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大少奶奶給我叫出來!”
王氏大手一揚,用盡全力推開了虛掩着的大門,沒好氣的朝着正準備出來迎接的丫鬟呵斥道:“哼,大白天的關着門,是準備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這一席話把正進門的翠綠說的滿臉的訕然,她啜喏着走近了幾步,給王氏見禮,“翠綠見過夫人……”
“哼,真是可笑!”王氏不客氣的白了翠綠一眼,憤怒的臉上劃過一絲俠促的充滿譏諷的笑意,“喲,翠綠還認識我吶?”
翠綠驚慌的搖手,頭頷的更低了,“翠綠跟了夫人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認識……”
也不待翠綠把話說完,王氏不客氣的啐了一聲,“可別這麼說,我怕是你都不認的我了……這會兒是飛上了高枝頭了?連二少奶奶的主意也敢打了?”一邊說着這話,她一掌拍在了身邊的木桌之上,臉上盡是戾氣。
“夫人饒命,”翠綠被唬了一大跳哦,當即腳下一軟,跪倒在了地上。王氏的性子她當然瞭解,若是真的惹怒了她,恐怕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那些所謂的禮數規矩在她眼裡都是浮雲,她有老爺的寵愛,壓根就不把那些東西放在眼裡。
“翠、翠綠不明白夫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翠綠啜喏着卻不敢擡頭,只是低低的應着。
“哼!”王氏冷笑一聲,斜睨了翠綠一眼,“你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瞧見翠綠的身子輕顫了一下,她馬上接着說道,“瞧你耳邊的雞血還沒有洗乾淨呢。”
王氏話音還沒落,卻只見翠綠驚慌地伸手去拭耳邊。擦了半響手上卻沒有一絲血印,翠綠愣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王氏只是在誑自己。她滿腹的怨氣卻不能發泄,只能將動作僵在半空,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行了……”王氏臉上的神情更爲凝重,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怒。一掌拍在手邊的木桌之上,王氏順手抓起一隻杯子朝門口砸了過去,“快點把你們大少奶奶給我叫出來!她倒當真以爲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嘛?”
伴隨着“嘭”的一聲脆響,落在地上的青花瓷茶杯頓時碎成了無數小片。裡面的熱茶還浮在碎瓷片之上,悠悠的冒着熱氣。便是這一下,將準備進門的人唬了一大跳。若不是來人閃避的快,只怕是那隻茶杯要砸到她身上去了。
“這是哪個不長眼的……”
來人便是長孫府的大少奶奶莫嬌嬌,她憋紅着臉,伸手輕撫着胸口,看來被剛纔那一下給嚇得不輕。呵斥的話還沒有說話,莫嬌嬌卻擡頭瞧見了一臉戾氣的王氏,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翠綠,心下當即明白了不少。
不過她莫嬌嬌可不是什麼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眸光一閃,當即換上了一臉的笑意。
“夫人,您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莫嬌嬌上前兩步,一把挽住王氏的手臂,一臉的諂媚,“我方纔才從夫人那邊回來,她說您身體不適,正在園子裡休息呢。”
這一席話說的王氏眉頭一皺,她沒好氣的抽出自己的手,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不冷不熱的說道,“哼,因爲沐雲小產我可是氣得連起牀的力氣的也沒有了。可是我才知道原來沐雲之所以小產,完全是因爲有人有預謀的……這叫我如何還能睡得着?不說那些小毛病,就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恐怕也是閉不上眼睛的吧?”
莫嬌嬌身子一僵,她當然知道王氏這話裡面的含義。所謂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這不是在暗指老太太嘛?約莫着紅袖那個小蹄子果真是把事情都告訴王氏了,看來這一次她是擺明了來找麻煩的。
莫嬌嬌抿了抿雙脣,“沐雲小產,長孫府上上下下都很惋惜……嬌嬌自然也是萬分心痛的,夫人您就節哀順變吧……切莫再傷了身子。”這話說着,莫嬌嬌有些心虛,可是卻沒辦法。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裝傻了。
“莫嬌嬌,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給我裝傻?”王氏性子急,哪裡再願意跟莫嬌嬌在嘴皮子上面磨功夫?她想起原本自己就能抱到的白胖孫子變成一灘血水的場景,只覺得胸口那團火氣是怎麼也滅不了。“我纔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今個兒你害死了我的孫子,我絕對饒不了你!”說罷這話,王氏也不顧莫嬌嬌的掙扎,當即一把抓住她往門口拖,“你現在就跟我去見夫人,我到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莫嬌嬌驚呼了一聲,連忙招呼身邊的翠綠,“你個死丫頭還看着做什麼,趕緊幫我拉住她啊!”
一旁的翠綠總算是回過神,正當她準備上前去拉扯王氏的時候,墜兒當即快走一步攔在了翠綠的面前。
“翠綠,你是腦子燒糊塗了還是被雞血淋傻了?夫人和大少奶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的上你插手了?”墜兒一把攥住翠綠的手,用力朝一邊一推,“識相點就給我讓開。”
就是這麼半拉半拽的,莫嬌嬌已經被王氏拖到了院子裡面。莫嬌嬌身上的衣裳已然是一片凌亂,漂亮光潔的髮髻也被拉扯的一團亂,原本端莊的模樣早已經消失不見。乍一看,倒像是竄上大街的瘋婦一般了。
莫嬌嬌一邊奮力抗拒着,一邊用力的呼救,“夫人,你什麼證據也沒有,憑什麼拉我去祠堂?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高亢的聲音把玉徹房裡的兩個人給驚了出來,門一開,只瞧見香草小心翼翼的扶着身子有些笨重的玉徹走了出來。她們有些愕然的望着空地中拉扯的兩個人,似乎是嚇到了。
王氏這會兒哪裡還有其他的閒工夫管玉徹和香草?她燒紅了眼,只顧着把莫嬌嬌往祠堂那邊拖,一邊拖着她還一邊氣喘吁吁的朝着身後的墜兒招呼,“趕緊的,去、去把夫人還有少爺們都叫道祠堂去,我今個兒非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
。”
墜兒機靈的點頭,臨行之前還狠狠的剜了翠綠一眼,警告她別多事。翠綠啜喏着把視線從莫嬌嬌的身上挪回來,莫嬌嬌的呼叫聲也只能是充耳不聞。
玉徹瞧了一陣,這才反應過來。她扭頭湊到香草的耳邊,細聲的說了幾句話。就瞧見香草點點頭便悄然從側門跑了出去。
“趕緊的!”王氏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好不容易纔將莫嬌嬌拖到了園子門口。卻不料莫嬌嬌尚是年輕,力氣上面自然是不輸王氏一籌的。她咬緊牙關,一個用力把王氏推了一個趔趄,“夫人,我是尊你敬你才稱你一聲夫人,你不要太過分!”
王氏驚呼了一聲,晃了晃身子才穩住。原本壓下來的怒意馬上騰昇,她一把拎起裙襬,指着莫嬌嬌氣喘吁吁的罵道,“我呸,你尊我敬我?我可告訴你了,你害死我的寶貝孫子,別以爲這麼一兩句屁話就能脫了干係。”急急的喘了一口氣,王氏接着罵道,“你這個敲不響的銅鑼,不生蛋的雞婆……”
一聽這滿是侮辱的謾罵,莫嬌嬌當即像被人剝光了身子扔到大庭廣衆之下一般,這些年來的委屈當即涌上了心頭。顧不上禮數,她尖叫一聲,便衝上去跟王氏廝打在一起。
這個時候,站在一邊的玉徹看着眼前這一幕,當即嚇得臉都白了。她一手撐着後腰,一手扶住自己略微挺起的肚子,有些困難的挪着步子朝正廝打在一起的兩個人那邊走了過去。
“夫人,姐姐,你們……你們別打了,別打了!”玉徹一臉的急色,待她走到莫嬌嬌身邊的時候,聲音也越發的大了一些,“夫人,姐姐,有話好好說,別打了,可不能再打了啊!”
莫嬌嬌和王氏打的眼睛都紅了,哪裡還聽得進去?她們乾脆直接把玉徹給無視了,兩個人拉扯的越發的厲害了。
才一會兒的功夫莫嬌嬌身上的薄裳已經被扯的稀巴爛了,瞧在旁人眼裡便是王氏佔了上風。玉徹伸手拉住莫嬌嬌,不停的勸道,“姐姐,夫人是長輩,可不能傷了她啊!”
莫嬌嬌原本就處於下風,這一會兒又被玉徹拉扯着。當下就受了王氏兩巴掌,莫嬌嬌胸口的那團火越發涌了上來。她怒喝了一聲,當即手下一使力,朝着玉徹那邊用力一推。
“啊!”
“玉徹!”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突然糾結在一起,讓正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猛地停住了動作。
莫嬌嬌錯愕的回頭,看見玉徹身子晃了晃便朝一邊載了去。那個男聲不是別人,卻是自己的丈夫長孫莫。他瞪大雙眼,奮力的朝着玉徹這邊跑了過來。
就在玉徹即將跌倒地上的那一刻,長孫莫大手一攬,總算是把她納入了懷中。玉徹似乎已經嚇呆了,她窩在長孫莫的懷裡,半響回不過神。直到耳邊傳來了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她才愕然的擡頭,迎上了長孫莫的驚恐的眼神。
“玉徹,你……你沒事吧?”
玉徹身子一軟,全部靠在了長孫莫的懷裡。下一秒,痛哭出聲,“相公……相公……”
長孫莫低頭瞧見玉徹右手緊緊地攥住自己腹部的衣料,心裡的恐懼陡然上升。他打橫一把抱起玉徹,怒視着莫嬌嬌,“你到底想做什麼?”
王氏收了收衣襟,冷笑一聲,“她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害死了沐雲的孩子之後,連玉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肯放過。”
長孫莫冷眼瞪着已然是呆傻的莫嬌嬌,瞧着她一身的狼藉,打心眼底生出了厭惡,“嬌嬌,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只是這一句話,讓莫嬌嬌的心跌入了谷底。長孫莫那冰冷的眼神,猶如萬把利刃刺透了自己心臟。她害怕,害怕長孫莫相信王氏的話,更加害怕長孫莫認爲自己方纔是故意要推玉徹。那種冷宮怨婦般的日子,她再也不要了。
莫嬌嬌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攥住玉徹的手,“妹妹,你沒事吧?剛纔……剛纔姐姐不是故意的……你……”
莫嬌嬌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只見長孫莫空出一隻手來,萬般嫌惡的一把將莫嬌嬌推到了地上,“夠了,別再演戲了。從今以後,我會日夜守在玉徹身邊,你不要再生出任何邪念了,否則我真的會、休了你!”
語畢,長孫莫頭也不回的抱着玉徹回了房。剩下莫嬌嬌一個人怔在原地,半響之後她才痛哭出聲,嘴裡呢呢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王氏望着莫嬌嬌悲慼的模樣,心底未曾動搖分毫。她冷眼望着莫嬌嬌,“哼,事到如今卻來裝什麼可憐?趕緊地給我起來,你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待不可……”話說着,王氏就彎腰去拉扯莫嬌嬌,不過這一次,莫嬌嬌卻意外的沒有反抗。她雙眸無神,看起來就像一個木偶一般,任由着王氏將她拉扯起來……
王氏攥着莫嬌嬌一步一步朝着祠堂那邊挪,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行至祠堂門口。不過裡面卻是空無一人,這不由的讓王氏心中生出了疑惑:墜兒辦事還真不怎麼的,連我都到了,她居然還沒有把那些人叫過來。
心下思量着這些,王氏心底不免騰昇出一絲怒意。她扭頭嫌惡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推的跌坐在地上的莫嬌嬌冷笑了一聲:等會兒就有你好看的。
正在這個時候,墜兒也是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王氏眯了眯眸子,卻瞧見墜兒身後一個人也沒有,不由的生起氣來。隔着大老遠她就呵斥道,“墜兒,你怎麼辦事的,人呢?”
墜兒快走了幾步,急忙給王氏見禮:“夫人莫怪,方纔墜兒去了各個主子的園子都沒瞧見人影兒,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康泰苑那邊老太太出事了。”
“什麼?”王氏眸光一寒,扭頭看向莫嬌嬌,“老太太怎麼了?難不成是……”
墜兒搖頭,“婢子也不清楚,方纔路上遇到了寸竹,她就說了那麼一嘴兒。聽說所有的主子都已經去康泰苑了,夫人您也趕緊的吧。”
王氏有些無奈,“也罷,反正她也跑不掉,這事先且放一放,回頭再說。”說罷這話,她便理了理衣襟,拎起起裙襬朝康泰苑那邊走了去。
倒是尾隨而至的翠綠看見了莫嬌嬌衣裳凌亂地跌坐在地上,心中不免有些悲涼。她上前扶起莫嬌嬌,勸慰道:“大少奶奶,夫人不是那總不明是非的人。您就別跟王氏一般見識了,咱們趕緊回房打理一番,現在老太太那邊出事了,您可不能不在場。您可是長孫家的大少奶奶啊……”
翠綠的這番話倒是很有用,莫嬌嬌怔忡了幾秒之後,便在翠綠的攙扶之下起了身子,“對,我得先去梳洗一番,我得去康泰苑。”有些恍惚的說完這話,莫嬌嬌立刻起了身子,朝着自己的房裡跌跌撞撞地奔了去。
等莫嬌嬌梳洗打理完畢,再去到康泰苑的時候,老太太的房裡已經圍滿了人。大家聽到門口處的動靜,都回頭瞧了一眼。莫嬌嬌拎起裙襬,有些訕然的輕咳了兩聲。
也許其他人都不知道之前發生的那場鬧劇,所以目光掃過莫嬌嬌的時候也只是淡然的一眼。唯獨王氏,她滿眼的戾氣,那雙眸子如利刃一般恨不得在莫嬌嬌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是誰一直以來照顧老太太的?”大夫替老太太把脈之後,又擼起袖子瞧了一會兒,這才起身發問。
一旁的寸竹早已是嚇得全身發抖,她跪在牀頭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婢子。”
原本是由花想容負責照顧老太太,可是她被調到後院之後這個任務就交給了寸竹。寸竹手下原本是沒有小丫鬟的,所以跟在她身邊的是兩個新進來的小丫頭。今個兒一早寸竹就發現老太太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直到中午時分,她照例喂老太太進食的時候,原本喝下去一般的湯水居然就噴了出來。這可 把寸竹嚇了個魂飛魄散,手裡的碗纔剛放下,居然發現老太太哼哼了幾聲,鼻子裡就冒出血來。
上一次大夫就說老太太有可能是迴光返照,這一次又出現這種情況,說不定就真的去了。若是這般,那……寸竹心底想着這些,背後不由的竄出來一陣寒意。“即使老太太這番模樣真的跟自己沒有關係,恐怕這些主子們也不會讓自己有好日子過的。”
“就你一個人在照顧老太太?”大夫似乎有些疑惑,他皺着眉頭望着寸竹。
寸竹連連搖頭,扭頭招呼着身後兩個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小丫鬟跪下來,“還有青草和紅甜……”寸竹戰戰兢兢,生怕大夫把責任怪到自己身上來。
大夫微微彎下腰,又讓幾個丫鬟都把手露出來,這才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們平素都是不做重活的吧?”
寸竹臉頰微紅,萬般無奈的瞧了一眼滿臉怒意的少嬌姨娘,這才啜喏着應聲:“因爲平素要照顧老太太的飲食,所以……所以都是些細活,也不算是體力活……”
寸竹這話一出,少嬌姨娘當即就惱了。她沒好氣的望着寸竹,“寸竹,你也是個大丫鬟了,怎麼這麼一點分寸也沒有?我不是告訴過你,老太太的一切都必須由你一個人一手包辦嘛?你現在如此的不上心,若是老太太真的有什麼不測,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少嬌姨娘這一席話將寸竹嚇的臉色慘白,她當即哭出了聲,“夫人夫人,老太太的一切原本都是寸竹負責的,只不過……只不過像端、端夜壺,洗被單這一些活兒便是後院的粗使丫頭做的。寸竹自從照顧老太太以來,都是盡心盡力,從來不敢怠慢的啊!”
寸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朝着身邊的兩個小丫鬟使眼色。青草和紅甜跟了寸竹這麼些日子,也從一開始的懵懂變得機靈了。她們兩個連滾帶爬地爬到少嬌姨娘身邊,哭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寸竹姐照顧老太太向來就是體貼周到,絕對沒有半點偷懶耍滑的念頭啊,請夫人恕罪。”
面對兩個小丫鬟的哭訴,少嬌姨娘只覺得一陣心煩。正準備開口呵斥的時候,原本站在一邊的大夫突然開口說話了,“姨太太莫怪,老夫只是有些問題不解,沒曾想到……”
少嬌姨娘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大夫的話給吸引了去,她皺起眉頭,不解的望着他,“大夫,您這話時做何意思?”
“哦,”大夫目光流轉,八撇小鬍子輕顫,最終落在長孫昱的身上。他斂起沉重的神情,繼續說道,“我方纔替老太太做了一個檢查,她老人家之所以會這般並不是因爲下人照顧不周。”
一聽這話,寸竹猶如聽了天籟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少嬌姨娘卻更爲不解,“老太太突然吃不下東西,又流鼻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夫,你可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老爺正往家裡趕,若是在他回來沒有一個結論,恐怕我們都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咳咳,”大夫輕咳了幾聲,終於說道,“老太太身上……好像又出現了針孔……”
大夫的話音還未落,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變了臉。特別是被長孫昱攙扶着李沐雲,她一臉震驚的望着大夫,而後纔回頭瞧了一眼長孫昱,嘴裡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倒是一邊的少嬌姨娘立即回過神,她沒好氣的斜了一眼李沐雲,不冷不熱的說道,“沐雲,這就是你給我的保證?”
李沐雲有些無奈的望着少嬌姨娘,而後又將目光投向大夫,“大夫,您可是檢查清楚了?你確定老太太身上又出現了針孔?”
大夫的目光在長孫昱身上過了一眼,而後繼續說道,“二少奶奶,老夫從醫幾十年,難道連傷口都會分不清楚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