的最早威茲克人遺蹟裡面,威茲克人使用的所有生活用品的形狀都和周圍其他任何一個部落完全不同,而且威茲克人的語言、文字也和其他部落文明的語言文字截然不同。這種情況直到一百多年後,威茲克人和周邊部落開始融合,情況纔有所改變。
之所以,維綸世界所有的歷史學家都認爲威茲克人是一個文明,而不是像其他部落那樣只是一個原始部落,是因爲威茲克人曾經將黑森林所有的部落全部政府,並且建立起了一個統一的類國度部落。
只不過,就如同威茲克人的出現沒有根源一樣,威茲克人的消失也無跡可尋。
威茲克人學者研究發現在威茲克人幾乎統一了整個黑森林部落後,兩到五年之間的時間內,威茲克人的統治區域無比反常的急速縮減,在第六年包括威茲克人最遠處的部落定居點也都消失了,而同部落一起消失的還有所有的威茲克人。
在威茲克人消失之後,之前被他們征服的那些黑森林部落開始破壞威茲克人建立起來的一切事物,從建築到文字,從飾物到武器,總而言之只要是和威茲克人有關的東西都會被徹底銷燬,甚至就連以前威茲克人的墓地也被那些部落給挖掘了,所有的屍骨連同陪葬的物品都被徹底燒燬,所以現在能夠找到的威茲克人墓地全都有被大火焚燒的痕跡,無一例外。
也正是因爲這種毀滅式的破壞行動,使得現在的歷史學者想要從那些殘存的遺蹟中找出和威茲克人有關的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非常難。
從第一次確定威茲克人文明存在到現在,總共經歷了一百多年,而歷史學家對威茲克人的瞭解依然很膚淺,只能勉強整理出一些威茲克人特有的圖案、文字,而對於這些圖案和文字到底寫的是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威茲克人的語言和文字就和他們的族羣一樣,也是完全獨立於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類文字和語言之外的一種獨特語言。
“可以看看嗎?”雷歐腦子裡回憶起了有關威茲克人的所有資料,眼睛始終注視着盒子裡的那兩件物品,然後詢問道。
“當然可以。”看到雷歐這樣的神情,費爾南多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大方的做了個輕便的手勢。
雷歐沒有伸手去拿那把有着明顯靈能波動的祭刀,而是將另外一個盒子裡的骨頭項鍊拿了出來,將它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了看上面那些裝飾用的花紋和文字。
在看到的第一眼時,雷歐就可以肯定項鍊上那些裝飾用的花紋隱隱蘊含了一絲石頭王座上那些扭曲花紋的痕跡,由此可見威茲克人和那位不可提及者應該有着某種聯繫,
另外更讓雷歐感到驚訝的是項鍊上那些文字,因爲他見過那些文字,而且記載這些文字的書籍還在他的儲物空間內躺着,這本書籍就是結晶老者的魔法書,也就是那本至今雷歐都不敢拿出來仔細翻看的魔法書。
在過去這些天裡,雷歐不止一次將結晶老者的魔法書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來,試圖研究其中蘊藏的奧秘,但他始終沒有得到任何收穫,他僅僅只是在魔法書的封皮上看到了一些非常細微的文字,至於魔法書內的頁面依然是空白一片。
雷歐也曾試着用迪奧傳授給他的方法,來解讀這些文字,可經過很多次的嘗試後,他終於發現這些文字和維綸世界的文字規律完全不同,這些文字是一種新的文字體系。
當時,雷歐的關注點並沒有放在這種新的文字體系上,畢竟在他看來,結晶老者是另外一個崩壞文明的倖存者,那個文明擁有一種新的文字體系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可現在看到這串威茲克人的項鍊後,雷歐心裡面隱隱產生了一些猜測,威茲克人的突然出現和消失,威茲克人獨立於整個維綸世界的文字、語言和整個文明風格,再聯想到結晶老者身處的那個世界終結之地,困擾威茲克人研究學者的那些世界難題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
威茲克人根本就不是維綸世界的人,這些人和他一樣都是來自其他世界的人類,只是雷歐是以靈魂附身的方式來到了這個世界,而擁有強大魔法的威茲克人則是通過某種空間位面的巫術或者其他力量將大批的威茲克人送到了這個世界。
至於,爲什麼威茲克人要這麼做,這個不難想象,因爲他們所在的世界正在走向滅亡,他們要麼逃往其他世界,要麼留下來等死。
而,雷歐現在想得更多的是他身上那種來自石頭王座的血脈,他開啓靈能時進入到的那個神秘的亞空間等等一切似乎和威茲克人有關,他如果想要解開他身上的種種謎團,恐怕就需要從威茲克人着手了。
“怎麼樣?多德閣下,覺得這兩件物品合不合適作賭注?”就在雷歐拿着項鍊,陷入沉思的時候,費爾南多有些不耐煩的詢問道。
雷歐將手中的項鍊放回到盒子裡去,轉頭朝費爾南多詢問道:“單以物品本身的價值而言,是根本無法和我的賭注相比的,但威茲克人的物品對於我而言卻又有着特殊的意義,價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所以這個賭注我接受了。”說着,他擡手阻止費爾南多說話,跟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對方,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威茲克人的物品對我很重要的?”
費爾南多微笑着說道:“聽說了閣下的名字後,我自然要對閣下仔細研究一下,我發現閣下過去二十多年都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而已,直到當年那場小衝突爆發,閣下才開始變得與衆不同了。所以我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閣下那段時間的經歷,我也找到了兔皮鎮那間店鋪,找到那個老闆,用了一點小手段從他那裡問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說着,他盯着雷歐說道:“那間威茲克人的飾物應該就是你獲得巫師能力的關鍵吧?”
雷歐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桌上的物品,說道:“所以你也不遺餘力的收集威茲克人的物品,試圖從中找出我能夠成爲巫師的秘密,進而掌握這個秘密。”說着,他和費爾南多對視,暗示道:“看來費爾南多先生您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呀!”
費爾南多聽到雷歐的話,臉上雖然依舊是平靜如常,但放在身後的右手卻不自覺的握了握,而這個小動作完全被雷歐的精神網給捕捉到了。
“咳咳!”感覺到雷歐似乎看了什麼的費爾南多轉過頭去,掩飾性的乾咳了幾聲,然後將盒子重新蓋上,不再拐彎抹角,朝雷歐問道:“現在我們的賭約是不是成立了?”
“成立了。”雷歐朝費爾南多伸過手去,同時問道:“怎麼樣纔算贏?”
費爾南多握住雷歐的手,說道:“誰把人送到聖血會,誰就算贏。”
雷歐很容易就能聽出費爾南多賭約中的小花招,但他不在乎,點點頭,說道:“可以。”
說完,他就鬆開費爾南多的手,往書房外走去,只是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朝費爾南多問道:“你手裡面還有其他威茲克人的物品嗎?我願意高價收購。”
費爾南多露出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我也很喜歡威茲克人的物品,而且錢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所以抱歉了。”
雷歐沒有再多說什麼,推開門走了出去,整個人邁入到了一側窗戶的陰影之中,從總督府府邸內消失不見。
在雷歐消失的時候,從剛纔開始就表現得遊刃有餘的費爾南多重重的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幹了一天的重活一樣,癱軟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雖然剛纔費爾南多表現得很輕鬆,但實際上他非常緊張,因爲他發現雷歐比他預料得更加危險。
成爲優雅女士的信徒,並且獲得神恩,成爲主祭後,費爾南多獲得了一些以前被他羨慕的能力,在這些能力中有一種能力可以幫助他判斷敵人的危險程度。
在剛纔,他通過女士的能力感覺到了自己被人窺探,然後想出了引蛇出洞的計謀,將雷歐引出來,並且在發現雷歐的身份後,故意現身出來,想要看看這個英格王國的窮小子憑什麼能夠在希爾維亞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只是,當他現身在雷歐面前的時候,幫助他預先了解敵人強弱的能力就像是火車上的警報汽笛一樣,在他的腦海中瘋狂的響着,警告他眼前這個人的危險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費爾南多當時就有些懵了,因爲在他沒有現身之前,他的能力始終認爲雷歐只是一個稍微強壯一點的人而已,以他的能力可以輕易的將雷歐拿下,所以他纔會決定現身的,現在現身出來,能力給出的答案變得截然不同,讓他當時就處於進退維谷的狀態。
所幸,他的應對能力也不差,及時用尋回祖先的武器爲藉口,製造了一個賭約,這纔將雷歐拖住,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因爲他相信雷歐肯定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產生了動手的想法。
在平復下了混亂的情緒後,費爾南多沒有打算再在書房內多做停留,站起身來,走出了書房,朝正在舉行宴會的花園走去,他覺得這個時候待在人羣中,總比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要好一些。
而在路上他也仔細的考慮了一下自己設立的那個賭約,他發現自己臨時想到的這個賭約似乎並不像他之前預計的那樣糟糕,如果他操作得當的話,說不定能夠贏下賭約,從雷歐手中收回先祖的武器。想到這裡,他立刻停下了朝花園走過去的腳步,稍微沉思了一下,轉身朝總督府的大門走去,在來到大門後,就吩咐僕人準備馬車,隨後對車伕說了一個地名,就登上馬車離開了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