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擔心
秦楚掛了電話,不過依舊站在陽臺上,冷風吹拂他凌亂*睡袍,袍角翩飛。 超速首發
紀佳禾站在屋內感受到一點風都覺得冷了,就不知道秦楚什麼感覺。但看他低着頭靜靜地似乎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手在身上摸了摸,大概又要找煙了,然後走了進來。
紀佳禾站在黑暗中也不躲閃,就靜靜地等候他。
秦楚見了她,頓住了,站在原地,月光下,雙眸像明珠一眼微微閃着銀光,輕聲問:“怎麼還沒睡?”語氣平淡,似乎對於她*出現,甚至還有可能聽到他*電話不在乎。
紀佳禾答:“看到你起來,就跟着你起來了。”語氣同樣很平淡。
“哦。”秦楚銀光似*眼眸垂了下來,走過來單手圈着她*肩膀說,“我們回去睡吧,天都快亮了。”
紀佳禾忍不住問:“秦楚,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黑暗中,秦楚脣角隱約露出一絲弧度,他很輕鬆地說:“有什麼好說*?就是一點小事,我和大哥很快會處理好。”
“真*只是小事?”
秦楚推開了房門走進去,走到牀邊回頭攤手說:“如果不是小事你覺得我會這麼輕鬆嗎?現在天快亮了,趕緊讓我補一覺吧,看今晚折騰得……”他曖昧地笑了兩聲走過來圈住她問,“有沒有把你累壞了?”
紀佳禾難爲情,臉有些燙,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秦楚也不逗她了,拉着她躺到牀上,扯過被子蓋住兩人說:“睡吧。”
紀佳禾只好閤眼,在他*懷抱裡補眠。
第二天紀佳禾睡得很沉,直到10點鐘才醒來,秦楚已經不在了,她起牀看到母親在陽臺上涼牀單,陽光照得透亮,一室清明。紀媽媽喊:“佳佳,起來了啊,過來幫媽媽涼牀單!”
紀佳禾應了聲:“嗯。”然後走過去了,問,“媽,怎麼洗這麼多牀單?”
紀媽媽笑呵呵地答:“冬天快到了嘛,被子換牀單,那趕緊把牀單洗乾淨了放櫃子裡啊。”
紀佳禾就沒說話了,默默地幫忙。紀媽媽忽然說:“一會兒晾曬完了跟我去醫院接你江爺爺吧,他今天出院了。 超速首發”
紀佳禾又點頭,可是總還是心不在焉*,想了很久才問:“媽,秦楚去哪裡了,怎麼一大早地就不見了?”
“啊,秦楚出去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紀媽媽一連串*問題把紀佳禾也問懵了。她問:“媽,你幾點起來*?”
“八點吧,一起來就洗牀單。”
“哦。”紀佳禾低下頭,又更加心不在焉了,秦楚起那麼早,出去做了什麼也不跟她說,到底是有沒有事?
去醫院接江爺爺*時候,江爺爺又一直抓着紀佳禾*手問採礦*事。紀佳禾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江爺爺就着急說:“佳佳,我們*老房子還在嗎?”
看着他期盼蒼老*眼神,紀佳禾不忍心說出來,擡頭看了看衆人,紀媽媽低下頭,江陽夫婦則很擔心地看向紀佳禾,怕她一說錯話又把老人家刺激得到了。紀佳禾只好低下頭,擡手輕輕拍了拍老人*手背說:“爺爺,老房子還在*,還在*……你放心吧。”可是她*語氣越來越輕。
江爺爺很敏感地感覺到什麼,又問:“那以後還在嗎?”
紀佳禾擡起頭來,對上他蒼老殷切*眼神,她於心不忍,於是笑着說:“江爺爺,咱們先出院,這件事以後慢慢再說好嗎?”
江爺爺沒有答應,更加握緊她*手問:“乖孫女,你說話呀。”
“爸……”江陽有些急了,想上來說些什麼。
可紀佳禾低下了頭,笑了笑說:“江爺爺,江鎮周邊*風景就要開發成旅遊區了,江鎮以後都永遠是青山綠水*了。”
“那古鎮呢?”
見他不依不撓,紀佳禾心裡掂量很久,才輕聲答:“古鎮……大概……會被毀掉一些,但是還有一部分還是可以爭取留下來*。”後面那句話,她擡起頭來看着他。
江爺爺忽然緩緩鬆開她*手,緩緩躺倒牀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渾身乏力。
“爸……爸……校長……”江陽夫婦和紀媽媽都很着急地喚他。
可是老人只擡起手來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雖然語氣很輕,可是能感覺出他確實沒事*。 超速首發眼睜睜地盯了天花板一會兒,江爺爺又說,“其實折騰來折騰去,我都差不多看開了,老房子比不上地底下*礦有價值,遲早要被挖,這是順應社會需求,只是,我還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啊……”說着老人家嗚嗚大哭起來。
幾人趕緊安撫,不過幸好老人家沒有生出病來,哭夠了之後就出院了。看到江爺爺這樣,紀佳禾不知是喜事憂,只感覺心裡有一大大包袱拿下了,但好像又裝上了什麼東西,渾身輕鬆了一下,可是也樂不起來。
江爺爺出院,晚上江紀兩家一起去吃飯,江承晗回來,江爺爺問他:“承晗是不是要去美*了?”
江承晗點頭,江陽問:“手續都辦好了嗎?什麼時候出*?”
“可能下個星期一就走了。”江承晗答。
江陽又說:“也好,你爺爺現在病也好了,你還應該以學業爲重,美**學校既然想留你,那就繼續攻讀吧。”
紀佳禾這才注意到江承晗要走了,忍不住問了句:“你要走了嗎?”
江承晗擡眼看向她,眼底有些落寞,然後又低下頭說:“嗯,這一走,大概要三五年纔回來了吧。”他似乎笑了一下,不過笑得很勉強。
紀佳禾只覺拿筷子*手有些無力,筷子都要落下,她便放下來,輕聲說:“也好……也好……”似輕輕嘆息,感慨有什麼東西流失掉了,但又像是解脫了。
紀佳禾低頭看手機,她今天給秦楚打了兩個電話,秦楚接了一個,只說忙,然後就掛掉了,紀佳禾也不再打電話打擾他。只是見現在很晚了,他還沒有回來,她就忍不住發短信問他,然後久不久翻手機看看,可是一直沒見他回。
紀佳禾不由得有些擔心,就起身對衆人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適時江承晗正好也站起來說:“我去洗一下手。”
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然後相視一眼,都不由得一愣。幾位長輩也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們,後來江爺爺笑着說:“去吧去吧,快點回來啊。”
江承晗看向紀佳禾,見她低頭離席先出去,他也只好跟出去。兩人一前一後走着,相隔兩米,不遠不近,在廊道上穿梭,彼此聽見對方*腳步聲,可是又相互不說話,總顯得有些怪異。
最後出了廊道快到洗手間時,江承晗終於說:“佳佳……”
紀佳禾停住,但並未轉過身來,就一直靜靜地等待着,可是江承晗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紀佳禾就問:“你有什麼事嗎?”語氣很平淡。
江承晗緩緩走到她身邊,默默看着她,忽然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說:“這個,還是讓你拿着吧,我送你*,你就不要還回來了,算是最後*禮物吧。以後……我們大概不會這樣了。”
紀佳禾低頭,見是那張理查德克萊德曼*專輯,內心莫名被觸動了一下,眼睛呆呆地盯着碟子說不出話了。腦子裡不斷浮現當年和江承晗在一起*種種情形,那些歡樂*,憂傷*記憶,原來一直印在她腦子裡怎麼也抹不掉。
她緩緩擡起手來接過。江承晗就說:“希望你和秦楚……幸福……”然後率先轉身走去,紀佳禾擡眼,見他修長*身影漸走漸遠,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隻影相隨,有說不出地落寞,可是又有說不出地決然。她終於明白,這一刻,江承晗或許是放棄了。
紀佳禾低頭嘆息一聲,轉身回去了。廊道盡頭,江承晗走了一半忽然又回過頭來,默默望着她,眼底*憂傷怎麼也抹不掉。
當天晚上,秦楚沒有回來,紀佳禾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她就忐忑不安地入睡。第二天是盛科集團採礦*剪裁儀式。鎮上很多居民都去了,人羣情緒各異,也鬧出了一些小事端,不過都被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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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佳禾也去現場看了看,見劉鵬來了,但是依然沒見到秦楚。等剪裁中途休息時,紀佳禾終於忍不住上去找劉鵬問。劉鵬只搖搖頭說:“唉,弟妹,你讓我怎麼說呢,秦楚不讓我告訴你,我也不能告訴你啊。”
“秦楚是我老公,他去哪兒了有什麼不能告訴我*?”
劉鵬說:“哎,這件事你別管了,總之不會有事就行了。”
紀佳禾低頭,想了想又問:“劉總,是不是公司裡出什麼事了?”
劉鵬驚了一下,瞪大眼睛說:“能出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你們女人家別管這麼多。”
“就算有什麼事……也一定是你*原因。”遠處忽然想起一道女音。
兩人望去,見林安茹走過來,臉上帶着清冷莫名*笑意。
劉鵬趕緊輕斥:“安茹!”
林安茹淡淡掃了紀佳禾兩眼,看向劉鵬說:“大哥,我已經跟爸說好了,爸同意合同沒法解除*情況下,你們也可以不必參與盛科集團*採礦工程,等你們想清楚了,雖是可以加入,但是考慮期限是半年。”
劉鵬點點頭:“半年也好,安茹你這是給我們留條後路啊,不知道秦楚還想什麼,唉!”
“大哥還是勸秦楚少去找那些人吧,那些人不是什麼好惹*,其實他可以回來與我們合作*。”
“嗯嗯,我知道了。”
“那我們過那邊去,一會兒領導還要講話。”林安茹說完,微微轉頭涼涼地瞥了紀佳禾一眼,那眼神是極盡地輕視和冷漠。然後她和劉鵬走了。
紀佳禾站在原地,有些猜不透他們*話,不過有些擔心起來,秦楚到底去找了誰?她一直很忐忑,晚上秦楚又沒有回來,紀佳禾再次打電話也不見接,心裡更不安了。紀媽媽也問了幾次:“佳佳,秦楚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有有什麼事?”
紀佳禾只對她笑笑說:“媽,沒什麼事,我剛剛跟秦楚通電話,他只是太忙而已。”紀媽媽就不再問了。
可是說出這些話紀佳禾心裡也沒底,晚上睡覺不踏實,忽然夢見小時候放學時在馬路上看到*一幕車禍場景:一輛摩托車急速穿過街道,忽然在拐角處遇到一輛汽車開出來,於是大小兩車相撞,摩托車主備壓得稀巴爛,血流滿地。
當時紀佳禾正好要過馬路,眼睜睜地看到這一幕,渾身抖得移動不了。爲着件事她驚恐了三天,三天不言不語。紀媽媽還怕她出事,還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後來醫生只是說她驚恐過度。
或許心理有陰影,後來紀佳禾一直最怕車禍發生,也最害怕聽到這個詞。她夢到這一幕,驚恐地大喊一聲醒過來。紀媽媽聽到聲響跑過來問:“佳佳,佳佳,你怎麼了?”
紀佳禾渾身發抖,久久不說話,紀媽媽就一直擔心地問她,最後她終於找回自己*神志說:“媽……沒事……我做噩夢了。”
紀媽媽抱緊了她,像小時候一樣拍她*背安撫。紀佳禾雖然回過魂來,可是心裡更加不安,一直怦怦直跳,彷彿預料到有什麼事要發生。
這時候正好手機響了,悅耳*鈴聲在這寂靜*深夜裡顯得極爲詭異。紀媽媽疑惑地看了紀佳禾一眼說:“佳佳,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電話?”
紀佳禾手有些抖,伸過牀頭拿起電話一看,竟是劉鵬打來*,心裡莫名不安幾分,於是小心翼翼地拿起電話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