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瓶真人悠然道,“近十年前,我們修成了‘先天無上罡氣,這幾年來,以我倆的內功修爲,也沒什麼值得我們學習的了......”
說到這裡,銀瓶真人的眼中泛起說不出的落寞。
鐵騎道長也是唏噓的長嘆,“這兩三年,我們也只能把‘無極神功’,‘歸元大法’,‘大般若禪功’搬回來學學消磨日子而已......”
兩人眼中寂寞之色,猶如晚霞暮至。
‘先天無上罡氣’是武當絕頂內功,‘無極神功’也是武當道家絕學,‘歸元大法’就不知是哪的了。
‘大般若禪功’風亦飛就知道,那是少林一脈的高深內功,份屬七十二絕技之一。
但是,你們倆怎麼會那麼多少林佛門的武功啊?你們真的是武當的嗎?怎麼換來的?
記得姐夫和師父都說過,修習內功最忌諱雜而不精,他們倒是完全不在意,是真的修爲已經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
風亦飛心底暗驚,要真是這樣的話,姐夫不知道應不應付得來啊!
觀戰衆人也是驚詫異常,爲之讚歎不已,議論紛紛。
圓潤嘀咕道,“好想爆了他們啊!”
風亦飛深以爲然的點頭,這兩位武當太上長老稱他們爲武學寶庫也不爲過,會那麼多種絕學武功。
可惜打不過......
銀瓶真人捻了把長鬚,自得的道,“別人還有死穴絕脈,而我們......”
鐵騎道長傲然的接過了話頭,“我們連罩門,都沒有了!”
李沉舟只是默默的聽着,也不說話。
銀瓶真人轉向李沉舟,目光如電,“怎樣?你還要和我們動手嗎?”
鐵騎道長附和道,“不若就束手就擒,還可免些皮肉之苦!”
李沉舟輕吁了口氣,微微一笑,他的笑恰似春山般悠遠,又似狐狸般狡猾,可是非常好看,“還是那句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
蕭秋水淡漠的插話道,“我與李幫主一戰是勢在必行,誰也不能阻止。”
銀瓶真人白眉皺起,“你這小輩也想與我倆爲敵?未免也太過不自量力。”
“那就怨不得我們出手略施懲戒了。”鐵騎道長說罷,“錚”一下抽出了腰間長劍。
“請!”蕭秋水仍是面無表情,毫不動容,卻是抱劍拱揖,劍尖向地,正是江湖晚輩與前輩切磋演武,以表尊敬的見面拜禮。
銀瓶真人身形一動,奇快無比的欺近李沉舟,一揚手,一道碩大無朋的掌影猶如山嶽般壓下。
李沉舟不閃不避,沉腰立馬,拳頭上泛起了赤金色的璀璨光輝,極其陽剛霸烈的一拳轟了過去。
於同時間,鐵騎道人一揮劍,一劍刺向蕭秋水,明明只是刺出一劍,卻有千百道劍花。
蓬!
一聲巨響。
掌影潰滅於空中。
一圈衝擊波般的氣流狂飆向四周,只是些微餘波,都震得觀戰的一衆江湖豪客齊齊踉蹌後退。
後面上山的一幫子大BOSS卻是處之泰然,勁力到了他們面前,就已被暗自出手抵消。
神州無敵那邊有“氣吞丹霞”樑鬥,“天涯分手,相見寶刀”孔別離兩名大BOSS出手,自是無恙。
權力幫陣營這邊卻是風亦飛,獨孤無敵,我的初戀,風吹小鳥格外涼等內力修爲高的,一同出手將襲近的氣勁打散。
但也只有風亦飛和獨孤無敵是一步未退。
沒加入各陣營的閒散玩家就慘了,有些武功稍差的已是滾倒在地,摔作了滾地葫蘆。
硬拼了一招,銀瓶真人臉色沒有變,卻穩不住身形,連退了好幾步,每一步都在地下踏了一個窟窿。
李沉舟凝立原地,緩緩的收回了拳頭。
另一邊,蕭秋水出了一劍應對,一道銀亮的白線橫空一劃,千百道劍花就消殆無蹤。
蕭秋水順勢又是一劍,以劍身橫掃而出,鐵騎道人舉劍相迎。
“當”的一聲脆響。
鐵騎道人的臉色變了,變成了慘白色,身子一搖,再搖,卻沒有退後,可是手上震顫,似是已拿不穩劍。
蕭秋水沒有追擊,反是退了好幾步,持劍而立。
任誰都看得出,他不是被震退的,而是主動退開。
銀瓶真人慘笑點頭,“好!好拳法......”
鐵騎道人也苦笑,“好內功......”
話一說完,兩人突然一齊吐了一口鮮血,血箭打在地上,竟然射出了一個血洞,一個血窟窿。
風亦飛錯愕異常,鐵騎銀瓶兩位武當太上長老剛纔吹水吹得那麼厲害,竟然這麼不堪一擊,接了一招就一起吐血了。
你們鬧呢?
這神功大成,出關就踢到鐵板,還是一踢就兩塊,他們也是夠當黑的了。
一片震驚的呼聲四起,一班江湖豪客都沒想到鐵騎道長與銀瓶真人居然一招就敗了。
驟然間,異變突生。
人羣中無聲無息的閃出了兩道幽靈般的身影,雖無聲息,速度卻是快捷無倫。
兩道劍光,微若螢火,卻迅若急電,於電光火石之間就已刺入鐵騎道長,銀瓶真人的脊樑內。
這兩人出現的時候,蕭秋水就已察覺,卻被一道橫空而至的拳影所阻,揮劍一擋,退了一步,已是救之不及。
風亦飛看得分明,偷襲暗算武當兩位太上長老的兩人縱身掠出之時,頭上戴着的斗笠就已飛出,露出了真面目。
“東一劍”藍放晴,“西一劍”白丹書,權力幫的兩位長老,他們不知何時,已潛藏在人羣裡,這會才突施殺手。
就在這一瞬間,鐵騎,銀瓶兩人內力的深厚,才完全顯露出來。
武林高手內功練至罡氣外放的境界,用掌力劈打可以受得住,但不見得可以經受得住利器的刺擊。
這道理正如皮革一般,亦譬如以掌擊鼓,鼓面自能消解力道,但用一根針來刺,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除非是內力差距太遠。
當然以鐵騎、銀瓶兩人已入化境的內功,普通刀槍之刺,根本不傷分毫,就算一流高手用刀劍加之,也承受得住,但要是一流高手外加一流的利器呢?
答案已經有了,劍刃刺入得並不深。
鐵騎,銀瓶一齊轉身。
“啪啪”兩聲,兩柄寶劍齊折。
可劍尖仍留在他們背上。
兩人同時出手,藍放晴與白丹書揮動手中斷劍一格。
掌影變幻,兩道掌勁在同一時間“砰”地打在他們的胸口上。
藍放晴與白丹書登時倒飛了出去,鮮血濺灑而出。
但二人身子尚未落地,就橫空一扭,卸去了勁力,一個轉折向山下掠去。
“追!”
“別逃!”
鐵騎道長與銀瓶真人一齊怒喝,只是聲音有了幾分沙啞,不似先前中氣十足。
兩人負傷在身,但身法依然非常迅快,直追而去。
場中只不過一下子,又沒了這四人的蹤影,就似一場來得快又去無痕的噩夢一般。
在場中眼光銳利的高手都看得出來,東一劍,西一劍雖施暗襲,但武功與銀瓶,鐵騎,絕不致相差太遠,不然也不會讓他們不及防備。
“鐵騎,銀瓶兩位前輩敵不過你,你爲何還要讓手下出手暗算?”蕭秋水凝望李沉舟,問道。
李沉舟搖頭,“我沒有下令讓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