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途徑洪澤,他便要親自檢驗一下劉正的信譽如何,派人去通知了劉正之後,劉正立即便親自騎馬趕到了碼頭,並且在碼頭見到了李霖一行。
二人見面之後,都打量了對方一番,李霖發現這個劉正,居然頭頂有一根紅色的本命之氣,這就說明今後這傢伙的格局,恐怕不單單只是眼下的這個捕頭這麼簡單。
這廝肯定也算是一個地方的小梟雄,恐怕在未來北地大亂的時候,會小有作爲,但是以紅色本命之氣,這傢伙的格局也不會太大,充其量也就是能有一縣的地盤,就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所以李霖也沒怎麼瞧得起這傢伙,見面之後跟劉正打了一陣哈哈,說了一頓沒營養的恭維話之後,李霖提出想要乘船走水路前往揚州。
劉正看到李霖這次一行人攜帶了着實不少貨物,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但是馬上便又打消了這個貪念。
劉正看出李霖這個少年郎身材高大挺拔,朝這裡一站,便有一種器宇軒昂的氣度,雙目之中隱隱閃爍着精光,作爲練家子他一眼便看出,李霖同樣也是一個練家子,而且恐怕實力猶在他之上,所以更不敢小覷李霖。
更何況李霖這一次主動提出,要坐船走水路前往揚州,在他明知這一帶水賊多如牛毛的情況下,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要麼李霖就是個傻子,要麼便是他有充分的把握,可以確保他劉正不敢對他們這些人動什麼歹念。
想到這裡劉正自然不敢亂來,李霖肯定不會是個傻子,他之所以敢這麼要求,那麼肯定又充分的後手,一旦他們這一行人在洪澤出一點事情,恐怕李家便會立即大動干戈,請動趙司馬出面,藉助徐州官方的力量,對他劉家施以報復。
劉正自認爲他目前的能力,還真沒有能和徐州官方正面對抗的能力,爲了這些錢財,要是惹上了這樣的麻煩的話,恐怕劉家這一次便會遭到滅頂之災。
於是劉正屁話都沒有多說,當即便讓手下去找船,而且找那種可將牛車也弄上去的大船,確保一路將李霖一行護送到揚州下船,而且作爲第一次見面,船資也不讓李霖一行人出了,全部都由他劉正出面承擔。
李霖也不跟他客氣,這種人你越是跟他客氣,他就越會懷疑你怕他,所以對待這種惡人,唯有更強勢,他纔會怕你,既然這傢伙主動要求承擔運費,李霖自然不會要求自己拿錢。
劉正看李霖如此作爲,心中更是篤信,李霖確確實實抓住了他的把柄,十分客氣的將他們送到了幾條大船上,幾十輛大車也都送上了船,還派人去採辦了一些酒肉,也送到了船上,供李霖一行人在抵達揚州之前食用。
李霖始終都在觀察這個劉正的氣息變化,當看到這傢伙沒有露出殺機之後,這才放心了下來,告辭之後,駛離了洪澤縣碼頭,朝着揚州方向駛去。
劉正果真在洪澤之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沿途這幾條大船碰上了好幾股大大小小的水賊前來試探,護送李霖的那幾個劉正的手下,跟他們一對切口,這些水賊便立即乖乖的退走,不敢對這幾條船有半點冒犯之處。
所以在洪澤之上航行的幾天,李霖一行人過的相當愜意,什麼心都不用操,船上的人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們,這小日子過的相當舒爽,李霖得空就陪着小蘭看湖上的風景,還偶爾釣幾條魚上來,親自動手做出幾道菜,打打牙祭。
但是在內部,李家和餘家的人都保持着外鬆內緊,船上會武技的人,始終刀不離身,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
洪澤前往揚州,還需要通過水道轉入白馬湖再進入珠湖方能抵達揚州北部,原來從長江有一條河道,和可以和珠湖想通的,但是常年淤積之下,現在已經不能通行,大陳朝國力日衰,這幾十年來也拿不出足夠的錢財疏浚河道,以至於現在這條河道只能通行小船,大船已經無法直入長江了,這給航運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讓不少船隻只能在揚州南北兩面進行週轉。
如此一來也就造成了揚州的畸形發展,使得揚州獲益匪淺。
而船隻過了洪澤進入到白馬湖之後,護送李霖一行的這幾個劉正的手下便告知李霖,這裡已經不是他們的地盤了,接下來的路程,就需要李霖一行人自己多多保重,這邊的水賊已經不會聽他們的招呼了。
對此李霖也沒有爲難他們,讓他們上岸返回洪澤,自己一行人繼續南下,趕往揚州。
白馬湖之上的水賊倒還不多,但是珠湖那邊的水賊便又比較猖獗了起來,當船隻進入珠湖的時候,他們很快便遭到了一夥水賊的攔截,船上李霖手下的一個水賊出身的家丁上前與之對切口,但是對方卻不肯賣面子,放他們過去。
這夥水賊要求李霖一行必須給他們拿出二百貫銀錢,方能放他們離開,李霖二話不說,從艙中走出來,手中持了他那張硬弓,搭箭便射,兩支鵰翎箭瞬間離弦而去,正站在一條賊船上大聲吵吵威嚇李霖一行交錢的那個水賊頭子,根本沒想到李霖這夥人如此不守規矩,二話不說就放箭,結果一個愣神,便被李霖的兩箭正中胸口,當即穿胸而死。
幾條船上的李餘兩家的家丁們隨即便開始紛紛放箭,朝着這夥水賊射去,李桐在另一條船上,更是大發神威,持弓連續射翻了幾個水賊,餘虎也不甘示弱,舉弓放箭,同樣也射殺了三個水賊,就連第一次隨李霖出行的李恩,這一次也不甘人後,射殺了兩個水賊。
這夥水賊一開始就被打蒙了,他們都沒想到今天截的這幾條船上的人居然如此兇狠,一言不合立即動手放箭,一個冷不防,他們便被射得死傷慘重,片刻之間十幾個人便命喪黃泉,還有十幾個中箭受傷,倒在賊船上大聲慘叫不已。
最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他們的大當家,第一個照面,便被人家兩箭穿胸,當場射殺,剩下的水賊一下就亂了套了,也不敢再搶這幫兇人了,趕緊紛紛跳水逃生,結果最後他們不但毛也沒有撈到一根,還丟了近二十條性命,連帶他們划過來的幾條賊船也被他們丟棄,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一次買賣算是徹底賠大發了。
李霖讓船家去拖回了這幾條船,檢查之後只留下了一條比較新,船況比較好的單桅小船,拖在了大船後面,其餘的幾條賊船,全部就地鑿沉在了水中。
於是他們隨後大模大樣的便駛離了這裡,朝着揚州方向駛去。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隨後的行程之中,似乎珠湖上的賊人們都知道了這夥人不好惹,於是都沒有再來招惹他們,讓李霖一行人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行至了揚州北部。
在揚州李霖讓人去碼頭一帶,找到了沈萬等人,他們這一個多月來,只在長江上跑了兩個短途,賺了一點運資,這幾天便回到揚州,等候李霖一行的到來。
這一次李霖一行人攜帶的人員貨物都比較多,已經不是一條船可以裝下的了,於是沈萬便去碼頭,找了三條跟他熟識的船家的大船,將這些人員貨物裝上船,也不再在揚州盤桓,立即便趕往了湖州。
當他們在湖州給司徒家交付了部分貨物之後,又一次見到了范進,范進早就在湖州把脖子都等長了,一見到李霖一行人,便興奮的哇哇大叫,笑的合不攏嘴,吵吵着趕緊走,這小子連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李霖於是也不在耽擱,問清楚范進已經給族叔還有母親說好了之後,便帶了范進離開了湖州,在餘杭稍作停留,拜見了一次範舉,范進在老爹面前軟磨硬蹭,總算是說動了範舉,放他了一馬,讓他跟着李霖前往山海縣一趟,但是約定兩個月之後,范進必須要回到餘杭繼續讀書。
范進這才心滿意足的跟着李霖離開了餘杭,轉了旱路,朝着山海縣行去。
當他們一路顛簸,風塵僕僕的抵達山海縣的時候,已經距離他們離開徐州已經一個多月之後了。
算一下來回這一趟,李霖他們整整花去了兩個月的時間,讓李霖心中哀嘆,這時代的交通實在是太不發達了,這樣一千多裡的路程,按照周元給他留下的記憶中,在另一個位面上,乘坐一種可以在兩條鐵條上跑的一種叫火車的東西,一天時間就到了,可是在這個時代,緊趕慢趕還是走了一個多月,這已經算是快了,真不知道另一個位面上的那些人是怎麼做到的,讓李霖對此嚮往不已。
李霖抵達山海縣之後,第一時間便前往縣衙,陪同范進謁見了山海縣的馮縣令,這個馮縣令一聽這次李家居然把範舉的公子范進也一起請了來,哪兒敢怠慢,趕緊親自出迎,把他們接入到了縣衙之中,並且當即設宴款待他們,消息立即在縣衙之中傳開,在山海縣當地大戶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山海縣境內的幾家大戶,說起來在當地很有點勢力,但是要拿到餘杭和湖州等地,和範家一比,他們簡直屁都不算一個,更何況現在範家的族人範舉,還在餘杭郡擔綱長史之職,更是惹不起的人物。
而他們想不到初來乍到此地的這個外來戶李家,居然和範家有如此交情,連範舉的公子都能請到山海縣來,於是這些大戶都立即坐不住了,紛紛開始暗中準備禮物,接下來便去攀交這個李家一番,雖然不見得能得多少好處,但是起碼暫時這個李家是他們不能得罪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