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雖然獲得大勝,但是也沒有大意,立即派人傳令給正在趕來這裡的呂成樑,令其將麾下騎兵精銳盡數派出,全力趕往定州易州一帶,沿途截殺所有正在北逃的黑胡殘部,最大限度的將黑胡人留在關內。
而他自己也率領大軍,在稍作休整之後,便又一次向北開拔,殺奔向了定州,開始收復失地,安撫民衆。
黑胡大軍兵敗之後,徹底變成了喪家之犬,再無數唐軍的追擊之下,向着他們來路上奔逃而去,在唐軍不斷的追擊之下,根本無法再重新整合起來,只能惶惶然三五成羣的向北落荒而逃。
只有竭利在一路奔逃之中,總算是多多少少的收攏起來了一些黑胡潰兵,但是當他逃到定州境內的時候,卻也只是收攏起來了不到三千黑胡兵將,勉勉強強的擁有了一定的實力。
餘虎和呂成樑合兵一處,終於咬上了竭利的尾巴,兩個人各領麾下的騎兵,交替追擊,始終死死的吊在竭利的後面,令竭利不敢在任何地方稍作停留,就這麼一路被唐軍追到了定州境內。
可是這個時候竭利所率的這些黑胡殘部,已經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兵敗之後他們丟掉了所有物資,老窩也被唐軍給抄了,根本沒有多少軍糧可供他們食用,雖然黑胡人對於補給要求並不高,往往各自都會在戰馬上攜帶一些肉乾,奶幹之類的吃食,可是戰敗之後,在唐軍連續多日的追擊之下,他們所攜帶的這點吃食,也早已都被吃光。
現在他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飢腸轆轆的感覺,一個個都餓的前心貼後背,而且他們的戰馬在多日連續奔逃之下,也已經疲憊不堪,一路逃一路死,讓不少黑胡潰兵,現如今變成了步兵,只能徒步跟着竭利向北逃竄,僅靠着那些死馬的馬肉,來勉強爲生。
當踏上了北返的道路之後,他們才後悔了當初爲何沿途到處屠殺中原百姓了,因爲他們在這一路南下之中,肆無忌憚的對沿途所經之地的中原百姓進行血腥的屠殺,甚至把中原人當成軍糧食用,現如今定州、幽州、易州、趙州等他們曾經途經之地,已經變成了赤地百里,倖存下來的當地百姓,也都迫不得已之下爲了避禍,逃入到了山林之中躲藏。
結果當竭利率領潰兵一路北逃的時候,沿途只剩下了一座座變成殘垣斷壁的村莊和一座座空城,連沿途就糧的地方都找不到。
就算是偶爾碰上幾座還有當地人的村寨,這些村寨裡的百姓也早已都武裝了起來,死守村寨不肯投降黑胡人。
而黑胡人正在急於跑路,也騰不出足夠的時間和人手攻取這些村寨,只能被唐軍一路追殺,棲棲遑遑的向北逃竄。
北方各地的民衆也真是被黑胡人禍害慘了,一個個對黑胡人是又恨又怕,更是聽聞了不少有關黑胡人吃人的事情,所以這些當地人現如今是寧可躲在山林之中,活活餓死,也不願出去被黑胡人抓到吃掉,這麼一來讓黑胡潰兵連吃人的機會幾乎都找不到,一路奔逃之中,各個都餓的眼睛發綠。
他們只能靠着沿途吃掉自己累死的戰馬,還有路上獵殺的一些野狗、烏鴉等在荒野中正在搜尋人類屍骸的東西食用。
就算是黑胡人各個都身體強壯,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這一路上吃了不好的東西之後,不少人終於染上了病,跑肚拉稀更是十分常見,不少人還開始發燒,在奔逃之中,染病的黑胡人往往正在奔走,一頭栽倒在地,就再也起不來了。
甚至於有些騎在馬上的黑胡人,在路上也會一頭栽下戰馬,可是活着的黑胡人根本不會去管這些染病倒下的族人,立即便丟棄掉他們,奪走了他們的戰馬,繼續裹着竭利向北逃竄。
呂成樑所部在得到了李霖的命令之後,也立即將東路軍之中的一萬多騎兵,盡數派了出去,一路全速朝着定州和易州一帶疾行。
在抵達了定州境內之後,果不其然遭遇到了不少零零散散向北潰逃的黑胡人,現在這些黑胡人再也不復當初的那種驍勇了,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碰上唐軍就玩兒命的逃竄,唐軍騎兵只剩下拼命追殺他們了。
可憐來時猖狂到了極點的黑胡人,到了這個時候,僅剩下了一個信念,那就是趕緊逃回到他們的草原之中去,這一生都再也不來這片可怕的中原之地了,可是即便他們這樣一個理想,也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一批批黑胡人的潰兵,被到處搜尋他們的唐軍捕殺在了趙州和定州境內,就算是竭利這一夥黑胡軍,也在定州遭遇到了一支呂成樑所部的東路軍騎兵的襲擊,竭利力戰之下,才總算是得以再次脫逃。
可是他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三千黑胡潰兵,在定州這一戰之中,又損失了大半,失去戰馬的黑胡人根本無力逃脫,全部都成了唐軍的刀下之鬼。
竭利數次在路上試圖自盡,但是都被身邊的族人給救了下來,勸阻竭利無論如何不要走這條路,只要他們回到草原,那麼竭利依舊是他的大汗,很快便能重振雄風,到時候再來找唐軍報仇不晚。
竭利心中苦笑,他當然知道這是手下的族人在寬慰他,當他失去這四萬精悍的黑胡勇士的時候,便基本上沒有可能再重振雄風了,就算是回到草原上,也將會面對着以前的那些草原的敵人的圍攻,黑胡人能否繼續生存在草原上,現在都是一個未知數,更何談回來找唐軍報仇呀!
一個多月之後,竭利終於帶着三百多殘兵敗將,逃到了幽州境內,但是到了這裡之後,竭利才驚恐的發現,幽州已經被一支唐軍徹底控制住,並且在前往草原的各個要道之上,都佈置下了重兵,只等黑胡人從這裡經過。
當竭利逃到這裡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一些黑胡潰兵,早於他一步逃到了這裡,但是卻被駐守在這裡的唐軍紛紛截殺,人頭高高的掛在了高杆之上,任憑風吹雨打,烏鴉的啄食。
竭利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終於徹底崩潰了,坐在馬背上放聲大哭了起來,捶胸頓足咒罵起了虛陽子,還有唐王李霖,咒罵所有他的敵人,簡直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可笑,再也沒有了以前王者的那種氣度和風範。
當一支唐軍騎兵攔住竭利一行人的去路的時候,竭利瞪着猩紅的雙眼,如同厲鬼一般的盯着對面的那些唐軍騎兵,用生硬的中原話對他們吼道:“你們是誰?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對面的唐軍騎兵之中策馬走出一個手提長槍的年輕小將,對竭利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呲牙笑道:“本將乃是唐王麾下的西路軍大帥周成麾下的虎賁營指揮使馬方!早已在此恭候竭利大汗多日了!多謝大汗能走本將駐守的這條路,爲本將送上大功一件!
但不知大汗是下馬束手就擒呢,還是等着本將親自把你拿下呢?如果大汗願意下馬受縛的話,本將定會善待大汗,將大汗客客氣氣的送往洛陽城,交給唐王殿下!”
這個時候從四面八方都涌出了唐軍,堵住了竭利所有可退之路,將竭利一行團團包圍在了這裡。
竭利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唐軍,眼中透出了一股絕望之色,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終於振作了起來,渾身上下頓時騰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息。
竭利緩緩在戰馬上坐直了身體,渾身的骨骼都爆出了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響,頓時委頓的身體變得雄壯了起來,忽然間仰天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竭利今日居然能落到如此地步,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說得好,虎落平陽被犬欺!恐怕就是本汗現在的寫照吧!
但是我竭利乃是草原上的雄鷹,豈能向你等這種鼠輩卑躬屈膝投降?草原上的勇士只有站着死的勇士,卻沒有跪着生的懦夫!
要想用我的頭顱建功立業的話,那麼你就使出你的本事,自己來取好了!
兒郎們!我竭利對不起你們了!今日就帶着你們的魂魄,回到我們的大草原上去!你們可還有勇氣,陪着本汗和他們這些該死的中原人決一死戰嗎?”竭利從馬鞍上摘下了他的那柄大刀,扭頭對着跟隨在他身邊的這最後的三百餘黑胡兵將大吼道。
這些黑胡人原本走到這裡的時候,各個都已經是餓的骨瘦如柴,再也不復當初的強壯了,可是當看到他們的大汗終於又恢復成了往日那種雄心勃勃的氣質的時候,還是一個個流着眼淚,強自挺直了他們的腰桿,紛紛取下了隨身攜帶的兵器,高舉過頭大吼道:“我等願意永生永世追隨大汗左右!殺!……”
“殺!……”竭利將手中的大刀高高舉起,朝着前面的唐軍重重的揮去,隨即雙腳猛然一磕馬腹,便催動了戰馬,帶着三百多黑胡兵將一往無前的朝着唐軍殺去。
那個唐軍的小將臉色微微一變,但是馬上冷笑了一聲,將長槍也舉過了頭頂,在他背後的唐軍則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強弩指向了衝過來的這些黑胡人。
“放……”唐軍那個小將將長槍重重揮下,指向了對面衝來的竭利……
(最後兩章了,這幾天和編輯大人溝通了新書的問題,這本爭龍道很顯然寫撲了,本想在題材上進行一次突破,但是沒想到成績如此不理想,大家並不接受這樣的題材,所以痛定思痛之下,最終決定新書再一次迴歸到正規的歷史題材上面!
新書書名暫定爲《宋血》時代定位在了兩宋交替之間,屬於救亡爭霸的熱血流,具體新書大綱還沒有最後敲定,所以僅能先透露一下時代背景,這本新書我會進行仔細的斟酌,爭取寫的爽一些,以回報諸位朋友們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
靖康恥猶未雪,那是大宋咎由自取,匡復中原靠趙構小兒,估計沒啥指望了!看我豬腳如何縱橫天下,還漢家兒郎一個錦繡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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