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邊就召集好了人手,騎裝外面另外套上顏色比較鮮豔的馬球裝,這些裝備裡面,關節心口等處都有重要防護。馬球原本就是爲訓練騎兵,不是很適合普通人玩耍,後來盛世清明,馬球才慢慢的在普通人裡面也流行開,但危險性還是有的,必要的防護不可少。
列隊面對面站着,齊宛琇這邊是大紅色,四王爺那邊則是藍色。原本四王爺就文質彬彬的,一身藍色,更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爲表公平,四王爺這邊除了林瑤瑤,又拉來了禮部劉尚書的女兒劉文彩,兩個女孩子偶爾看一眼四皇子,都微微有些臉紅。
齊宛琇視線從劉文彩身上再轉到林瑤瑤身上,唔,會不會兩女爭一男的劇情呢?
“咱們開始吧?”齊修和見四王爺打量他們這邊,趕緊笑着開口:“老規矩來?一場半個時辰,以進球多少論輸贏,四王爺您覺得如何?”
“好,就按老規矩來。”四王爺笑呵呵的應下,球門是兩邊都有,旁邊有馬場的人當裁判,一聲鑼響,兩邊人馬立馬開動,各就各位,都虎視眈眈的盯着場地中間的那顆馬球。
再一聲鑼響,幾乎同時甩開了馬鞭,飛一般衝向馬球。
彎腰,將探出的馬杆,瞄準中間的馬球,眼看着就能碰上了,橫空殺出來另外兩個人,一人擋住馬杆,一人立馬揮杆將馬球給勾走,使勁衝着對方的球門擊去。
紅衣似火,藍衣清爽,一開始或許還顧忌着身份,但過了一炷香時間,大家就放開了,吶喊,飛奔,一場馬球打的酣暢淋漓,最後鑼響的時候,大家還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四王爺視線從齊修和身上掠過,看向他身後的齊宛琇,有個京城第一美大叔的爹,兒女們的長相可真沾光,面容姣好,微有薄汗,粉面帶暈,眼帶波光,笑的燦爛直爽,確實是耀眼的很。
“王爺?”旁邊林瑤瑤喊了一聲,抽了手帕遞過去:“擦擦汗吧?咱們快去問問,看是哪邊贏了。”
雪白的帕子上繡着梅花,距離太近,帕子上幽幽的香氣如絲如縷的鑽進鼻子,四王爺笑着往後仰了一下:“哈哈,謝謝林姑娘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說完,拽着馬繮直接轉身,林瑤瑤咬咬脣,看看手裡的帕子,臉色有些難堪,略一低頭,又趕緊擡眼去打量周圍人的神色,見大家都說說笑笑的,並未注意到她這邊,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捏緊了帕子,心下無奈,還是有些着急了。
可娘說……
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齊宛琇,若是剛纔沒看錯,四王爺是在打量齊宛琇?四王爺應該不會看上齊宛琇這個暴發戶的女兒吧?雖說,齊宛琇的長相,還是很不錯的,但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家無底蘊,說話做事都有一種張揚放肆的感覺,這種出身,應該沒被四王爺看在眼裡的吧?
“我們贏了!”林同恩揚聲笑道:“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有彩頭的,你們可都別忘記了啊。”
“怎麼會忘記?男子漢大丈夫,別的不說,一諾千金總是要做到的,那咱們就定個日子,一起去天仙樓!”齊修和立馬說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部:“大家夥兒不用給我省錢,到時候想吃什麼吃什麼,咱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銀子了。”
李明宇大概是覺得齊修和這話特別搞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齊大哥,你這話說的挺有意思啊,你也不怕齊伯父聽見了打你板子!”
“怕什麼,我爹纔不是那種人呢。”齊修和笑呵呵的說道,看四王爺:“王爺,咱們一羣人,就屬您平日裡比較忙了,不如您定個日子?咱們一起去天仙樓大吃一頓。”
天仙樓這名字聽起來是有點兒不像是酒樓的名字,但它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酒樓,唯獨比較特殊的是,一樓到二樓之間,有一個大大的舞臺,每天都有歌舞表演,各個都是美人,所以才叫做天仙樓。
當然,天仙樓既然敢弄這一出,後面也不是沒人的。要不然,這京中紈絝遍地是,保不準就有哪個混不吝的會盯上這些舞女,出了醜事,這天仙樓可就要變味兒了。
天仙樓到現在還是酒樓,就足以看出這背後的後臺有多堅硬牢固了。
“不如就三天後吧?”四王爺考慮了一下才笑着說道:“我聽說,三天後,天仙樓要換一次歌舞,咱們正好能瞧個新鮮。”
衆人立馬點頭,覺得這主意好,又閒話了幾句,這才各自走人。齊宛琇換了衣服,又不想坐到馬車裡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若是能騎馬散散步,也是一件兒快活事兒。
齊修和一向寵愛妹妹,既然不願意坐馬車,那咱們就騎馬回去。只是,天氣冷,得帶上帽子,要不然,吹一路的冷風,回頭臉上就該生凍瘡了。
“糖葫蘆了啊,酸酸甜甜糖葫蘆,沒核兒的糖葫蘆了,三文錢一串了!”
“桂花糕了,熱騰騰的桂花糕啊,剛出鍋的桂花糕,吃一塊兒暖肚子啦!”
城門口有不少的小攤,一看見有人路過就趕緊大聲吆喝,在馬場玩了半天,齊宛琇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伸手揉了揉肚子:“哥哥,咱們下來走一會兒?”
齊修和應了,兩人下馬,齊宛琇是看見什麼想吃什麼,但樣數多了就有些吃不下,齊修和也不嫌棄是齊宛琇吃過的,剩下的都給包圓兒了。
林瑤瑤遠遠看見,微微蹙眉,劉文彩不屑的笑道:“果然是暴發戶家的,一點兒大家閨秀的儀態都沒有!活像餓死鬼投胎!這樣的人,竟然還和瑤瑤你並稱京城四大明珠,實在是太侮辱瑤瑤你了!”
林瑤瑤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文彩,別胡說,齊姑娘雖說禮儀方面有些……但她爹可是齊太師,長相也還算讓人驚豔,我並不會覺得被侮辱,好了,今兒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也早點兒回家吧,若是得空,我會給你下帖子的,咱們一起聚一聚。”
說完就放下了馬車車簾,劉文彩笑着應了一聲,轉身回自家的馬車上。
“三哥,你說,四王爺今兒是什麼意思?他好像對齊家兩兄妹,挺上心的。”林瑤瑤還是沒忍住,側頭問坐在另一邊的林天恩,林天恩搖搖頭:“你別亂想,四王爺不過是對齊修和有些好奇。”
頓了頓,伸手揉了揉林瑤瑤的頭髮:“你就放心吧,那齊宛琇雖然長的不錯,卻是比不上你的,我們家瑤瑤,那可是天仙下凡,傾國傾城,又溫柔嫺淑,端莊貞靜,可比齊宛琇好一千倍一萬倍,你就儘管放心吧,爹既然是表現出這個意思了,那就說明,這門親事,是十拿九穩了,你就等着做四王妃好了,別瞎擔心。”
林瑤瑤臉色通紅:“三哥!不要和你說話了!”
林天恩哈哈大笑,笑完又說道:“你也別太心急,四王爺這人,最是守規矩,你只要還和以前一樣,不冷不熱的就行,男人嘛,都喜歡那種端着的,你是大家閨秀,相府千金,知道嗎?”
林瑤瑤也意識到自己之前做的有些不妥當,抿抿脣,點了點頭應下了。
這邊兄妹兩個回府,那邊齊家的兩兄妹卻是有些不太想回去:“我聽說,城東的夜市特別的熱鬧,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就去夜市轉轉?去吧去吧?”
齊修和有些猶豫:“要是被爹爹知道,你是沒事兒,可哥哥我就要倒黴了。”
“大哥,你膽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啊?”齊宛琇不高興,甩鞭子在齊修和的馬兒上抽了一下:“我幫你求情?這樣吧,你要是帶我去夜市,明兒我再給你想個好玩兒的東西?”
齊修和就來了精神,他這妹妹,腦子裡多的是奇思妙想,今兒能想着弄個更清晰的鏡子,明兒就能想起來,用這鏡子反射,能看見很遠很遠的東西,有時候妹妹說一句話,他就能有不少靈感。
可惜的是,妹妹太懶,總是不願意動腦子。
“那行,不過,得說好了,再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必須回家。”齊修和點頭應下,領着齊宛琇直奔城東。冬天晚上來的早,這會兒夜市正好開始。
四王爺剛回王府,高公公就趕緊過來了:“王爺,請您進宮一趟吧,皇上今兒有點兒不舒服,晚膳都沒吃,太后娘娘沒辦法,只好讓老奴來請王爺。”
四王爺頓住身子,微微皺眉:“皇上不舒服?昨兒不還好好的嗎?今兒我難得給他放半天假,怎麼晚上就忽然不舒服了?是不是身邊的人沒伺候好?”
高公公弓着身子訕笑:“王爺恕罪,小的們不敢不用心伺候皇上,今兒齊太師給皇上講課的時候,皇上也都好好的,可是等林丞相講完課,皇上就有些不太高興,到了晚上,就更是不願意開口了,連晚膳都只是用了兩口,小的們實在是擔心,才請了太后娘娘,可太后娘娘也沒辦法,所以……”
四王爺點點頭:“走吧,現在進宮。”