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受教
“我知道你救了關押在井內的那羣人,對我來說,血月教不重要,那羣人的死活也不重要,我只要風孤雲。”飛虎平淡的說着,楊不易卻內心震動。
楊不易沒想到,與他交談過的兩位魔兵,竟都是普通人,爲了力量,爲了仇恨,他們與兇獸融合,拜入血月教。
也是,正常修士,有誰甘心做這樣的魔兵?沒有了自己的身體,成爲了一個噁心的怪物,一個不倫不類的生命,一個禽獸。
“不用可憐我們,有機會,多殺點魔兵。”飛虎再次開口,他看出了楊不易的情緒。
“我們手上不知沾染多少的鮮血,死不足惜,只是這不公的修士界秩序,我要改變它,我要所有修士無法再視沒有修爲的人爲草芥,我要讓他們知道,把我們逼急了,後果只會降臨到他們自己身上。但是如果你遇到任何一隻魔兵,任何一位血月教修士,能殺就千萬別手軟。”飛虎的言語嚴肅不已,警醒着楊不易。
“你又如何能夠信任我?”楊不易還是不解。
“你這人真的很好懂,就說說你的行爲,你帶着五隻蠻獸就敢來這裡送死,說明你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善良之人,你的善良是你最大的弱點,我希望以後你能夠學會掩飾自己。”飛虎笑了笑。
“還有就是你太相信自己聰明的腦袋了,有些事情解決起來不是越聰明越好,這你也要記住。”飛虎像是一位老師,指導着楊不易。
楊不易相信,飛虎過去真的是一位教書育人的書生。
“還有你一直在拖延時間,你覺得我是相信了你的,但是遇到敵人,你這些廢話是沒用的,敵人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飛虎教育起楊不易來,似乎有點沒完沒了了,楊不易卻認真的聽着。
“那麼我再問你,你是否相信了我說的故事,每一個細節你是否深信不疑?”飛虎再次問倒了楊不易。
“你太輕易相信別人,我想你因爲這個一定吃過不少苦頭,無論我說什麼,你都必須抱有懷疑的態度去聽,就算我說的完全對,你也不能完全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這句話智慧女神留給楊不易的書信也說過,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飛虎提的問題,每一個楊不易都無法回答。
“我來告訴你,我們是敵人,但我們又有一個相同的敵人,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們是朋友對嗎?”
楊不易愣愣的點了點頭。
“你點個屁的頭啊,說了這麼多都白說了,什麼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根本是狗屁,敵人和敵人的敵人都是敵人,就比如說我們,我在與你一起對付風孤雲的時候,我的腦子裡會不會想着,要把你們一起幹掉?”
“你不會知道別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所以你必須凡事都留一手,對什麼都要有防備心。”飛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巨錘轟擊楊不易的思想。
“原來自己一直都這麼嫩?”楊不易以爲自己成長了許多,但在那些老怪物甚至是風孤雲這樣善弄心計的人眼裡,自己不過就是個三歲小孩,還有,自己真的把善良寫在臉上了嗎?
楊不易仔細反思着。
“小子,我給你樣東西,是我血月教的一些秘辛,你過來。”飛虎伸出虎爪,似乎握着一塊令牌一樣的東西。
楊不易坐在原地,靜靜的看着飛虎,一動不動。
“總算是有點悟性,對我保持警惕纔是對的,不過我真的要給你一樣東西,接着。”飛虎說着就將令牌拋了過來。
楊不易卻閃身躲開,並沒有接下令牌。
只見令牌着地後,突然爆炸了開來,地上被炸出了一個十米深的坑,楊不易猛吸了一口氣。
“小子,沒讓我失望,如果你接下了這個令牌,不死也會脫層皮,滋味是不可能好受的。這令牌內被我偷偷藏了血月教研發的靈力暗器,以後你也得小心點。”飛虎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
“風孤雲即將與月皇繼承人訂婚,你去中州後要想辦法破壞他的婚事,我得知消息纔會相信你,如果你做不到,那麼我明確告訴你,還有一位人質被我單獨關押了起來,不知道你認不認識。”獅魔兵突然笑了。
“他的名字好像叫什麼許溫?”獅魔兵空洞的雙眼有着笑意,讓楊不易渾身發寒。
“別說你不認識,騙不了我,知道我爲什麼單獨關押他嗎?”
楊不易眼神一凝。
“因爲我們抓雷太木的時候,一位魔兵頭領太蠢,抓錯了人,所以他暫時被我關押了起來,當初我搜尋你資料的時候,得知你與他的關係,你曾經與其結伴出任務,還爲其與一世家弟子爭鬥,我念你已死,此人又心善講義氣,我問他什麼他都不說,又不是世家弟子,只是普通人,所以將其與世家弟子分開關押,把他放了以他的修爲根本不可能生存,正想不到如何處置他,你就來了,我能放心與你說這麼多,是因爲我看透了你,所以你走吧,等風孤雲到了我手裡,我自然將許溫交給你。”飛虎說完不待楊不易回答,就飛走了。
楊不易苦笑不已,確實是被飛虎吃透了。
“許溫,我一定救你。”楊不易根本不知道許溫被關在哪裡,就算等到夏明東來,夏明東一定會殺了飛虎,楊不易發自內心的不希望他死,他希望能夠和平解決。
這是善良嗎?楊不易不知道,他只遵從自己的內心,他現在有了一個新的目標,瓦解血月教,讓世上再無魔兵,因爲所有人都可以成爲強大的修士,楊不易所創建的勢力,所描繪的未來,不再讓普通人被隨意踐踏。
至於飛虎,楊不易不知道怎麼辦,這也是一位受害者,雙手沾滿鮮血,雙眼點燃復仇之火的受害者。
楊不易在此地停留,等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夏明東才終於靜靜的趕到,他也不敢弄出動靜,畢竟他是瞞過衆多眼線偷偷來此地的。
楊不易不禁慶幸了起來,如果飛虎不放過他,楊不易想指望拖延時間到夏明東來救根本不可能。
“你沒事就好啊。”夏明東落地,兩隻大手緊緊的抓着楊不易的肩膀,非常的用力,雖然對修體的楊不易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他能感受到夏明東的激動。
“夏長老好久不見,煩勞你跑這一趟。”楊不易很是感動,什麼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這種話被他再次拋之腦後。
“這不是勞煩,我來也是爲了救人的,這是月皇宮乃至整個中州的大事,我們人族這麼多小輩淪爲血月教人質,真是奇恥大辱,走,隨我去殺了陰月宮的魔兵,如果不是你告知消息,我們都不知道人被關押在哪,回去我一定找月皇記你一功。”夏明東看起來很高興,只是提及血月教與魔兵時,臉上洋溢着憤怒、厭惡,還有楊不易看不懂的深深的仇恨。
難道傳言是真的?夏家、月皇與血月教的複雜關係,看來不簡單啊。
“我已經將他們全部救了出來,等找個地方,我把他們放出來,您就說是您救得,我只是您順路遇到的。因爲我救他們時用了一些秘密的手段,我不希望發生什麼。如果到了中州再放他們更是不行,到時會有一些疑點暴露出來,所以夏長老您就聽我的吧。”楊不易解釋了一下。
夏明東笑了笑,表示理解,楊不易還是想要低調。
“行,你把他們放出來吧。”在與楊不易一番商討後,夏明東點點頭。
楊不易同時傳音告訴了冰霜兒,準備妥當後,楊不易將幾十人全放了出來。
“這裡是外面?”
“我們得救了?”
“是夏明東長老救了我們。”
許多人高興的驚呼,只是有幾人面色大變了起來,是與楊不易一同參加過四宮大比的幾人。
他們幾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並沒有注意到冰霜兒帶笑的嘴角,與以前一樣的溫柔似水。
“你是楊不易?”司念捂着嘴,瞪大了眼睛,衆人這才注意到夏明東身旁的一位年輕人。
“楊不易?”他們皺了皺眉頭,隨後也是瞪大了眼睛,他們並不認識楊不易,沒見過楊不易的樣子,但是他們都知道楊不易死了,並且此事與風孤雲和羅天佑有關,衆人還是比較關注的。
楊不易還獲得了四宮大比的冠軍,讓月皇宮的弟子們非常憤怒,又感到很丟臉,雖然輸的都是編外弟子,但也是代表了月皇宮的。
然而早已死去的楊不易竟然還活着?這怎麼可能?風孤雲和羅天佑可是確認過,楊不易確實是死了,並且風孤雲爲此還低調了一陣,羅天佑也是受罰入了靈月宮任職。
“你竟然還活着?”吳起的表情變化很大,先是震驚,後是不悅,接着臉色難看的望了一眼冰霜兒,看到冰霜兒望楊不易的眼神,和那溫柔的笑,最終吳起的神情變成了憤怒。
“我警告過你,離冰霜兒遠點,你死了就算了,既然還活着,就立馬給我滾,永遠別出現在霜兒面前。”吳起憤怒的嚎叫,讓衆人怔住了,楊不易也是一陣愣神。
冰霜兒則是變成了一臉的寒霜,符合了自己的名字,她萬萬沒想到,吳起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特別是楊不易冒着生命危險救了所有人。
夏明東最直接,一巴掌就拍了過去,這一巴掌沒有用修爲,就是瞬間出現在了吳起面前,直直的一巴掌。
吳起捂着臉,瞪大了眼睛望着夏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